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壘情關 | 上頁 下頁 |
六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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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算了吧,我看你也只是吹吹而已。」 「你給我說話小心些。」鎖南奔不悅地叫。 「我已經說得夠委婉,這筆交易你我一筆勾消。」 「什麼?你說什麼?」鎖南奔怪眼彪圓地厲聲問。 「我說這筆交易一筆勾消。」 「那你就給我趕快滾蛋。」 「我的金珠。」 「你在做夢,快給我滾!」 魯溫赤冷笑一聲,站起說:「好,我會找族主答失里說話的。」 鎖南奔冷哼一聲,倏然站起說:「你在找死,這輩子你永遠沒有機會找答失里說話了。」說完,舉手一揮。 十八名勇士一躍而起,鋼刀出鞘。 魯溫赤哈哈大笑,泰然地說:「答失里的主帳附近有兩位客人,我與他有約,如果在日落前不見我們六個人回來,那麼,答失里的大兵便會前來迎接你啦!他不是很討厭你嗎?同時,老黃毛藏身在你的牧場上,他總不至於為了包庇你與都督罕慎為敵吧?何況他並不喜歡你呢?」 鎖南奔怒火焚心,卻又不敢下令圍攻,火暴地咆哮:「呸!你威脅我嗎?我要活剝了你。」 魯溫赤卻示意同伴向外退,冷笑道:「要活剝你就動手,不動手我可要走了。」 惡鬥一觸即發,氣氛緊張,驀地,帳門衝入一個人,大叫道:「城中來了人馬,約有五百騎,先頭的是天狼隊旗,可看出有一半天狼隊的人馬,已到了三里內。」 魯溫赤奔出帳外,大聲說:「鎖南奔,我走了,晚上再商量。」 「你走得了?天狼隊來意不明,也許是路過此地,你們一走,反而引起他們的注意,你們插翅難飛,快到草堆中躲好,我去應付他們。」 人馬如潮,煙塵滾滾,蹄聲如雷,先領三百名穿繪有狼圖案胸甲的天狼隊親兵,分為兩隊兩翼一抄,不久便形成合圍,把十餘座帳幕團團圍住,刀出鞘箭上弦,每十人為一隊,駐馬以待。 額圖千戶全副戎裝,鐵盔、短鐵鎧甲,紫羊皮戰襖,刀佩,斬馬刀支在兵器插座上,刀光耀目。他左右,是十六名大名鼎鼎的射雕手。後面,兩百騎排成十路縱隊。三面大纛迎風揚飄,獵獵有聲。三面大纛是帥旗、親軍天狼隊旗、中軍旗,旗後十二騎是笳手、鼓手、鑼手。 兩百徐騎直馳而入,距帳幕百餘步,認軍旗一招,兩百騎分為四隊,兩翼分張,一字列陣勒住了座騎,一匹健馬衝出,騎士高舉一面小黃旗,在迎出的鎖南奔與十除名勇士前面十餘步止步大叫道:「額圖千戶駕到,奉都督之令,前來捉拿逃犯,命鎖南奔上前答話。」聲落,兜轉馬頭馳回本陣覆命。 鎖南奔心中怦怦跳,只好徒步上前,距離額圖千戶馬前尚有二十步,額圖千戶打雷似的大嗓門在風聲中震耳欲聾:「鎖南奔,魯溫赤六名奸細,在不在你的牧場匿藏?」 「回大人,不在。」鎖南奔硬著頭皮答。 「本官自從奸細入境,便命隆吉百戶派人監視了,一舉一動皆在監視下,半個時辰前人已到了你的牧場。好,你既然否認,把你的人全部叫出來,然後四面放火焚燒你的牧場,如果他們在內,你的人全部斬首。」 鎖南奔這才知道事態嚴重,大驚失色,急叫道:「額圖,你……你怎能燒我的牧場?」 「本官奉命行事,當然能燒,把你的人叫出來,不許帶寸鐵,快!」 鎖南奔臉色大變,脫口叫:「人在草堆內藏匿,我去叫他們出來。」 「你不用去了,派人去叫便可。」 魯溫赤六個人怎肯束手就擒,奪了座騎向西突圍。可是,西面的三小隊天狼隊騎士,以三十張弓等候他們送死,他們只好乖乖投降。 魯溫赤六個人被綑上雙手,放在馬上,由十二名騎士解到。額圖千戶含笑問:「魯溫赤,近來可好?我們又見面了。」 「都督請你去作客,暫且委屈你啦!」額圖依然笑容可掬地搶著說,然後喝聲「帶走」!接著斬馬刀一揮。 百騎齊發,衝向死屍和帳幕。一名騎士衝至中箭倒地的鎖南奔身旁,飛身下馬,一刀砍下腦袋,提著耳朵飛身上馬。 快馬踹倒了帳幕,趕出劫後餘生的六個人,只片刻間,便死了個精光大吉。 一個時辰之後,兵馬退出,牧場恢復了寧靜,帳幕不見了,地下掩埋了四十餘具無頭屍體,血跡遺留在荒草上,血腥中人欲嘔,風沙漫天,原野中人獸絕跡,十里內沒有帳幕,誰也不知這兒的變故。入暮時分,外出巡邏的兵馬,由額圖千戶率領浩浩蕩蕩入城,據說邊境安靖,所有的人馬皆平安回城。 魯溫赤六個神秘人物,從此永遠失蹤,在世間消失了,來得神秘,去得也神秘。 第二天,林華搬進了都督府,只好在苦峪過冬。大漠之狼兄弟也留在城中,與天方貢使做伴等候朝廷開貢道以護送貢使入關,也希望能為林華盡一分心力。 第三天,甘龍偕同三位神秘客人,風塵僕僕光臨苦峪。 林華住進後城的天狼隊,正式做起教師爺。天狼隊共有五百名,第一名勇士神力天王是他手下敗陣,做教師爺可說毫無困難應付綽有餘裕,勝任愉快。 在天狼隊任教頭,工作並不繁重,他只負責教那些勇士練些甚麼,如何去練。最主要的是練弓、刀、格鬥術、練刀的竅門,軍隊的武技著重簡單、實用、兇狠。人多了,無法練花招,衝鋒陷陣,也用不著花招,一照面生死立判,刀槍如林兵馬如潮中,一擊失誤便可能自陷死境,因此要求簡單、實用、兇狠,騎兵作戰更是需要簡單兇狠,交鋒時雙方出手攻擊的機會只有一剎那,也只有一擊的機會,學多了花招反而誤了自己的性命,再就是協同作戰,以寡擊眾或以眾擊寡的各式刀陣必須配合得恰到好處。這些技藝他並不陌生,足以應付裕如。 至於行軍佈陣等等涉及兵法的技藝,另有官隊官負責,與他無關,因此,每天他只花兩個時辰便夠了,剩下的時間都是他的,他可以自由活動辦自己的事。 他的鐵胎弓已經發還,每次外出至城外查探,他都騎了烏騅帶了弓箭,配備齊全以防意外。 這天,他到了拉克威的帳幕,受到拉克威父女熱誠的招待,告訴他已經查遍了附近五十里內的各部落,毫無消息。 「東南角一帶山區查了麼?」他不死心地問,拉克威臉色一變,搖頭道:「那一帶沒有人居住,不必前往查問。」 「你們怕那一帶謠傳中的鬼怪,但我相信仍有不怕鬼怪的人。」 「人比鬼怪更可怕,如果真有鬼怪的話。」 「我知道貴教不信鬼怪,但大多數的人口中不信,心中卻認為確有鬼怪。依你的猜測,那麼裝鬼作怪的是人麼?」 「是……是的。」 甚麼人?只知有一個高手老道,一個乞丐般的怪老人,其餘的不知是怎麼樣的人了。總之,拉克威只知道是人,說不出所以然來。 「既然是人,又有甚麼可怕的?」他泰然地說。 「你不知道?相距丈外,他們可以叫名勾魂,被叫者必死,可怕極了。」 「哦!原來如此,但不知附近住有當地土著麼?」 「沒有人去過,大概是沒有。」 「我要去看看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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