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江漢屠龍 | 上頁 下頁
一六〇


  「差不多。」

  「你以為你禁得起本官一擊?」

  「你少吹牛了,你那幾下撼山拳,在下領教過了,你還不配吹牛。你們這些妖魔鬼怪中,只有一個人,是在下真正的勁敵。」

  「誰?」

  「你的兒媳凌雲燕。」

  「你是昏了頭,她床上的功夫不錯。」

  「老天!這是你做公公的人該說的話?哈哈!原來你父子都是瞎子,竟然不知道凌雲燕的底細,可憐。」

  「你胡說些什麼?」

  「哈哈!你知不知道海東天魔其人?」

  「海東天魔?他是毒龍島的殺人魔王。本朝定鼎之前,他是皮島守將毛文龍的貴賓,與那一群驕兵悍將相處得不錯。毛文龍被正法之後,他在遼東、高麗,以及本朝龍興之地長白天池一帶出沒無常,八旗子弟恨之刺骨。他已經死了七八十年了。」

  「人死了,武技仍可傳薪。」

  「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令媳就是海東天魔門下的弟子。」

  「胡說八道。」

  「但願真的胡說八道。閣下,你最好等她來之後,再看她和我來一次令你大開眼界的高手大決鬥,你就明白你配不配在我面前吹牛了。」

  國華的打算不無道理,他將凌雲燕列為最可怕的勸敵,他要先除去凌雲燕再作打算。如果先和狂龍決鬥,必定耗掉七八成精力,那麼,凌雲燕就可以任意宰割他了。

  如果先決鬥凌雲燕,就算成功了,也將耗盡精力,豈不同樣受到狂龍的任意宰割?

  但他的計畫中,已安排好纏住狂龍的人,讓他可以在決鬥凌雲燕之後,獲得調息恢復精力的時間,然後再和狂龍了斷。

  「你說的有何根據?」狂龍臉色一變。

  國華一直就留意對方神色上的變化,心中一動。

  「憑我和她上床那一段經歷。」他微笑著說:「不但她的天魔爪功臻化境,勁道可及丈外傷人。她的龍蛻功更是不可思議,令郎的含光劍對她毫無威力可言。更可怕的是,她具有邪門異端的量心術……」

  「且慢!你說她練了已臻化境的天魔爪?」

  「半點不假,這是海東天魔的蓋世奇學。」

  「我的兒子是被可怕的爪功所傷。」狂龍像在向自己說話。

  「爪功的源流雖各有根源,但性質相去不遠,練至化境的人,鷹爪功也可傷人於三尺內,不需手爪及體,便可抓石如粉。」

  「但傷人於丈外的爪功,卻屈指可數。」

  「確是行家的口吻。」國華平靜地說。

  「我有好幾位得力臂膀,是死在神秘的爪功上的。」

  「該怪他們學藝不精。」

  「這賤人!」狂龍跳起來怒吼。

  「你怎麼啦?」

  「她一直就獨自行動,有時候誰也不知道她幹了些什麼勾當。」

  「不癡不聾,不做家翁。」國華嘲弄地說。

  「我等她來。」狂龍咬牙說。

  「我也等她。」國華輕鬆地說。

  他已經猜出一些端倪,悟出一點頭緒。

  海東天魔橫行關外,八旗子弟恨之刺骨。凌雲燕是漢軍旗人,投入海東天魔門下,豈不令人生疑?即使不心懷異志,消息傳入滿清八旗子弟耳中,也將有一場大麻煩。

  凌雲燕與玉樹公子閨房失和,是盡人皆知的事,性情暴躁的狂龍,可能想到謀殺親夫這件大逆不道事情上啦!

  他不願在這件事情上,佔狂龍的便宜。

  重創玉樹公子的人是他,用天狐爪擊斃走狗的人是他,男子漢大丈夫,怎能讓一個無辜的女人背黑鍋?

  「我以聲譽名號擔保。」他大聲說:「令公子與你那些傷在爪功之下的走狗,與令媳無關。」

  「你?狗屁!」狂龍怪叫。

  「我的保證是神聖的。」

  「狗屁保證,神聖個屁!」

  「我無影刀也提出神聖保證。」無影刀大聲說:「令郎受傷的那天晚上,住在鄰房十餘名令郎的爪牙,是我無影刀殺死的,你們查驗的人應該可以看出,小刀割斷心脈,這是我無影刀最拿手、最擅長的巧妙手法。」

  「你不撒泡尿照照鏡子,憑你無影刀那兩手鬼畫符,你配嗎?」

  「這老狗就聽不得老實話,剛愎固執自以為是。」無影刀輕蔑地說:「小兄弟,別管他了,讓他翁媳失和,對你豈不是大大的有利?」

  「老哥說得也是。」國華搖頭苦笑:「最好是讓他們翁媳先火拼一場,死掉一個算是老天爺開了眼。」

  狂龍呆了一呆,氣消了一大半。

  「你這老狗還真說了幾句,人話。」狂龍盯著無影刀怪笑:「真要翁媳火拼,你們可要樂死了。」

  「你說的一點也不錯。」國華接口。

  「你們說這些對你們極端不利的話,為什麼?」

  「道義。」國華說。

  「狗屁道義!」狂龍粗野地說:「天下間最不值錢的東西,就是道義,一文錢可以買一筐。」

  「那是你這種人的看法。」

  「你又有什麼狗屁看法?」

  「道義不是錢可以買得到的,那是生死與之的無價之寶。人的心中沒有它,豬狗不如。」

  狂龍仰天狂笑,聲震蒼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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