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江漢屠龍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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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三十章 智鬥狡敵 三霸天的神龍常宏,是年羹堯的門下。年羹堯一代名將,蓋世的梟雄,門下士都是武功蓋世、足智多謀的鐵漢。比起祖籍漢軍旗人的狂龍來,常宏或許在武功上稍遜一籌,在經驗與智謀上,卻高出多多。 那麼,真正的收穫,該是巧取豪奪得來的許多金銀財寶了。但付出的代價,卻空前慘重。不但降伏不了三隻鷹,卻損失了百餘名高手和爪牙,連副統領飛夜叉也失了蹤,助拳的俠義道群雄也死傷枕藉,一哄而散。 疑犯都逃掉了,必須另找線索。下一站是武昌,可能雷霆劍與山東逆犯柳家餘孽,以及最頑強的高文瑋,定然還潛伏在湖廣。 搜山的爪牙與民壯西勇都撤回來了,毫無線索。 又過了兩天,警覺心鬆懈下來了。 城守營賓館中,貴賓們正準備行裝,一些不願拘束在賓館的人,紛紛遷到城內的豪華旅舍住宿。 玉樹公子的傷勢,這兩天才控制住。高燒漸退,但神智一直不曾恢復清明。那一抓皮開肉綻,背部的肉本來就少而薄,創口自骨裂開,只有一層骨膜護住肺部,要想創口癒合,是極為困難的事,雖有最好的郎中,和最好的藥物。能把一個傷勢如此沉重,本來已經進了枉死城的人拉回陽世,已經是極為卓越的成就了。 狂龍不願將愛子留在九江治療,反正自已有官船,人帶在船上治療十分方便,所以準備隨船前往武昌。 五爪蛟一群城狐社鼠,仍然被逼到處打聽消息,一個個叫苦連天,吃盡了苦頭。 城東慶陽坊靠近府前街的一座民宅內,幽暗的廂房門窗緊閉。 房中設備簡樸,一床一桌和一隻小妝臺。床腳靠壁一面,兩張長凳鋪上木板,加設了一張臨時床。 桌上點了一技大燭,光度比燈要亮些。真如姑娘正在燈下做女紅,一旁的國華一面喝茶,一面檢查桌上的零碎:二十六片鐵鱗。 說是女紅卻又名不副實,姑娘縫的不是衣裙,而是一件皮背心。 二十六片鐵鱗,必須分別以活鉸鏈互相串合,分別嵌穿在背心前後,外面再加一層稍厚的牛皮,兩層皮將鐵鱗夾在中層。 這就是所謂龜甲,前後各十三片,每片大小不同,保護的部位有一定的位置,不能弄錯。 「哥,你認為這護身甲真有用嗎?」姑娘一面縫一面問,對國華的稱呼親暱極了,柔柔地、綿縮地,也像是唱歌,聲調美而具挑逗性。 「當然有用,十神十魔中,歹毒的暗器極為霸道,不得不防。」國華信口說:「真可惜,上次斃了神龍常宏,我就沒想到剝下他的防身金犀甲奪為已有。」 「哥,你會騙人了。」姑娘白了他一眼。 「胡說!你這壞丫頭……」 「胡說?我好像聽你說過,這副甲是專門用來對付凌雲燕的。」 「這……我說了嗎?」他裝傻。 「你說過的,你說,你必須放棄飛的絕學,不與凌雲燕比輕功,那太危險。」 「這怎麼牽扯到甲上了?你在栽贜嘛!」 「哥,凌雲燕真有那麼可怕嗎?」姑娘怯生生地偎近他,眉梢眼角有憂慮的神情。 「也沒有什麼,她的天魔爪火候,沒有我的天狐爪精純,我只擔心她利用龍蛻功近身,用什麼不為世人所知的歹毒玩意貼身攻擊。」國華拍拍姑娘的肩膀:「如果我所料不差,我的天狐爪除了可以抓破她的衣裙之外,不易抓傷她的肌膚。」 「龍蛻功有那麼神奧?」 「是的,柔韌膩滑,力及即散,脹縮自如,隨力變形。你想想看,她像個變形蟲,用鈍物打擊。她會脹縮自如化去引走所加的勁道;用兵刃刺劈,她會滑開或隨勁彈開,你傷不了她,她卻可以貼身傷你。結果如何?」 「本來,我和沈伯伯商量好了的,要找機會悄悄接近她行刺,出其不意給她一刀……」 「不要做傻事,沒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行刺,她那些侍女絕不容許陌生人接近。就算近得了身,她也會對近身的人加強戒備。她不會在行人擁擠的大街上出現,如何近身行刺?」 「你可以攻擊她的五官……」 「五官是最難擊中的地方,傻丫頭。」 「那……你沒有勝算了。」 「很難說,我會找出她的弱點的。至少,我已經知道該如何防止她近身下毒手了。」國華的語氣是樂觀的:「我知道你的憂慮。」 「是嗎?」姑娘伸手撫摸他的臉頰、鼻子、嘴唇。 「你是擔心我不忍心下手對付她。」 「難道我不該擔心嗎?」 「玉樹公子不死,我心中已沒有負擔,你擔心什麼呢?你該擔心我是否能對付得了她。」 「我也為了這件事擔心呀!我希望那一天我也在場,可以助你一臂之力……」 「我鄭重地警告你。」他擰了擰姑娘的鼻尖:「在我與她交手生死一決的時候,任何人妄自加入,活的機會絕不會超過兩成。所以你不但不可以加入,而且得設法阻止其他的人插手。好啦!你好好趕工,我到處走走。」 他扶正姑娘的嬌驅,啟門走了。 要找出敵人的弱點,你必須與敵人保持接觸。 *** 凌雲燕仍然住在潯陽老店,仍然帶著她的心腹死黨。她對於丈夫的死活,從不放在心上;玉樹公子也從不關心她的死活。 這兩個人,真是絕配。 名義上,他們是夫妻,卻不住在一起,見面就吵。玉樹公子擁有許多心愛的美女,凌雲燕也擁有許多心愛的男人,名不相涉,各行其是。 凌雲燕是兩天前才遷出城守營賓館的,住旅舍比住賓館方便得多,離開夫家的人,逍遙自在寫意已極。 她是什麼都不怕的,她所住的旅舍有最好的獨院,警戒也不怎麼森嚴。 傍晚時分,二進上房住進了四名男女旅客,是兩對夫婦,分住對間的兩間上房。 正東一間的一對夫婦剛膳罷,店伙送來一壺茶,將餐具取走,剛到達房門口,虛掩的房門自行推開了。 店伙一怔,房內的一雙夫婦更是一驚而起。 香風入鼻,一身黑的凌雲燕領著兩位侍女,笑吟吟地跨入房門。 「你走。」一名侍女向愕然的店伙揮手。 「咦!你們是……」那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訝然問。 凌雲燕妙目四盼片刻,方在侍女端過來的凳了落坐,臉上笑容相當動人,年青美麗的少婦,笑容都有很大的魅力,令異性怦然心動。 箱籠行囊故在床頭腳下,仍未打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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