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江漢屠龍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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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,三天。」 「老弟可否先指示行動計畫?」 「不能,貴會的內奸未清除之前,必須守秘。敢死隊的組成,丘老,必須絕對機密。」 「老朽親自主持。」 「好,準備停當,請在第三天午夜,在花橋東第二間第一根閣柱下,用刀砍一天字,以表示一切停當,小可當在次日二更時分,再次前來拜會。」 「好的,老朽記住了。」 「告辭。」 *** 狂龍這次出京南下辦案,人手分配分為明暗兩批。 暗的一批鷹犬主力,以北海冥神十幾個人為最強。其他則以調查、聯絡、傳訊、反問、暗殺等等方式進行工作,實力比北海冥神這一組差得遠。 北海冥神一死,狂龍所受到的打擊空前慘重,這才發覺事態不尋常,真正感到威脅比估計的程度要強烈得多。 驚懼之下,狂龍不得不盡撤外圍,暫時按兵不動,等候情勢澄清再作打算。如果按目前的損失率計算,三兩天之內便會對方徹底消滅啦! 最令狂龍憤怒和痛苦的是,迄今為止,還查不出兇手是何來路,沒留下活口,想查也毫無頭緒。 殺死北海冥神的人,是三隻鷹已無疑問。這一組人本來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三隻鷹的。但十二個人全死了,死人是不會說出經過的,誰知道到底是不是三隻鷹下的毒手?三隻鷹能殺死北海冥神幾個高手中的高手嗎?一連串的疑問,把所有的爪牙鷹犬嚇住了。人人自危,士氣一落千丈,有些人甚至喪失了鬥志。 機伶鬼已經暗中開始打算了。可怕的謠言,像瘟疫般很快地傳播開來。 府城不能長期戒嚴,大搜捕已告一段落。八旗兵只好撤回城,民壯丁勇也跟著解散各安生理。 三兩個走狗,大白天也不敢在街上走動。 府城的市民們都變得麻木了,相互不理會旁人的事,發現某處有事故發生,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趕快遠離現場,絕不多看一眼。再就是官府有人查問,要不擺手搖頭說不知,就效金人三緘其口,或者答非所問,佯裝糊塗。 唯一活躍如常的人,是五爪蛟那一群潑皮混混,他們在狂龍的督促下,替代了狂龍的耳目。 狂龍並不完全信任這些人,但又不能不利用他們。 五爪蛟是個非常非常聰明的人,他對狂龍的忠誠是被逼出來的,他有他保全自己的方法,和求生存的本領。 狂龍不可能長期留在九江坐鎮,他五爪蛟沒有理由不替自己留一條各方都可討好的活路。 所以無影刀看透了他,充分地利用他這種求生存的心理弱點,巧妙地、不鬆不緊地控制他。 這天巳牌左右,城南菜市口的巷道旁,無影刀揪住一個年輕人的小辮子,拖到巷角的牆根下,拖勢又快又急。 「哎……哎唷!誰……誰揪我張七的……辮子……」年青人急怒交加,卻又無法回身掙脫。 「是我,原來你就是張七。」無影刀將人抵在牆根下,齜牙咧嘴怪笑:「失敬失敬,你聽清了……」 張七一看是個糟老頭,氣瘋啦!忘了自己是被這糟老頭強拖來的,忘了剛才的反抗為何無效。 「你這該死的老狗……哎哎……不……不呆……不……」張七先是兇狠地咒罵,然後是駭極驚叫。 無影刀的手,在張七的喉嚨前輕輕地移動,食中指的指縫間有一把小刀,鋒利的刀尖露出指尖不足三分,鋒尖露出雖短,但在咽喉的柔軟皮膚上輕輕劃動,那一星冷氣,就足以令張七心膽懼寒。 只要輕輕一壓,刀尖將輕而易舉插入咽喉。 「不要怎麼啦?」無影刀問。刀尖仍在徐徐滑動。 「不要割斷我……我的喉嚨……」 「我說過要割斷你的喉嚨嗎?」 「你……你沈一刀……無影刀是……是個不饒人的……」 「喂!我有那麼可怕嗎?」 「饒我!看老天爺分上……」 「等我問問老天爺再說。哦!張七,聽說你對替狂龍陳大人辦事,是最熱心的一個。」 「冤枉!我……我是不……不得已……」 「哦!不得已的人,是可以原諒的。告訴我,狂龍那些人,都躲到城守營賓館去了?」 「是的,只有一……一部分留在城內。」 「在什麼地方?」 「在謝老爺的東院劍峰樓。」 「哦!節孝坊的謝老爺?」 「是的,他那座樓高有三層,可以看得見雙劍峰。」 「很好,很好,有件事你要記住。」 「小的一……一定記住。」 「把剛所發生的事忘了,你沒碰上無影刀。」 「是的,是的,我……我不……不認識無影刀,碰上了也不認識。」 「那就好,咱們後會有期。你繼續向狂龍效忠吧!祝你好運,快滾!」 張七爬起來撒腿狂奔,好快。想起「後會有期」四個字,跑得更快。老天爺保佑,後會最好無期。 謝老爺是九江的士紳富豪,他的大宅院面積佔了半座坊。他家的劍峰樓,比府後的倚天閣更高,兩者都可以看得見遠處廬山的雙劍峰。 東院事實上是一座花園,除了東院的幾座廳房之外,便是位於園中心的劍峰樓,是平時謝老爺招待貴賓的地方,目前成了京中大員借住的行館。 天黑後不久,三個黑影從鄰舍跳入謝家的東院花園。花園裏已沒有花草,花圃空空,荷他的殘枝幹葉也除光了,只有幾株從五老峰挖回來栽植的古松,帶來了些少綠意,這就是冬日的花園景況。 一個黑影獨自接近了劍峰樓的右側,輕靈飄忽像個無形質的幽靈。夜黑如墨,正是夜行人活動的好時光。 樓高三層,每層高有丈四,飛簷高挑,氣象萬千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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