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江漢屠龍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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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個人分為兩路,窮搜山林中每一處可藏身的地方,進展得很慢。 右面百步外的一路四個人,芝蘭秀士和中州三劍客,烈火劍東方雄很夠朋友,背著韓兄的冰冷屍體,跟在後面負責留心身後的動靜。 山腳地勢平坦,兩小山之間坡度不大,中間有一條兩里長,寬約百十步的平坡,僅生長著野草和荊棘,蒼灰一片,不可能有人隱藏在內。 芝蘭秀士第一個降下平坡,略一察看。 「咱們向對面山上搜。」芝蘭秀士用手向對面小山一指:「這一帶只有這幾座山可能藏人,其他山峰不易攀登,最好從兩端和中間搜。」 「咱們必須召來陳大人的人幫忙。」流雲劍客注視著滿山林木發愁:「江老弟,這樣搜,有如大海裏撈針,任何狐洞獸穴都可以隱藏,咱們區區八個人,濟得甚事?說不定那老狗已經落在咱們後面了呢。」 「不可能的,鐘兄。」芝蘭秀士說:「蹤跡一直不曾消失,直至後面山勢下降的地方,才突然因一處陡坡而斷了蹤跡。按常情,他一定會奔上對面的小山密林躲起來,逃不遠的。咱們站在山上往下看,他怎敢移動。」 「他要是往山下逃……」 「山下有陳大人的人潛伏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走吧!先找足跡,這一帶荊棘野草不高,但十分濃密,乾枯易折,通過時絕不可能不留下痕跡,找找看。」 對面山腳下的樹林中,突然踱出國華英俊瀟灑的修長身影,長袍的下襬已經技在腰帶上,腦後的豬尾辮走動時一搖三晃,泰然步入長滿野草荊棘的平坡地帶。 「喂!你們在找甚麼呀?」國華大聲叫。 雙方照面,遠在百步外,但已經可以看清面貌,視野良好,一覽無遺。 芝蘭秀士四人一打眼色,腳下一緊。 「找人。」芝蘭秀士一面接近一面說:「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。喂!貴姓呀?」 「姓王,王一鳴。三劃王,一鳴驚人的一鳴。」國華也緩步相迎:「喂!你們要找的人,是不是姓沈?」 「是啊!王老弟……不,該稱王公子,幸會幸會。」芝蘭秀笑嘻嘻地說,笑得像是拾得萬兩黃金的花紅:「要找的人姓沈,同時,也找你。」 「找我?哈哈!你我對人了,但願你沒找錯。」 「不會找錯的,你大概知道我是誰了。」 「知道,芝蘭秀士汪成武,沒錯吧?」 「沒錯,你應該知道。」 雙方漸來漸近,終於接近至三丈左右了。雙方和和氣氣,即使不像是老朋友,也絕不是冤家對頭。 另一面,芝蘭秀士的另四位同伴,態度則迥然不同了,飛掠而至,聲勢洶洶。 「找我有事嗎?」國華站在草叢中笑容可掬:「好像咱們從來沒見過面呢。」 「呵呵!這不是見過了嗎?」 「哈哈!對,你老兄的氣概風標真不錯,但願咱們能一見如故。」 「那可不一定哦!呵呵!你就是王一鳴?」 「哈哈!如假包換。你說過,你找我,有何指教?」 「呵呵!小事一件,請老弟跑一趟城守營。」 「城守營,那不是八旗兵的駐地嗎?」 「是呀!」 「我不去,那地方號稱閻王殿鬼門關,進去容易,出來就難了。」 「恐怕你非去不可了,呵呵!」 「為何?」 「在下必須請你去。」 「哦!真的?你們是城守營的密探?」 「不是。」 「府衙或縣衙捕房的人?」 「也不是。」 「那你們……」 「行俠仗義的俠義道英雄,去暴除奸的江湖豪傑。」芝蘭秀士傲然地說。 「真的呀?我是奸?我是暴?」 「你是城守營緝拿的嫌犯。」 「那與你們有甚麼關係呢?」 「你干犯國法……」 「慢著!」國華不笑:「你知道國法?嗯?」 「那……那是當然。」 「國法允許你行快仗義?國法允許你仗劍胡亂逮捕人?國法允許你代官方執法?國法允許你……」 「住口!你……」 「你簡直無恥!」國華又笑了:「你是什麼東面?我替你說吧!你們是一群狗屁不如的無恥鼠輩,比強盜娼妓還要低三級,甚至低九級的無法無天人渣,你該撒泡尿照照你的狗屁嘴臉看有沒有人樣……」他罵得痛快淋漓,可把這一群自命俠義英雄的人氣得快要發瘋。 山腳距山頂不過三兩百步,本來就是廬山餘脈的小山崗,罵聲宏亮清晰,中氣充沛,山上聽得一清二楚。 「罵得好!」山上傳來黑袍人的怪叫:「該死的!今天沒帶酒菜,真可惜,真該為這些話喝十大葫蘆酒。」 兩個人一躍三丈,向山上奔去,要找山上喝采的人。芝蘭秀士身旁的烈火劍,本來就以性如烈火博得綽號,只氣得七竅生煙,無名火發,發出一聲怒極的咒罵,激怒得像一頭瘋虎,狂怒地衝上,下耳光抽出。 「東方兄小心……」芝蘭秀士急叫。 叫晚了,聲出人已接觸。兇狠的打擊令人動魄驚心,旁觀的人想搶救已來不及了。 「砰!」烈火劍客被國華抓住手腕摔倒在地,一腳踏住胸口,手一抖,烈火劍客的右臂肩關節被拉斷了。然後雙腳連踏帶踢,烈火劍客的四肢肘骨膝骨全部碎裂,血肉模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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