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江漢屠龍 | 上頁 下頁
五九


  叱喝聲此起彼落,三男兩女無法突圍脫身,正與包圍他們的人拼命。

  一聲冷哼!陰魔發威了,杖上神功驟發,威力突然增強數倍,錚一聲震鳴,潑風刀在杖前崩裂成十數段,連刀靶前的護手虎口也碎裂而開,虎口鮮血泉湧。

  黑旋風心膽俱寒,鋼牙一咬,疾退兩步,舉左掌猛地拍向自己的印堂。

  喪門杖電射而至,噗一聲擊中他的手肘,肘骨碎裂,手臂頹然下搭。

  杖尾搭上了黑旋風的右肩,黑旋風雙膝一軟向下挫。

  陰魔左手一伸,扣住了黑旋風的右肩,閉死了右肩井,冷哼一聲,向後一甩。

  「帶進去取口供。」陰魔陰森森地說。

  黑旋風龐大的身軀,被拋飛三丈外,被一名中年大漢伸手接住了。

  另一位,扇魔一扇拍昏了一位中年女人。

  片刻間,四男二女兩死四被擒,被擒的人全部負傷,連被陰陽奪命扇拍昏的女人,也左胸隆腫血沁肌膚。

  黑旋風被丟在堂屋中間冰冷的泥地上,左肘皮開肉綻骨碎,鮮血仍在流。

  「曹兄,螻蟻尚且貪生,你又何必寧死不招?」站在一旁的追魂一劍扮演說客:「范大嫂母子必須投案,投案才有生路,如果她母子被查出,很可能被殺,你難道不為她母子留一條活路?」

  「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!」黑旋風厲聲咒罵:「只有你這個混賬東西,才知道這處地方,只有你才能帶這些漢奸走狗前來搜捕。我黑旋風姓曹的不能活著剜你的心肝,死了也要變成厲鬼奪你的魄。」

  「曹兄……」

  「滾你娘的狗王八!你還不配作說客,你只配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!狗也比你高三級。」黑旋風罵得痛快,儘管他痛得全身冒冷汗。

  陰魔冷哼一聲,向一名中年大漢舉手一揮。

  「零碎地割他!」陰魔憤怒地下令:「問一句割一下,直到他招供為止。」

  「招你他娘的供。」黑旋風找上了陰魔:「大爺鄙視你這畜生不如的狗王八,別說你割我姓曹,你就是把曹某剁成肉醬,也休想從曹某口中套出半個字來。呸!你是什麼畜生!」

  「割他!割他……」陰魔怒極狂叫。

  黑旋風被剝光,第一刀割開了他的右小腿。

  「你們這……這些豬……狗……」他不住咒罵:「你們已經不是人了,你們……」

  「你招不招?」操刀的大漢沉聲問。

  「招你娘的……供……」

  第二刀,割開了左小腿的肌肉。

  「你招不招?」

  「范大嫂……母子,在……在天上人間……」

  第三刀,割開了右大腿的肌肉,創口長有一尺,深抵髀骨。

  「你招不招?」

  「哈哈哈……哈……」黑旋風淒厲地狂笑,笑得渾身發抖,不住抽搐。

  一旁同時被俘的兩男一女,驚得渾身戰慄。

  手腳皆被割裂,劊子手開始從背部下刀。

  「你招不招?」

  黑旋風已發不出聲音,一雙虎目死瞪著陰魔,眼神怨毒極至,咬牙切齒閉口不言。

  首先被割開的是背肋部分的肌肉,皮往兩面蜷縮。

  不久,黑旋風成了個血肉綻開的屍體,至死不曾哼出一聲,斷氣許久,一雙怪眼仍然瞪得大大地。

  「把女人拖過來,割!」陰魔毫無憐憫地下令。

  女人被剝光,在寒風襲人,血腥刺鼻中發抖,但她咬緊了牙關,一言不發。

  「你招不招?」換上的操刀人沉聲問。

  女人死瞪著操刀的人,置若罔聞。

  割人有男女之分,女的比男的更慘,第一刀便割開左乳頭。

  「你招不招?」

  女的一言不發,僅身軀抽搐了幾下。

  第二刀……

  半個時辰之後,堂下陳列著四具血肉模糊的死屍。

  連一句口供也沒問出來,白費心機。

  廳堂中共有十七名劊子手,個個臉無表情。以陰狠殘忍見稱的陰魔,也臉色發僵。

  「雷霆劍有一群忠心耿耿,願意為他粉身碎骨,死而無怨的弟兄,值得驕傲。」久久,扇魔黯然地盯著追魂一劍說:「至於你,你不慚愧?」

  追魂一劍已驚臉無人色,發抖得倒在椅中無力站立,驚怖的神色令人惻然。

  這是一個精神與肉體皆已瀕臨崩潰邊緣的人,沒有半點江湖闖道者的氣概。

  ***

  次日近午時分,府城東面倚天閣旁的江右老店。

  這是一座小客店,落店的旅客都是下層階級的升斗小民,住的是大統鋪,一天宿費花不了兩百文錢。

  大冷天,門窗緊閉,大食廳更顯得烏煙瘴氣,人體的臭味與飯菜香相混,那種氣味委實令人受不了。

  旅客正陸陸續續前來進膳,食廳內已有七成座,足有上百位住店的旅客在進食。

  國華的打扮,仍是那販夫走卒的窩囊相,他與另外四個旅客同桌,各管各的食物。

  他叫來了一菜一湯,一大盆飯,開始狼吞虎嚥。

  同桌的四個旅客,也各自埋頭進食。

  店堂中,四名巡捕正在櫃上與店東打交道,查閱旅客流水簿,向店伙盤問是否有岔眼人物。

  另四名皂衣大漢,押著合興居失蹤的那名店伙,踏入亂轟轟烏煙瘴氣的食廳。

  「諸位客官聽了。」領先進入的江右老店掌櫃大聲叫:「捕房的老爺來查店,諸位千萬不可離座,以免受到傷害。」

  一名皂衣大漢粗魯地將掌櫃推開,精光四射的怪眼掃視食廳四周可能藏人的角落。

  鴉雀無聲,有些膽小的旅客不住發抖,有些不住暗中唸菩薩保佑。

  「任何人擅自走動,格殺勿論。」大漢用打雷似的大嗓門叫道:「從這一面開始,叫哪一桌,那一桌的人必須站起來,聽吩咐再落座,聽清了沒有?」

  食客們默默地點頭,人人臉上變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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