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江漢屠龍 | 上頁 下頁 |
四四 |
|
「放開我……」 「我知道那是一種藥的怪味,你的大革囊裏,一定有這種藥。」 「你要怎樣?」 「我要和你賭命。」 「賭命?」 「我要把你百寶囊中每一種藥,都往你的嘴裏倒,看你吞了自己的藥,死不死得了。」 脅下所懸的百寶大革囊被取走了,她聽到解囊的聲響。 「不要……」她狂叫。 她是個行家,知道自己被制的路數。對方坐在她的腰下,用雙腳鎖住她被反扭的雙手,所以制她的人雙手可以自由活動。 這種制人法制得非常確實,俗稱死制。但這種死制不是不可解脫的,問題是,必須將坐在背上的人重心移動,或者臀部離背,她就可以將雙腿縮收回來,然後…… 然後來一個出其不意的前滾翻,就可以解脫而不至折斷雙臂。 狂叫聲中,她試圖縮收雙腿。 「你翻不過去的,老閻婆。」背上的人揭破她的打算:「你無暇運功,而我比你重一倍,你翻得過去嗎?」 「你……你與老身有何過節?」她絕望地問。 「暫時沒有,所以我不會毫無理由地要你的命,現在,吃藥啦!」 腦袋被扳起,首先有一把藥末捂上了她的口鼻。 藥粉帶有濃濃的稻草灰味,嗆得她幾乎閉氣。 「對,就是這一種。」壓住她的人得意地說:「我敢打賭,這一定是解蝕骨毒霧的解藥。」 她猛烈地嗆咳,眼淚鼻涕一齊來。 接著,共有三種藥末硬塞入她的口中。 背上的壓力突然消失,雙手恢復了自由。 她暈頭轉向,翻身一蹦而起,目眩頭暈中,她模糊地看到面前站著一個蒙面人。 「你該死……」她厲叫,一爪抓出。 兇狠的打擊再次光臨,耳光拳腳密如驟雨,昏天黑地中,她隱約聽到對方倒還清晰的語音。 「當我有了正當的理由時,也就是正式收拾你們的時候了。」打她的人說:「目前在下是理屈的一方,所以還不是大開殺戒的時候。不過,這一天越來越接近了,在下正在策劃師出有名的妙著,再見,老閻婆。」 耳門挨了最後一擊,她失去知覺倒下了。 *** 殷姑娘沿著東行的小徑雀躍地急走,左手毫無顧忌地拉住國華的右手,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好美好美。 「你一定要到我家喝茶。」她強行留客:「沒多遠,很快就到了。」 「我有事,小姑娘,改天好不好……」國華又好氣又好笑:「你只顧你自己的事,應該替我想想哪!你知道我有急事待辦嗎?」 「我不管。」她任性地扭頭白了國華一眼:「你還不是為了那些壞人而生氣奔忙,為什麼不看開些呢?仇恨真有那麼深嗎?」 「你可別弄錯了,我和他們毫無仇恨。」 「那……她們為何要計算你……」 「和你一樣,無意中捲入這場是非。小姑娘……」 「我姓殷,叫真如,很俗氣是不是?」 「你爹娘是不是居士?女孩子的名字帶了禪味,怎能說俗氣呢?你的劍術也有帶有禪味,結果是……」 「你也壞。」真如嬌笑:「你有鼓勵我傷人殺生之嫌。而且,還會裝傻瓜,戲弄那個糟老頭,把他整治得半死不活。佛說……」 「呵呵!不要和我說佛。」他打斷姑娘的話:「佛門重視因果,像我這種人,是上不了西天的,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。當然,我並不承認自己太壞,當然也不是好人;好人不長壽,壞人太壞了也會早受報應。」 「哦!你的話很有趣。真失禮,還沒請教你貴姓呢。」 「我姓王,你叫我王大叔好了。」他突然腳下一慢:「殷姑娘,你聽,犬吠聲有異,前面山腳下的村子有了不尋常的變故。」 犬吠聲急厲,普通的人也可以聽出異樣來。 「哎呀!」真如臉色一變,放了他的手,腳下一緊。 「那是你住的地方?」他急步跟上問。 「是的,朝陽村。」 這帶全是小山嶺,也許該稱之為丘陵小阜。 但由於林木茂密,人基其中小徑行走,視野有限,高度也不夠,即使站在山巔也眺不及遠。 繞過兩座小山,便看到朔風掀起陣陣白浪的浩瀚鄱陽湖,東南平浮在湖心的大孤山真像一隻鞋,夏秋間山上空常見的鴉群和水鳥,已經失去蹤影。 山腳下近湖濱的一座小村,不見有村民行走,只有群犬狂亂的爭吠聲傳出。 三艘懸有號帶、軍旗的中型快船,正緩緩駛離湖岸,船上全副戎裝的官兵站在兩舷肅立,艙面可以看到幾個穿便裝的人影。 國華站在山腰的松林前,拉住了殷姑娘。 「那是南湖鎮水師營的官兵。」他鎮定地說:「貴地朝陽村有了人遭了殃。那幾個穿便裝的人,是來自京師的辦案人員,也就是不久之前與你我生死相搏那群人的同伴。」 「哎呀!我的家……」姑娘焦灼地叫。 「令尊是武林名宿嗎?應該是。」 「不是,我爹是南昌的糧商。」 「這……殷姑娘,你的武功……」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