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江漢屠龍 | 上頁 下頁 |
三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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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就是白無常?」在兩丈外止步,為首的女郎沉聲問,語氣相當不客氣。 「老夫的穿著、長相,誰不知老夫是白無常?」他拍拍胸膛:「賤女人,你……」 「你是玉樹公子的爪牙。」 「老夫是他的長輩,聽命於他老爹狂龍。」 「好,本姑娘就找你帶口信。」 「小女人無禮!你……」 「這……纖雲小築的人……」白無常心中一跳,嗓音變了。 「你替本姑娘轉告玉樹公子姓陳的,叫他小心了,他無端向本姑娘撒野行兇,本姑娘與他沒完沒了。」 「你這是向狂龍挑戰……」 「狂龍最好不要護犢,不然,哼!你可以走了,可別忘了把口信帶到。」 「你在老夫面前狂夠了。」白無常被激怒了:「武林朋友不願與纖雲小築的女流之輩計較,你們卻順著竿子往上爬,越來越自以為了不起。小女人,你……」 白無常並不在意纖雲小築的姑娘,只因為狂龍並不希望與纖雲小築的人結怨,以免影響捕拿逆犯的工作,甚至希望與纖雲小築的人攀上交情,樹強敵不如交朋友來得有利,所以白無常忍下一口惡氣與幻雲打交道。 可是,幻雲的態度越來越傲慢,他怎受得了? 人在羞惱之下最易衝動,一冒火就頓忘利害,老兇魔一怒之下,兇性大發,話未完,哭喪杖突然掃出,招魂幡挾凜冽罡風,向幻雲捲去。 猝然出手攻共無備,按理即使一擊落空,也將搶得機先,立於不敗之地。 幻雲的劍佩在腰間,倉卒間絕難拔劍自衛,老兇魔穩佔上風,這一擊全力施展,威力萬鈞勢在必得。 可是,青虹乍現,幻雲已用不可思議的快速手法拔劍出鞘,修為已臻化境的白無常,竟然沒看清她是如何將劍拔出的。 「嗤……啪啪!」劍氣迸發中,裂帛響與勁氣迸爆聲齊發,招魂幡在青虹電閃中破裂、割散、飄飛。 電虹貼杖貫入,徹骨劍氣及體。 白無常知道纖雲小築的絕學威震武林,也知道幻雲接下了玉樹公子七劍,劍上的造指驚人,但沒料到幻雲比他想像中更高明,招魂幡一觸劍氣,他便知大事不妙,一場聲怪叫,挫身暴退,杖舞起重重杖山,阻擋青虹的追擊,極勢急封中,快捷地急退,要退出劍影的籠罩。 杖比劍長了兩倍,一寸長一寸強,劍絕難攻入杖山楔入中樞還擊。 封招急退,已表明老兇魔對幻雲的劍術懷有強烈的戒心,也表明老兇被劍所震懾。心虛必定沒有必勝的信心,信心缺乏鬥志便直線下降,甚至會消失,也就必定會影響手腳的靈活。 青虹長驅直入,從杖山的空隙中排空而至。 虹影連綿吞吐,快得令人目眩。 第一劍、第二劍…… 白無常形如瘋狂,杖狂亂地吞吐掃劈,風生八步,暗勁如湧。一面封架一面閃動著急退,佈起層層杖網。第五劍、第六劍……青虹終於再次破圍楔出。 「哎呀……」白無常駭然驚叫杖猛地吐出以攻還攻,招發一出,倒躍兩丈。 白無常的左胸心臟上方,近左胸的護身真氣迸發點上,一個劍孔。 是被幻雲擊中的,這一劍貫入白無常左胸,鋒利的寶劍青虹大發神威,鋒尖衝散了白無常的護身先天真氣,入體近寸可怕極了。 「你如此而已。」幻雲傲然說,如影附形跟到,青虹劍幻化逸彩流光,再次追擊威力平空增加數倍。 白無常一聲怪嚎,哭喪杖全力向襲來的虹影擲出,藉飛退的退勢仰面著地,滾轉半匝手腳並用,貼地竄入林木深處,忘了左胸中劍的痛楚,鼠竄而遁。 幻雲不願用寶劍硬接擲來的沉重哭喪杖,閃身暫避,便失去緊迫追襲的好時機。 「窮寇莫追!」她制止兩位跟來的女伴追趕:「林中幽暗,暗箭難防。」 大名鼎鼎的宇內兇魔白無常,搶先突襲依然栽在一個小姑娘的劍下,可知狂龍不願與纖雲小築結怨,自有其不得不忍耐的理由。 白無常不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,這一逃得性命,把纖雲小築的人恨入骨髓,在狂龍面前加油加醬全力挑撥,把救走宮一步的人咬定是幻雲所為,狂龍終於失去耐性。 *** 山腳下的吳家是一座富有園林之勝,建了十餘座廣廈的大宅,與附近的十餘戶農舍相較,不成比例,一是天堂,一是地獄。 吳家明裏平靜如恒,看不出戒備的跡象,但暗中已有了應變計畫,暗中嚴加戒備。 天未破曉主人追魂一劍吳會昌,已經在練功房勤練內外功,在拳劍方面,他苦練之勤,比一些有恒心的年青人還要刻苦些。 盛名之下無虛士,他的追魂劍術,就不比雷霆劍范大鵬遜色,而且在江湖道上,他的名號甚至比雷霆劍還要響亮些。 不同的是,他在本鄉本土的江西,名望要比雷霆劍差得遠,原因是他在本鄉本土缺少忠實的朋友協助。 雷霆劍任俠尚義為人豪爽耿直,深獲本鄉子弟的愛戴,疏財仗義,廣結人緣,家無餘財。 而他追魂一劍,卻是人所共知的江湖之豪,富甲一方的財主。 已經練過先天真氣。他的煉氣術源於玄門,屬於罡門的旁支,三十餘年苦練,他已達到爐火純青境界,護體神功已收發由心。 可是,比起玄門正宗的練氣術,他知道自己仍只能算是邪門外道,難登超凡境界。 他開始練劍,法名追魂,共六十四式,以攻勢綿綿強勁猛烈享譽武林。 練功房是他的秘室,嚴禁家裏的人進入,通常當他入房練功時,房門必定是閉上的,今天也不例外。 房佔地甚廣,設有各種練功的設備。 練劍的地方寬兩丈長三丈,盡夠施展。 門窗緊閉,房中只有兩具燭臺,徑寸粗的大燭火焰搖搖,在劍氣的激盪下似熄又明。 平時,他要練五遍。 已練至第三遍,最後一式徐徐收勢,呼吸逐漸平緩,即將收下腹抱元守一。 本來已回復原狀的燭火,突又出現搖曳的現象。 似乎,冷流飄動。是風,寒風入室了。 他臉色一變,像是發現警兆的獵犬,剛毛豎立,齜牙垂尾,目露兇光。 劍尖徐伸,鋒尖下降。 「你已經在吳某的劍勢有效控制下。」他陰森森地說:「閣下千萬不可隨便移動,除非你能接得下吳某追魂三絕招中的一兩招。」 「也許你的追魂三絕招的確可以追魂。」左後方傳來清晰沉靜而陌生語音:「所以在下不會冒險移動。」 「閣下私闖潛入吳某的練功秘室,犯了武林大忌。」 「事非得已,你老兄海涵。」 「哼!有何不得已?閣下如何稱呼?」 「先不要問在下的來歷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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