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江漢屠龍 | 上頁 下頁 |
二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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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是……」 「不是可是,不許找藉口!」 「大爺……」 「一晃眼四個月過去了,咱們出動了數百人手,居然毫無線索,你們是幹什麼的?」五爪蛟猛拍案桌:「聽說,京都方面已經不耐煩,最近可能派人前來坐催,咱們如果不趕快找到雷霆劍范老哥,那就……」 大廳門突然響起叩門聲,僅輕叩了三下,已足令所有的人聽得一清二楚。 「咦!怎麼會有人叩門?」鬧江鯉失驚而起。 這時候,不可能有人叩門。 所有的人,皆隨身帶有兵刃。即使身在秘室,五爪蛟的分水鉤也佩在身上,旦夕不離,做一個坐地分贓的黑道大家,事實上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安逸。 「不對。」五爪蛟倏然而起低叫,已嗅出危險的氣息,他的經驗是從刀山劍海中硬闖得來的,比任何人都來得敏感。 「砰!」廳門在暴響中大開,沉重結實的門閂和門杠一起折斷。 一男一女當門而立,瞥了驚愕失措的七個人一眼,昂然緩步入廳。 不速之客人才一表,男的四十出頭,錦袍、玄狐大褂,銀珠頂瓜皮帽,後面辮子直垂至腰下。佩了劍,高身材,劍眉虎目,留了小一字鬍,氣概不凡。 女的穿紫羔外襖,外罩銀灰色披風,劍負在肩後,金紅色的劍穗相當耀眼。看那美好的五官和薄脂粉的面龐,一看便知是一位年近三十的中年婦人。眼神陰冷凌厲,是屬於心狠手辣不好說話的女人,驕傲自負的神情,頗令男人害怕。 「你們……」五爪蛟駭然驚呼。 「在下從京都來。」男客人一面說,一面舉步往堂上走,目光凝注在五爪蛟的臉上,緊緊捕捉住五爪蛟的眼神,不理睬下面兩側的五個人。 五爪蛟又是一驚,只感到心往下沉。 「三個月前,我們已經有人到了尊府附近小住。」女不速之客與男同伴並肩而行:「似乎,閣下對湖北武昌方面的要求,並未盡力,好像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」 「這是天大的冤枉!」五爪蛟幾乎像在哀叫:「你瞧,我這五位弟兄,就是從贛南和閩西,披星戴月趕回來稟報消息的。」 「我猜,消息並不好。」男客人站在案前冷冷地說。 「這……這這……委實查不出線索……」 「住口!難道說,雷霆劍范大鵬上天入地了不成?他的基業在江西,他的老根在九江。」 「可是……」 「你是唯一與他在此地分庭抗禮的人,他的一舉一動,皆瞞不了你五爪蛟解興隆。你如果不存心敷衍,怎會找不到絲毫線索?你少給我耍花招,你分明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,哼!」 來客氣勢洶洶,咄咄逼人。這種夜間密室的舉動,本來就是江湖大忌,再加上態度強橫,必然會引起主人的反感。 五爪蛟不是善男信女,平時豪霸嘴臉擺得十足,何曾受到如此難受的凌逼?物極必反,乃是情理中事,怒火一沖,頓忘利害。 「我不知道你是誰,也不知道閣下到底是何來路。」五爪蛟忍無可忍,膽氣漸壯:「我五爪蛟解興隆可以告訴閣下的是,解某與雷霆劍雙雄並立,一山不容二虎,有了利害衝突,要不是他的實力比在下強大,在下早就埋葬了他。 「如果有人希望雷霆劍下地獄見閻王,這個人就是我,所以,在下為了這件事,可說已盡了全力,為公為私,在下都義不容辭。閣下要怪解某敷衍,這是最不公平的事。要向在下問罪,閣下可以去叫當初與在下交涉的人來。」 「他有事分不開身,不能來。」男客人沉聲說。 「在下等他。」 「不行,在下要帶你去見敝長上。」男客人一口拒絕,不容辯解。 「去見貴長上?貴長上是……」 「見面自知。不但你要去。在下還要多帶幾個人去。這裏一共有七個人……」 「豈有此理……」留八字鬍道的人怪叫:「你們未免欺人太甚……哎……」 最後一聲驚叫聲中,踉蹌急退,左耳輪突然脫體墜地,鮮血迸流。 女客人跨前兩步,蓮足一挑,墜地的耳輪應腳而飛,趴一聲砸入對方的大嘴中,門牙立即折斷了四顆,鮮血隨即溢流出口外。 「小小的警告,記住了。」女客人悅耳的語音飛揚,銳利的眼神更為陰森。 沒有人知道女客人用何種兵刃,把留八字鬍大漢的左耳弄掉的。 就任用足挑耳砸掉四門牙的勁道與技巧,就足以令五爪蛟幾個人心膽俱寒。 「我給你拼了!」斷了門牙的大漢含糊地吼叫,左手一揚,電芒破空而飛,接著急衝而上,手斧來一記吳剛伐桂,要想把女客人劈成兩段。 斧又沉又猛,暗器更是迅疾絕倫,相距僅丈餘,憑大漢的身手,絕無失手的可能。 可是,不但失手了,而且送掉了老命。 女客人藏在披風內的纖手一掀披風,左手一伸,電芒入手,是一枚精亮的飛魚刺。 女客人的右手也同時伸出,扣指疾彈,銳風破空聲入耳,大漢的眉心已出現一個豆大的血孔。同時側跨一步,手斧下劈落空,大漢也隨勢前衝,下仆砰一聲像是倒了一座山。 「咱們拼了!」有兩個同聲厲吼。 狗急跳牆,這些仁兄都是江湖亡命,逼急了,憤怒迷失了靈智,情急拼命頓忘利害。 「砰嘭!」兩廂的門被人擊毀,人影搶出。 廳門外,也人影驟現,眨眼間便進來了四個穿裘著錦的人。 八個人,在廳中形成合圍,快極。 八比六,五爪蛟知道大事去矣! 「不要枉送性命!」五爪蛟狂叫,及時制止眾爪牙撲出拼命。 男客人身形倏隱倏現,現身時人已貼近五爪蛟面面相對,不知何時劍已出鞘,鋒尖點在五爪蛟的咽喉下。 五爪蛟六個人,誰也沒看清男客人是如何移動的,只驚得渾身發冷,冷得不住發抖。 「你總算識時務。」男客人冷冷地說,若無其事地收劍入鞘:「解興隆,你已經死過一次了,憑你這點點身手道行,想反抗不啻插標賣首,哼!」 「叭叭叭叭……」兩位中年人雙手齊揚,把先前吼叫拼了的兩個人,每人四耳光打得暈頭轉向,繳了兩人的兵刃丟得遠遠地。 「帶走!」一位鷹目炯炯,腰懸金背刀的中年人沉喝,顯然是這群不速之客的主事人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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