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海情濤 | 上頁 下頁 |
二三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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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哥,真元導引之術。」她說完,閉上了眼,粉臉上,泛起淡淡紅潮。 文俊略一遲疑,隨即「噗」一聲將燈吹滅,右手虎掌伸入姑娘背心靈台緊緊按住,左掌探入她衣中,按在臍下,俯下上身,吻住她那愛煞人的櫻桃小口。 真氣一發,如怒濤澎湃,先天真氣由雙掌源源輸入姑娘體中,而口中一道元陽之氣,直透姑娘內腑。他原是童身,真元迥異常人,而且他體內玉漿融合的潛力,更是以驚人的神效,注入姑娘的體內。 一個更次悄然度過,姑娘的瑤鼻中,兩道白氣源源而出,渾身像在水中剛爬起來似的,渾身的肌膚下,光華隱隱流轉,背後腫起的創傷早已無影無蹤。她抱緊文俊雙肩,也在以她百花洞天的心法,在文俊真元之導引下,神意合一行功。 文俊已入忘我之境,精赤的上身,每一條肌肉都在徐徐跳動,光華在膚下流轉如潮。 整個小室中,幽香撲鼻,那是玉漿摻和著肌香由文俊體內發出。姑娘身上先天帶來的女兒似蘭非蘭,那是十分特殊的香味,品格極高的體香。 四更正,文俊略感疲乏,徐徐收回真氣。姑娘玉手撫上他的雙頰,他也就緩緩停止引度真元之術。終於,他頹然倒在姑娘身側。 姑娘一手抱住他,一手在身畔藍革囊中,摸出一卷龍芝葉,緩緩塞入他的口內,仍偎在他懷內並肩側臥調息。 文俊吞下龍芝葉,以九如心法行功,半盞茶時分,精力盡復。他雙手一緊,將姑娘抱實,感情地輕問道:「茹,你怎樣了?」 「哥,因禍得福,可惜我不是玄門弟子,不!我不要做玄門弟子。」 「背上的傷處……」 「已經好了,只身上略感軟弱,得休息一兩天。」 「謝天謝地!不然我將抱恨終天。茹,你知道我發覺你時,我當時是如何的感覺……」 「不許你說,哥,都是我不好。」 她怎樣不許他說?很簡單,良久兩人都沒做聲,兩顆心狂跳,其實做聲也不可能,他和她的嘴都沒空。 一度深吻,兩人像一跤跌在雲端裏,飄飄然如羽化登仙,身外物已一無所覺了。 良久,傳出姑娘夢也似的聲音道:「啊,哥,留不盡之歡;你……你送我回好嗎?」 黑影如流星劃空,抱著一個白影,直射內院。 在繡帷深垂的香閨裏,銀燭一亮,照亮了全室。文俊一手仍挽著姑娘,將也輕輕放上繡榻。 姑娘粉面紅霞如火,半閉著眼簾,似醉非醉地偷看著他。他替她蓋上薄衾說道:「叫秀秀來替你換衣吧,珍重,我走了,明兒見。」 他剛站起一半,姑娘突然掀衾坐起,擁抱,甜吻。 新年期間文俊伴同李正璞夫婦遍拜鄉中父老,忙了個不亦樂乎。他已經跟著茹姑娘叫他倆爹媽,李正璞夫婦高興得上了天。 正月初十日,登州西北一處海灣灘岸上,一個美如天仙的女黃冠,腰懸寶劍,手持拂塵,輕靈飄逸地上了一條小艇。她,正是在江湖行走一年,搜尋雷音大師,蓬萊神山三道門下,大師姐縹緲嫦娥真如。 距恨海狂龍被六大門派掌門迫死七星山之日,恰好整整三個月。 小舟上共有九名雄偉的舟子,八雙長漿一人掌舵。縹緲嫦娥卓立船首,白衣飄飄,恍若仙子凌波。八隻長漿疾動,小舟向西北箭似飛駛,舟尾划出兩條向外伸長的浪線,宛似破空飛去。小舟只剩一點點黑影,終於隱沒在煙波縹緲間。 誰見過蓬萊三山?恐怕只有在「史記」裏看見過,司馬遷他可能見過,但不是在渤海,而是在牢獄裏。 登州之北,海面確是有無數島嶼。其犖犖大者,有長山、廟島、大竹山、猴磯、鼉磯、大小欽、城隍……喝!誰也沒弄清有多少島嶼。 在登州西北一百里,鼉磯島之西六十里,那兒有三座孤零零的小島,鼎足形並立。島嶼並不大,終日掩映在陣陣煙波之中,時隱時現,若有若無,如虛如幻,顯得萬分神秘難測。這就是武林中名之為蓬萊三山,神山三道所居之地,也是他們與世隔絕,逃避塵世清修之所。 島中並沒有盡白的禽獸,更沒有黃金白銀所造的宮闕。倒是各島的命名,確以史記為藍本,正北那座叫瀛州,西南那座叫方丈,東南最大最高那座就叫蓬萊。 蓬萊島上奇岩怪石比比皆是,參天古林覆蓋全島,飛禽走獸名目奇繁,見人不驚。神山三道就住在這小島之上。 要說神山三道是玄門道教中人,那是鬼話,他三人胸羅萬有,滿腹珠璣,怎會捨本逐末,去做三清羽士?他們學的是騎青牛過幽谷那位李先生的道,與張道陵那位驅神役鬼胡說八道的仁兄所創的道教,相去十萬八千里。 第一,蓬萊三道都是有家有小的人。島上住了六姓人家,子孫不下一兩百之多。第二,他們不哄神騙鬼,不捧著桃木劍作法興妖,他們的道服是玉色的寬袍。而大明的玄門羽士,一律是紅裳服、法服、朝衣,都是紅,破爛的走方道士,間或有穿青道服的,那是不入流的貨色,要是穿玉色袍服,簡直是大逆不道的玄門叛徒。 蓬萊島之南,依山築了一座巍峨的莊院,飛簷畫角高入雲,亭台軒榭點綴其間,四周有參天古林圍繞,莊中有四時不謝之花,經年常綠之草,奇禽獸異獸倘佯其間,與莊中小兒輩為友為伴,一條白沙小徑,直抵海濱,海濱是一處深入內陸的小港,一片銀白色的小沙灘,令人賞心悅目。 港灣內,泊著五艘巨大的華麗客船,沙灘上擱著二三十條棱形小艇;這兒,是海上的樂園,也是武林的聖地。 翠微園在莊院之左,那是一座天然的巨大花園。在靈飛閣下一座華麗的八角涼亭中,分坐著不少男女老少。 正北,正中坐著兩位英風超絕,朱唇玉面的老人,一身玉色寬袍,結髮,看去像是中年人,其實已有百四五高齡。 一旁是一位嬌美的中年女人,也是一襲玉色寬道袍,高髻、珠簪,風華絕代,可是美中不足的是眉鎖春山,默默含愁。這三人就是八十餘年,絕足不進中原的神山三道。 東首,是五男五女,同樣的氣朗神情,透逸絕倫的中年男女。 正西,第一位是縹緲嫦娥,她已換了一襲銀色便裝。依次是一身翠綠的鳳姑娘;她玉容慘澹臉色蒼白,正半閉著雙眸,倚在瑛姑娘的粉肩上。 兩位姑娘身後,是往昔的瑤台仙子,她依然朗健如昔。 瑛姑娘肩下,是丘姑娘玉琴。以下還有四位少女。 縹緲嫦娥展開甜嗓兒,正滔滔不絕往上說道:「……從崑崙東返,半年中踏遍江湖,所遇的所謂高手們,全是浪得虛名之輩,並沒有雷音神掌出現,好教人失望啊!」 「江南一路,你會走過嗎?」三道的老三問,她就是迷戀雷音大師的道姑。 「如兒正是由江南而下,毫無所見;只是,卻發現了一位少年英雄。」 「他是誰?」丘玉琴粉面略現緊張。 「他叫恨海狂龍。」 「什麼?恨海狂龍?」鳳瑛和姥姥同聲驚問,倏然站起。鳳瑛兩姑娘雖大病經年,略現清減,但一雙明眸「減」不了。 所有的人全都一怔。 鳳姑娘驚喜地道:「他……他沒死?」 三道的老大站起急問道:「鳳兒,怎麼了?」 「爺!啊……」 她撲入老道懷中,哭了個哀哀欲絕。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 老道惶然結舌。 姥姥站起說道:「主人,老身而後當將詳情稟告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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