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華魅影(137)_雲中岳

一三七

　　一早，奪魄魔女主婢三人，在一家農舍中買食物充饑。

　　昨晚她們睡草堆，由於白天累得半死，透支大量精力，不得不找地方歇息，失去連夜遠走高飛的機會。

　　農舍主人很好客，替她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，填飽肚子，也弄清了方向。

　　這裏已經是南鄉的西南，往西或往南約二十餘里，便是良鄉縣境了。

　　仍在險境，必須及早離開。

　　「我們耽擱得太久了。」魔女放下食具，準備動身：「真該天沒亮就動身的，現在卻日上三竿了。那些人有座騎，白天咱們一露行蹤，就不易脫身了。」

　　「小姐，咱們目下是龍游淺水，虎落平陽；不管他們是否有座騎，都會傾力追得咱們上天無路。」夏荷餘悸獨存打一冷顫：「我希望雙面鬼直躲在我們附近，落在雙面鬼手裏，比落在鐵血門走狗手中，幸運一百倍，小婢直覺地認為，雙面鬼不會殺死我們。」

　　「少胡思亂想，走吧！」魔女將劍插入腰帶：「咱們目下不論落在誰的手中，都注定了死路一條。」

　　三人辭別好心的農舍主人，站在屋外的打麥場上向主人問路。主人說：

　　「你們如果往西走，不久便可以看到渾河。找得到擺渡的人，過了河就可以找到至良鄉城的小路。往南，也可以找得到至縣城的路徑，但稍大些的路，是至霸州一帶的。」

　　「謝謝大叔指引。」魔女由衷地道謝：「如果有人前來找我們，請不要將我們的去向告訴他們，好嗎？」

　　「小的盡力而為。」農舍主人笑笑：「其實任何人都知道附近來了陌生人，一問便知，前來找你們的人，不需詢問打聽都一清二楚。」

　　「大叔的確不敢拒絕他們的要求……」

　　「小的用意是……」

　　「是什麼？」

　　「看到前面高粱地左手的樹林嗎？」農舍主人用手指指點點：「正南。」

　　「看到了。」

　　「林子裏，最少也有十匹馬以上。」

　　「哎呀……」

　　「他們剛來不久，很可能是找你們的人。」

　　魔女大驚失色，向兩侍女一打手勢，向西急走，十匹馬以上，她們三個人還不夠做點心塞牙縫。

　　「天殺的！他們可真勤快呢！」侍女夏荷咬牙說：「奇怪的是，他們為何遲遲不敢動手？」

　　「他們怕雙面鬼又出現，沒錯。」秋菊自以為是：「他們必定先留意四周的動靜，怕雙面鬼躲在暗處作弄他們。其實，我真的不怕雙面鬼。」

　　「胡說八道！你對付得了他？」

　　「荷姐，對付男人，用刀劍拳腳是下下之策。」

　　「哦！你以為比小姐更具有誘惑男人的風情？算了吧！你差得太遠了。」

　　一陣急逃，遠出兩里外。

　　走得太急，三個漂亮美女成了汗流浹背，氣色甚差的幹粗活農婦。

　　左側方蹄聲如雷，樹林與農作物擋住了視界，不知來人是誰，反正人馬不少，跑不了啦！

　　共有十五匹健馬，十五名男女騎士，吶喊著飛騎趕到，狀極得意。

　　魔女一咬牙，三女結陣揚劍待敵。

　　十五個騎士兩面一分，勒住座騎形成合圍。

　　看到三丈外據鞍高坐，不住向她冷笑的首腦，她心中一涼，暗叫大事去矣！

　　這位首腦粗眉大眼，勾鼻薄唇，留了甚有威嚴的八字鬍，佩劍的裝飾極為華麗。

　　她認識這個人：鐵血門的新門主天驕歐良。

　　天驕任副門主期間，在外面相當活躍，可以代理門主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故，所以認識他的人很多。

　　但自從升任門主之後，反而比老門主三絕秀才躲得更隱密，能公然會見他的人，恐怕沒有幾個了。

　　連主子路大人，也不能事先沒安排妥當，就逕自召見。

　　魔女在江湖的聲威名氣，已經是有數的風雲人物，但在京都，她只配與第三流人物，像神劍天絕一類第三等人才打交道。

　　鐵血門的門主，可不是輕易就可以見到的。

　　現在，無意中讓她看到了。

　　「你……你們……」她驚恐地質問，舉起的劍顯得毫無力道，對方十五個男女騎士都安坐馬上，全用怪怪的眼神盯著她，她的劍不知該指向何人才好。

　　「我們有人帶來一些消息，敝長上希望從你口中證實消息是否正確。」一位瘦骨如柴的人陰森森地說：「希望你能忠誠合作，明時勢對你有好處的。」

　　「你們還要消息？我所知道的，都告訴了神劍天絕，之後……」

　　「咱們不談以前或以後，只要知道天孤星尚明的口供，是不是真實的。」另一人打斷她的話，臉色陰沉。

　　「誰也不能保證任何一件消息絕對無誤，我只能將聽來的口供轉告，是對是錯，就得問你們是否有高明的盤問口供專家了。」

　　「我就是專家，從西山來，我姓劉。」這人冷笑：「你落在星斗營手中，把消息告訴給星斗營；落在天龍地虎手中，又將消息原原本本奉告。」

　　「而他們兩方的人。行動也互不相讓，因此，我要知道你的口供，到底隱藏了多少玄虛。燕宮主，你能一一相告嗎？」

　　「該說的，我都一點不漏告訴神劍天絕了……」

　　「哼！我是專家，只有我才知道那些話可靠。你說，瞎子要在寶珠洞與昌州幽都山主會晤……」

　　「那是天孤星供的，他在移神大法的擺佈下招供，應該不可能為偽。」

　　「燕宮主，你隱藏了最重要的口供。」

　　「什麼話！本宮主……」

　　「你是一個無比聰明的人，神劍天絕更是一個老江湖，連神劍天絕也對你的口供存疑，你必定保留了重要的，以便作為日後談條件的價碼，哼！」

　　「閣下不要血口噴人……」

　　「閉嘴！你說，預定會晤地不止一兩處，也有周詳的應變計畫。除了寶珠洞之外，另一處是不是距潭柘山約十餘里的一處山窩內？」

　　「我不知道，你不要胡編亂講好不好？」

　　「我要實供，哼！」這人冒火地叫，策馬上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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