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揚塵 | 上頁 下頁 |
二三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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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鉤人一撲落空,跟蹤追到,虎頭鉤宛如天雷下擊,第三次攻到。 他吃力一閃,一掌拍出。 「啪!」擊中了對方的右腿,也避開了一鉤。 使鉤人衝越而過,中掌的腿渾然未覺,原來練了鐵布衫奇學,不怕掌力打擊。 他暗叫完了,必須用劍自衛,火速轉身一看,劍在三丈外的草叢中。他不能再跳躍,傷口已被牽動,痛得臉色泛青,冷汗直流,渾身發僵,萬難搶到那把在三丈外的劍,糟透了。 但也必須有劍,徒手無法招架沉重的虎頭鉤。 使鉤人已轉過身來,怒嘯著揮鉤衝到。 他一咬牙,向前一撲,撲出丈外,手著地猛地向前滾翻,生死關頭,他必須設法保命。 使鉤人跟到了狂笑道:「你翻滾得高明極了,哈哈哈……」 他翻滾了一匝,最後向前全力撲出,天從人願,剛好被他抓住了劍,翻身大喝一聲,一劍上扎。 這一劍真缺德,使鉤人一鉤劈空,收不住勢向前衝,恰好被他一劍刺入尿道要害,入體近尺。 「啊……」使鉤人狂叫,衝出五六步,砰然倒地。 這瞬間,灰影來勢如電,一腳踢來,手幾乎踢斷,劍脫手而飛。 他正想反抗,小腹已被人踏住了,對方的劍已抵在他的咽喉上。獰笑聲令他感到毛骨悚然,語聲更令他心驚:「小狗,你也有今天。」 他心中一冷,但仍然豪邁地說:「龍門弔客,前年讓你逃得狗命,委實是在平生一大憾事。沒話說,今天你得意了。」 「站起來。」龍門弔客冷叱。 他徐徐掙扎著爬起,冷冷地問:「自從你逃得性命後,這兩年來你又造了多少孽?」 「你已管不著了。」 「是麼?」 「因為你的心肝,馬上就要被老夫剜出來。」 他突然仆倒,脫離劍尖的控制,同時一腳飛挑對方的下陰。 龍門弔客不上當,疾退半步,避過致命一擊,跟上沉劍厲聲道:「你果然頑強機警,老夫幾乎上了你的惡當,卸了你的狗腿,再慢慢掏出你的心肝來。小輩,你認命吧!」 聲落,劍向下疾落。 「錚」一聲暴響,劍身突折。 龍門弔客大駭,扭身向右側看去。 三丈左右的一株大樹後,閃出渾身戴了黑頭罩的方士廷,掌中還擲弄著兩枚制錢,一步步向前走來。高大、健壯、陰沉、神秘,突然出現,委實令人膽寒。 龍門弔客駭然,劍原來是被制錢擊斷的,相距三丈外一枚制錢竟能將長劍擊斷,這份功力與眼力,未免太過駭人聽聞。 方士廷漸來漸近,看眼神便知來意不善。 龍門弔客火速丟掉斷劍,伸手急拔腰帶上的匕首。 錢影一閃即至,快得幾乎肉眼難辨。 這次龍門弔客上當了,一匕向襲來的一枚制錢揮去,「錚」一聲擊碎了制錢,但卻未看到制錢突然一分為二,一枚制錢碎了,另一枚制錢卻擊中握匕的虎口。 「噯!」匕首墜地,虎口裂開,血如泉湧。 「你要不識時勢,便得暴屍此地。」方士廷冷冷地說,近身了。 龍門弔客大駭,沉聲問:「你是誰?」 「你管我是誰?」 「你不是他們的人?」 「不是。」 「你……你朋友是那條線上的?」 「你少廢話!快滾!」 「老夫要將那小子帶走。」 「不行,他是我的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你走不走?要不要在下替你送行?」 「好吧,我走。留下名號,青山不改,綠水長流,咱們後會有期。」 「桐城浪子方士廷,記住了麼?」 龍門弔客打一冷戰,突然扭頭狂奔。 雲雷剛站起,剛想發話,人影一閃即至,「噗」一聲響,左耳門便挨了一擊,連閃避的機會也未能抓住,立即昏厥倒地。 方士廷將雲雷扛上肩,自語道:「弄到一個人,還有兩人。」 *** 兩里外,傳來了一連沉喝。 雲中子與武當的元老元真道人,正與三喜妖婆、金魔、血魔,與曾經在九子寺救了金魔的白髮老人惡鬥,四比二,兩個老道陷入重圍,只能雙劍聯手結陣自保,已攻不出招式。 金、血兩魔在六人中,功力與藝業皆無法跟上,只能在旁抽冷子攻擊一兩記冷招。但白髮老人的劍,重如山嶽捷逾雷閃,把兩老道迫得手忙腳亂。 三喜妖婆也夠辣,她右手杖左手劍,杖似鬧海狂龍,劍似翻江之蛟,配合著白髮老人進攻,兩老道更是險象橫生,危機四伏。 兩老道的護身罡氣遇上了剋星,白髮老人劍上注入了神奇的內力,罡氣不但無法反震,而且著劍即自行散逸,因此已到了燈枯油盡的境界,支持不了多久啦! 方士廷突然出現在一旁,黑衣褲黑頭罩,只露出五官,誰也看不出他是方士廷。他站在一旁袖手旁觀,坐山觀虎鬥無意插手。 白髮老人的可怕劍術吸引住他,他不走了。 第一個發現他的血魔,心中生疑,突然脫出圈子,欺近橫劍喝道:「為何掩去本來面目?你是誰?」 他曾和血魔打過交道,因此不開口說話,以免對方聽出口音,僅輕蔑地瞥了對方一眼,目光重新落在鬥場中的白髮老人身上。 血魔大怒,伸劍厲聲問:「小子,你知道誰在向你說話?」 他不加置理,置若罔聞。 血魔忍無可忍,一聲怒吼,劍花疾吐,兇猛地衝刺而進,聲勢洶洶,志在必得。出其不意進擊,相距近在咫尺,且有不中之理? 哪知人影一閃即避開了劍尖,方士廷信手一揮,用上了接引大潛能,將劍勢引開了。 血魔身不由己的驚叫一聲,隨自己的衝勢向前衝,剎不住勢,而且衝得更兇猛,「蓬」一聲大震,飛出三丈外,重重地摜倒,劍拋出五丈外去了。 苦於插不上手幫不上忙的金魔,突然跳出圈子,向方士廷衝來,金色的劍劃空而至,急叫道:「伯龍兄,怎麼了?」 心無二用,交手時性命生死一髮,怎能一面向敵進擊,一面關心同伴的安危呼叫? 「蓬」一聲大震,金魔又飛出去。 兩個魔頭名列宇內三邪,竟然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勁道所帶飛,且不奇聞? 血魔首先爬起,拾回劍,滿肚子不願意,發狂般向方士廷衝來,厲聲叫道:「你小子會妖術……」 方士廷倏然回身,向血魔咧嘴一笑。他的虎目中湧起了令對方迷惑昏亂的奇異神彩。 血魔突然打一冷戰,站住了,如同中魔,丟下劍突然轉身走了。 金魔狼狽地爬起,吃了一驚,急叫道:「伯龍兄,你……」 血魔猛搖腦袋,像要搖落眼前的昏眩感,苦笑道:「他是方士廷,快走。」 「真的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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