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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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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大郎一不做二不休,迎上一聲低叱,鋼刀一閃,「錚」一聲震開第一名大漢的刀,反手一帶,刀背「噗」一聲砍在對方的肋骨上。 「滾!」他再次沉喝,人化狂風,一閃之下,另一名黑影的右膝也挨了一刀背,摔倒在地。 三個人倒了兩個,第三名大漢大駭,扭頭急退,退後四五丈大叫道:「快來幾個人,點子扎手,快……」 方大郎將兩大漢兩掌劈昏,猛撲叫嚷著的第三名大漢,一踢三丈,快速絕倫。 大漢剛看到人影射到大駭而退,卻晚了一步,腰帶貼地纏到,「哎」一聲怪叫,撲倒在地。 方大郎轉身奔回,向小欣叫:「快走,入水。」 小欣被他拉住手奔向水際,愕然叫:「我……我見水就怕,我……」 「怕也得走,一切有我。」 和尚昏頭轉向地爬起,狂叫道:「閣下帶我過去,我……」 他扭頭兇狠地叫:「賊和尚,你給我滾遠些。在下救你已經是天大的人情,你這淫僧居然死到臨頭,仍惡性不改又擄走同患難的少女,你這該死的……」 「冤枉,貧僧救她也是一番好意。」和尚叫。 小欣不住活動手腕,低叫:「大哥,他們大批惡賊追來了。」 「我們走!」 和尚跟在後面,哀求道:「施主,你不能見死不救,救人須救徹,剛才你既然救我,難道就……」 「滾你的你這萬惡浮僧。」 「貧僧發誓,今後改惡從善,如有貳心,天地不容,人神共棄,」 方大郎破纏得不耐煩,將腰帶的一端拋過說:「抓住,你只要不怕水,閉上氣,在下便可拉你過去,如果你受不了可以放手。」 「放手,豈不被淹死?」 「你不會水性,當然會淹死。」 「那……」 「只要不放手就死不了。」 「那豈不太過危險?」 「這點風險你非冒不可,不然你就在此向他們投降,也許死不了你留下好了。」 「不!我願冒險。」歡客佛急急地說。 方大郎一手挽住小欣的腰,入水向外遊去。腰帶拴在和尚的腰部,和尚雙手握住,閉眼睛屏住呼吸,被拖帶著向對岸浮去。 水流湍急水聲如雷,方大郎水性甚佳,不顧一切帶了兩個人,終於過了湍急的瀟江。 和尚被拖上岸來,已喝飽了水,只剩半條命,依然死抓住腰帶不放。 這一帶全是起伏的荒野和山區,三人到了一處山坡的樹林中,方大郎向正在擰乾袍抉的和尚說:「和尚,你可以走了。」 和尚餘悸猶在,苦笑道:「你是雲龍雙奇的妹夫,當然也是俠義人。我歡喜佛不是好人,那些擒我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何不將他們趕跑,你們在路上也可安全些。」 方大郎哼了一聲,不悅地問:「和尚,你在打什麼主意?」 「施主請勿誤會,貧僧只是說明事實而已。」 「哼!你心懷詭計,居心叵測。」 「冤枉!貧僧已是洗革面心的人了。」 「狗那能不吃屎?哼!」 「真的,貧僧兩世……不,三世為人,說的真心話。那些人中,我認識一個叫獨眼狼李彪的人,過去他是九疑山莊八臂金剛童莊主的小跑腿,以目前的情勢猜測,這些人必定是九疑山莊的人,你如果也想到九疑山莊看風色,不先拔出爪牙,你怎能接近九疑山?」 「哼!拔除爪牙,替天南雙劍開路麼?」 「這個……施主多心了。」 「你給我快滾,免得糟蹋在下兩次救你的情意。」 「好,好,貧僧走就是。大德不言謝,容圖後報。」和尚一面說,一面合十行禮告辭。 方大郎拉了小欣便走,說:「咱們走遠些,此地不安全。」 兩人怕賊人過江搜山,所以避遠些。他倆一走,和尚像一頭貓一般,遠遠地跟來,山路只有一條,兩側都是山坡亂石與叢林,不宜行走,跟蹤毫無困難。 和尚在後面跟進,一面自語:「我和尚一個人走,豈不步步兇險?好小子,我跟定你了,有你替我擋災,豈不妙哉?等危險過後,佛爺還得找機會帶定那丫頭享受享受呢!君子可以欺其方;這種小毛孩子容易打發,小心應付,有驚無險。」 方大郎遠出里餘,到了一座矮林內,說:「丁姑娘,咱們人地生疏無路可走,必須等到天明方可決定行止……」 「方大哥,我祖母和爹媽……」 「我已將令尊救了,至於令母與令堂,令尊當能設法的。這些人中,並無真正的高手,令尊如不大意,應付當不困難。你在此地歇息。我過去看看。」 「大哥,我跟你走,我已可以運勁,動手拼命了。」 「不,我無法照顧你。你躲好,除非已被發覺,不然千萬不可出面走動。衣裙已濕,小心受寒,我走後你可將衣裙的水絞乾。」 說完,他回身走了。 和尚恰好藏身在一從草後,先一步發現他,及時潛伏不動,摸不清他何以一個人往回走。 他過了河,小心翼翼四處試探,抓到一名伏路的人,迫問口供的結果,令他甚感不安。 這些人果然是九疑山莊派出阻截入山群雄的人,不久前接到山莊的趕來接應人馬,目下已封鎖了雷石鎮南北的要道,追索前來劫人的疑犯。 至於丁倫夫婦與丁母,目前下落不明,可能已經脫險從北而走了。二十七名俘虜中,只追獲八名,另三名目下在雷石鎮的鄉勇手中。山莊的主事人,正在鎮中與鎮民交涉,解釋誤會並索回被鎮民擒獲的七名兄弟,討回三名俘虜。大概不會有困難。鄉勇如果不答應,雷石鎮可能要遭殃。 這些鄉勇怎擋得住九疑山莊的大批亡命圍攻? 他心中甚感不安,立即隱起身形北上雷石鎮。總算不錯,在鎮口碰上了從鎮中出來的人,押著三名俘虜,背了受傷被擒幸獲釋回的七名兄弟。這表示雷石鎮的鄉勇已經讓步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。 他取回包裹,先向北探,只走了半里地,此路不通,大批九疑山的人馬封鎖了要道。再往南探,松林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。沿江邊一帶,伏樁散佈其間。稻田一帶無所遁形,也有人把守。 他仍然泅水而回,打算等天亮後再找出路。一念之慈,替自己找來了麻煩;他未將俘獲的警哨殺之滅口。 回到小欣的藏身處,糟!小欣不見了。 矮林中,有打鬥留下的遺痕。看地上的草木被踏痕跡,顯然小欣被人擄走了,走的方面正是山深處。 他沿遺痕追,追了百十步,心中一動,忖道:「遺跡象是故意留下的,此事大有可疑。」 他略一思索,腳下一緊,急急向裏追,腳下甚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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