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揚塵 | 上頁 下頁 |
三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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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士廷一聲長笑,拔劍道:「姓龍的,你未免太看重你自己了。」 「你還敢反抗?」龍飛沉聲問。 「你豈奈我何?」 「哈哈!聽你的口氣,已是心中生怯,怯念一生,天大的本事也無從發揮。」 士廷神色一怔,微笑道:「謝謝尊駕提醒在下,你上啦!」 楊娟挽了小鳳,突然向側飛掠。 龍飛一聲放笑,急急截出。 士廷大喝一聲,截出一劍疾揮,喝道:「接劍!殺!」 「錚錚」龍飛揮劍急封,火星飛濺,一招硬接,兩人各向側飄,士廷多退了三步,優劣已判,士廷劍上的內力要差上兩三分。 龍飛無意阻止兩位姑娘逃走,只不過虛張聲勢,故意迫使兩女離開而已,少兩個豈不是形勢更為有利?一招佔先,立即乘勝追襲,一聲長嘯,身劍合一飛撲而上,「亂灑星羅」狠招出手,展開了瘋狂的猛烈衝刺。 士廷不上當,不接這種銳不可當的兇猛狠招,一聲長笑,在雙劍行將接觸的前一剎那,側身丈餘,脫出兇猛劍影的威力圈。 目下,他對自己的造詣仍然缺乏信心,在兩位武林耆宿十餘天的指導下,事實上不可能臻於突飛猛進的境界,需要下苦功去體會、歷練、參悟;必須以大毅力去求進益。武功的成就不是神話,而是以無窮精力與大量血汗所培育出來的果實。短短的十餘天,在心理上,他感到成就斐然,而事實上反而有倒退的現象發生,新舊交替一時難以適應在所難免,必須假以時日,方能融合貫通參悟其中奧秘,這時仍難缺乏實用的經驗,神意不能如一,手跟不上意念,感到無法得手應心。 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勢下,再加上缺乏信心,他只有採用游鬥術應付。上次情急出於聲援七星盟,他共挨了八劍之多,要說心中沒有怯念,那是欺人之談。 他必須以遊鬥術爭取時間,以便讓兩位姑娘脫身。 龍飛當然知道他的心意,一聲低叱,不予他有喘息的機會,劍出「暴雨打殘花」,灑出了千顆寒星,百朵劍花,排山倒海似的向他攻去。 他左衝右突,連退五六丈,換了十餘次方位,總算不錯,居然能絲毫未損地逃出龍飛兇狠無情的瘋狂襲擊,但已驚出一身冷汗。 他閃在一株矮樹後,火速調息,戒備著說:「閣下,還有半個時辰天便黑了,有何絕招你趁早抖出來吧,不然便沒有機會了。」 龍飛上次已知道他的身法迅捷,機警絕倫,應變的本能極為高明,怎能讓他用遊鬥術拖至天黑?一聲長笑,怒隼般穿過樹梢,劍出「天龍打雨」,風雷聲大作,劍網漫天下罩。 他向左閃,眼前災難臨頭,不由大駭,急向右退,心中一動,身形一動,突又再次左退,一劍急封。 「錚!」雙劍接觸,人影倏分,劍氣乍斂。 他感到氣掠頂而過,不由毛骨悚然。掠出二丈外,伸手一摸,頭巾不見了,幸好髮結未散,他在死神手中逃出來了。 人影撲到,劍氣壓體,龍飛已不在讓他喘息,再次瘋狂地身劍合一攻到。 他不敢接招,向左側飛躍兩丈,叫道:「姓龍的,你這……」 龍飛又到了,他只好住嘴,向側一閃一劍急封,「錚」一聲清鳴,他感到虎口一震,膀子發麻,被震得飄退八尺,幾乎又挨了一劍。 身形未定,龍飛長笑震天,劍氣著體,劍虹破空而至,來勢如潮。 「糟了!」他心中狂叫,招出「雲封霧鎖」自保。 「錚錚!」雙劍兇狠地接觸。 「嗤!」劍氣擊破護體神功,震散了護身的先天真氣,劍氣徹骨奇寒。 他感到右脅外側一震,飛退丈外,只感到右腿一軟,失足跪下一腿。 「我脅下受傷了。」他心中惶然地叫。 劍影如電,射向他的右胸。 生死關頭,他向左倒,劍向右封,「錚」一聲架偏了襲來的劍虹,他自己也被震倒。 他將劍擲出,奮身急滾。 龍飛無暇傷他,百忙中揮劍自保,「錚」一聲將他的劍崩飛三丈外,一聲長笑,疾衝而上。 他抓住一把碎泥,喝聲「打」!碎泥擲出,再次滾出丈外。 龍飛衝上,一掌震飛碎泥大笑道:「哈哈!你黔驢枝窮,先毀你的雙腳……」 劍隨聲下,眼看要斷腿,驀地叱聲傳到:「龍飛,身後。」 龍飛手上一慢,「喀」一聲劍偏了半寸,刺入地中,從他的膝旁擦過,生死間不容髮。 他滾了兩匝,一躍而起。 龍飛一劍失手,心中大恨,倏然轉身,身後,一老二小身影入目。 「咦!是你們?」龍飛訝然叫。 來人是燕老頭與一雙孫兒女,龍飛認得姑塘酒樓的賣唱人。 「正是老夫賣唱的架樑子來了。」燕老頭傲然地說,手拂洞簫徐徐走近。 「老丈是真人不露相呢,貴姓?」龍飛問。 「不必盤根究柢,荒山野嶺架樑子,不必詢問來歷,打了再說。」 「老丈是姓方的朋友呢,抑或是有意與龍某為難?」 「老夫不認識你,只在最近聽說過你這號人物而已,無意與你閣下為難。」 「那你……」 「老夫受湛四爺解圍贈銀之德,激於義憤,所以出面架樑。」 「哦!在下未追究湛四的事。」 「你追蹤他前來此地,還說此話?」 「哼!你如果也是追蹤而來的人,難道沒有發現他已平安離開了麼?」 「誰知你以後還找他不找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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