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絕代梟雄 | 上頁 下頁 |
二〇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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驀地,西面塵頭大起,蹄聲如雷,通向許州至府城大道的小徑中,三匹健馬狂奔而至,第一匹馬上的騎士老遠便大叫:「請莊主快回莊,有大批高手目下正進攻本莊。」 秋雷大驚,似有所悟,掠出急問:「是洛陽許家的人麼?」 騎士仍向前狂馳,叫道:「不知道,來人全有歹毒的火箭,人數上百,無人敢當。」 秋雷奔向遠處小廝清風明月牽著的寶馬烏雲蓋雪,大吼道:「回莊,快!」 馬群早已被控制在附近,一陣鑼響,高手們紛紛搶上馬背,潮水般退去。 *** 飛龍莊三面環水,只有從莊前的楓林可以進擊,江南浪子一群人到了三岔口,殺入林中,以強弓開道,由金神的四十餘名黑衣爪牙搜殺潛伏林中的飛龍莊爪牙,進展奇快,直迫至飛橋前。 飛龍莊大部分高手已經被秋雷帶走,莊中由查總管和二莊主金鞭于莊支撐大局,三岔口警訊傳到,莊中的高手們已各就各位。 查總管和金鞭于莊出現在莊門上的敵樓前,查總管向遠處眺望,看不見敵人,只看到本莊的爪牙沿途向裏逃,片刻,楓林前出現敵蹤,江南浪子和玉面郎君一馬當先,左翼,毒火石明和五名徒弟出現,右面,九華羽士仰天長嘯,接著,大群黑衣箭手出現,攢射向莊內逃的人,殺聲震天。 「曳上飛橋!」查總管斷然發令。 「不可!」金鞭于莊大聲阻止。 「怎麼?你……」查總管訝然問。 「弟兄們未全部退入,怎可曳起飛橋?」金鞭于莊理直氣壯地叫。 「聽你的還是聽我的?」查總管不悅地問。 「別忘了,我于莊是二莊主。」 「呸!二莊主又能怎樣,你算了吧,等弟兄們全部退入,敵人豈不也隨後到了,曳橋!」 金鞭于莊大怒,突然拳掌齊出,拳中胸掌中腿,查總管應手便倒。 金鞭于莊將查總管劈胸抓住,怒吼道:「你這廝比狗還卑賤。想當年,你在我于某手下混飯吃,于某抬舉你做內堂管家掌理財務。好了,你爬上高枝,反臉無情,不將于某放在眼下了……」 「于爺……」查總管臉色死灰,乞憐地叫。 「你還會叫我于爺,狗東西,告訴你,飛龍莊目前又是于某的了,飛龍這次外出,像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無回,你再也沒有人替你撐腰了,去你娘的!」 聲落,查總管飛出了敵樓,向下飛墜,人往下跌還有命?「叭噠」兩聲,被摜死花莊門外。 金鞭于莊仰天狂笑,得意地叫:「哈哈!你可在閻王爺前告我一狀……哎……」 叫聲在最後變成了哀嘶,他張大著嘴,艱難地扶著防箭垛轉身,身後,是北地之豪翻天掌陳彬,是秋雷上次行腳陝西時羅致的高手,這人不住冷笑,正在用靴底擦拭一把匕首,向他冷冷地說:「閣下,你有出賣飛龍莊之嫌。大敵當前,在下只好先殺你再稟明莊主了。」 金鏢于莊直喘氣,一口氣沒接上,突然仆倒。「曳上飛橋!」翻天掌大喝。 下面,把守轆轤的二十名大漢開始絞動轆轤,未逃過橋的人心膽俱裂,狂叫著往水裏跳。 「放箭!」陳彬大吼。鐘聲大鳴,堡牆的箭手向外發箭。 九華羽士哈哈狂笑,掩身樹後叫道:「石施主,看你的囉。」 毒火石明吹了一聲口哨,江南浪子的手下弟兄皆借草木掩身,點起了用油布做成的火束,上百名箭手各帶了二十支特造的火箭,箭尖有一卷紙造的火具,施了一條藥引,點燃藥引,可由射程的遠近而控制爆炸,遠則點燃即射,近則先任由藥引燃燒。 弓弦狂鳴,一支支火箭帶著裊裊白煙破空而飛,剎那間,簷樓火起,雕樓也濃煙徐升。 轆轤架火起,「砰」一聲大震,曳起一半的飛橋突然下落。河灣不遠處,蘆草叢中突然出現了一艘輕舟,艙面上站著君山秀士和潛龍隊總領何騰蛟,操舟的則是君山秀士的四名得力爪牙。 飛轎落勢過猛,在轟然的大震聲中,橋從中而折,前半段隨水飄流,入莊的道路已絕。 門樓在燃燒中,但寨牆無物可然,莊中的箭手蝟集,利用垛牆掩身向外發箭,無人可飛渡。 飛龍樓前是演武場,遠離莊門,在弓箭的射程外,火箭只能焚燒前莊,奈何不了飛龍樓。假使想射飛龍樓,必須用船隻,九華羽士少算一著,功虧一簣,人被阻在莊外,僵住了。 九華羽士一眼便看到不遠處的小船,便向江南浪子喜悅地說:「夏老弟,你水下能耐了得,何不將船弄來,咱們可分出人手去對付飛龍樓了。」 江南浪子大喜過望,立即向右繞走,奔近江邊,火速脫掉外衣褲,帶了長劍潛入水中。 君山秀士的船,只在飛龍莊的外圍輕蕩,他不敢闖莊,只在江面等,等金神攻破飛龍莊時,算定秋雷必由水上逃命,在江面上等豈不妙哉?他們只專心注視莊中的動靜未留意水中來了人。 江南浪子水性相當高明,悄然潛抵船旁,伸手一搭船舷。「忽喇」兩聲水響,人已躍入船中。 人影一閃,潛龍隊的統領何騰蛟已到他身前,怒吼道:「好小子,你可找對人了。」 江南浪子吃了一驚,這傢伙身法快得嚇人哩,正待動手,一眼卻看到轉首怒視的君山秀士,心中大喜,行禮道:「原來是君山荀前輩,晚輩江南浪子夏清風。」 「哦!攻莊的人是你?你不是飛龍的朋友麼?」君山秀士問。 「正相反,晚輩的大哥是被秋雷小狗毒死的,晚輩已借金神老前輩的鼎力,全力攻莊報仇雪恨,希能借重前輩的船,以便用火箭攻飛龍樓。」 「妙極了!算荀某一份,這就走。」船還未移動,岸上金神與獨角天魔已到了莊前。 *** 秋雷聞警趕回,他的烏雲蓋雪腳程快,而且搶先動身,越野而走,像一陣風,歸心似箭。 七柳灣在州城的西北,晁宅則在東北,不管怎樣走,皆須越過州城至府城的官道。 真巧,矮方朔和銀鳳姑始背著許欽衝出楓林,悄然越過三岔口,遠出兩里地,算是遠離險境了。他們躲在一處密林中,等候許欽復原,因恐飛龍隨後趕來,假使能等許欽清醒,便不怕了。 豈知解了許欽的睡穴,許欽反而沉沉睡去,大概是幾天來折騰得元氣大傷,疲勞過度,需要睡眠以恢復體力。老小兩人愈等愈心焦,許欽卻愈睡愈香甜,眼看紅日東升,眼看朝霞消失,眼看朝陽逐漸變暖,他兩人卻心亂得不可開交。驀地,飛龍莊方向,隱隱傳來吶喊聲警鐘清晰入耳。 「糟!我們得走了。」矮方朔焦急地叫,伸手急推許欽。 許欽不愧是功臻化境的練家子,猛地挺身坐起。 銀鳳心頭大石落地,淌著眼淚微笑著問:「爹,可感到不適麼?」 「不適,怪事,你爹一生沒痛沒病,有何不適?咦!方前輩也在哩,怎麼回事?」 矮方朔吁出一口長氣,苦笑道:「少莊主,你難道這幾天來一無所知麼?這兒是許州。聽,吶喊聲傳來處,就是飛龍莊。」 許欽一蹦而起,叫道:「見鬼,怎麼到許州來了,我記得在安樂酒店與飛龍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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