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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七


  ▼第二十三章 飛龍莊崩

  鎮八方表明了態度,要改邪歸正送離魂掌離開以盡朋友之義。可是,同來的騾車店的師父們卻不願意,飛龍莊容不下反叛的人。四個師父中倒了一個,另三人掣兵刃進入房中,向前迫近,店伙計也各掣兵刃向裏擠。說擠,確是不假,客房有多大?下面是死屍,再加上一大堆活人,可供動手的地方不多了。

  鎮八方已從離魂掌的眼色中,看出身後有警,但他不在乎,鎮靜地說:「關兄,該走了,把死的和活的朋友全帶走,兄弟斷後。」

  「後」字的尾音剛落,他突發怒吼,九節鋼鞭來一記「旋風掃落葉」,在風雷驟發中,向後兇猛地旋轉,鞭沉力猛,勢如排山倒海,突起發難。

  「啊……」身後兩名師父四條腿齊膝而折,慘號著栽倒。

  鎮八方收鞭屹立,虎目睜圓,殺氣騰騰地叫:「沈某不為已甚,你們走是不走?」

  騾車店的人變色後退,但仍沒有撤走的意思。

  「誰出頭留客?沈某看他的腦袋是否比大爺的鞭硬。」

  「為了爾後的安全,咱們須滅口。」離魂掌叫。

  「不!兄弟願留一分情義。」鎮八方凜然地答。

  一名師父退到房門口,厲聲道:「姓沈的,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……」

  話未完,鎮八方一聲怒嘯,急衝而上。

  房門口大亂,店伙計們拋掉燈籠,轉身鼠竄而走。

  「蓬」一聲大震,鎮八方的九節鞭砸在門框上,房門折裂,門楣崩塌。發話的師父像頭喪家之犬,夾尾巴飛遁。

  鎮八方站在房外,扭頭叫:「關兄,快走,遲延不得。」

  「沈兄,你呢?」離魂攀問。

  「我?送你們出許州,我從此返回河西,也許亡命天涯。」

  「兄弟不能離開許州,為友復仇,絕不半途而廢。」離魂掌斷然地答。

  「關兄,不可能的,飛龍目下聲勢之雄,空前絕後,何必枉送性命?假使在半個時辰內未能離開許州逃命,後果不堪設想。老實說,你們是否能遠出百里之外,毫無把握,所以你們絕不可走大路,任何人也沒有飛龍莊的傳騎快。天下茫茫,想找容身之地……」

  他突然住口,盯著不遠處的屋角,喝道:「什麼人?站出來讓沈某瞧瞧,何必藏頭露尾?」

  屋角黑影閃出,是追蹤離魂掌的嬌小身影。人剛現,嬌嫩的嗓子亦響:「沈前輩是中州騾車店的人,晚輩向你老人家請教一些消息,尚請見告。」

  黑影全身墨色勁裝,曲線玲瓏,背繫長劍,臉蒙黑巾,只露出一雙明亮如朗星的大眼。

  「你是那家的女娃兒?」鎮八方問。

  「怒晚輩無禮,暫難見告。」

  「你要問什麼?」

  「晚輩冒昧,請問飛龍莊的消息。」

  「無可奉告。總之,那是攻不破打不進的虎穴龍潭。」

  「晚輩問的是人。」

  「誰?」

  「飛龍的哥哥目下……」

  「哦!你是說那姓山的?」

  「正是此人。」

  「他的屍體現放置在藏屍作坊冰窟之中,明晨將由騾車店派車運赴大院山安葬。」

  「天哪!你……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我是說,他已死了三天四夜了。飛龍莊主在鶴頸隘用迷煙陣擒他,被馬兒撞死了。」

  「完了……」黑衣女人尖叫,突然暈厥。

  歐陽慧飛躍而上,挾住她捏了捏人中穴,再在背心拍了一掌,稍頓大聲叫:「定下心神,清醒清醒。看來,你也是飛龍的死仇大敵。你睜眼看看,這兒的人全是身懷深仇大恨的人,志切復仇,但都能打掉牙齒和血吞,你怎能一聽噩耗便遽爾暈倒?站起來,咱們都是同仇敵愾的人,何不攜手合作開城佈公商量商量?我,君山漁父的孫女兒歐陽慧。」

  說完,拉下她的蒙面巾。

  「我,龍門喬天香。」

  離魂掌虎目放光,說:「是龍門喬姑娘,老朽只道洛陽許、喬兩家是什麼了不起的俠義英雄呢,卻原來是助紂為虐浪得虛名之徒。哼!你來得好。歐陽姑娘,先制住她再說。」

  喬天香拭掉臉上的眼淚,大聲叫:「老前輩,你怎可血口噴人?」

  「哼!血口噴人?笑話。冷劍許中州號稱白道第一高手,宇內第一位劍術名手,二十年封劍卻不保晚節。他兒子許欽,在飛龍莊大散俠義柬,阻止白道群雄與飛龍莊為難……」

  「你胡說!」喬天香尖叫。

  黑臉人拾起一把劍,惡狠狠地迫上,厲叫道:「這兒沒有胡說的人,你……」

  「你是誰?」喬天香退後兩步脫離歐陽慧,拔劍問。

  「我,南北騾車店的李玉衡。」

  歐陽慧向李玉衡伸手叫:「李公子,劍給我,我要親手殺她。」

  李玉衡將劍拋過,歐陽慧一把抄住,叫道:「姓喬的,你……」

  話未完,三個黑影像幽靈般從屋頂飄然下降,微弱的燈光從房門口透出,照亮了來人的臉容,是喬姑娘的雙親喬文忠和柳秋濤到了。第三個人是笑彌勒,姑娘的舅舅。

  「諸位,且慢動手,聽喬某解釋。」喬文忠叫。

  離魂掌揚劍走近,冷冷地說:「喬大俠,我看閒話最好免了。咱們要逃命,只好自不量力和閣下這位白道第二劍術名家賭命,來吧,我離魂掌有的是滿腔熱血……」

  喬文忠舉手輕搖,泰然地說:「尚老,請勿衝動。兄弟不說廢話,專誠請諸位參加明日午間城東北五里地鬥雞臺的盛會。」

  「哼,請咱們到鬥雞臺納上腦袋麼?」

  「不,明日午正,中老大會群雄,以血解誓……」

  「解誓?以便加入飛龍莊與天下惡寇共用富貴?」

  「正相反,解誓之後,立即進攻飛龍莊,諸位有興趣麼?」

  所有的人,全都大吃一驚。

  「怎麼回事?怎麼回事?」離魂掌喃喃地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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