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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六


  秋雷心中暗喜,說:「下月十五,咱們許州德星亭相見,咱們以一比一,午碑立竿相候。」說完,緩緩收劍入鞘。

  「好,下月十五午時德星亭見。」獨角天魔大叫。然後將劍拋給青雲客,喝道:「帶著人退出洛陽,走!」

  青雲客不敢不走,怨毒地盯了秋雷一限,帶著人取道下山,急急走了。

  青雲客一走,龍形劍只感到脊梁上升起了一道冷流,上沖天靈蓋,心中暗暗叫苦。

  不待他下令退走,秋雷已哈哈狂笑,向他發話了:「王當家,咱們的事該作一了斷啦!」

  說完,信手拾起地上的一把飛刀,略一審視,自語道:「是緋衣三娘的,這賊女人可惡!」他本想到飛刀射來的屋角一行,但略一遲疑,卻又止住已踏出的腳步。

  龍形劍心中雖然懷有懼念,但已勢成騎虎,他為了武林聲望,不可能退縮認栽,萬沒料到青雲客會逕自撤走,令他進退兩難。

  正為難間,奉先寺方向人影急閃,嘯聲震耳,是綠林群豪起來了,這些綠林巨魁們原來埋伏在八節灘兩岸,原預定在那兒和秋雷一決,沒科到秋雷卻在奉先寺側方的山林中出現,他們是被胡哨聲召來的,來得正是時候。

  喬、許兩家的人,看到群盜湧至,只好遠遠地避開,在東西不遠處一座古林前逗留,居高臨下袖手旁觀。

  銀鳳心中大急,但卻被笑孟嘗制止她出面。

  龍形劍心中大喜,他已看到身後從下向上趕的人,更聽清發嘯的人是埋伏在八節灘的高手,心中大定,脫下罩袍交到屬下弟兄手中,泰然迎出笑道:「哈哈!如何了斷,王某願聞高論。」

  秋雷聽到嘯聲,但看不見下面掠上的綠林群豪,心知來的人定是龍形劍的黨羽,但他毫不在乎。

  秋雷原站在農舍前的山坡中段,兩側有房屋,不易施展,隨時有被人躲在屋角用暗器偷襲的可能。

  剛才緋衣三娘的飛刀,就是從屋角發出的,他必須離開房屋,方能應付群毆,便舉步向下走迎向往上迫近的龍形劍。

  兩人在農舍前的斜坡下照面,雙方在丈外止步。

  秋雷呵呵笑,傲然地問:「王當家,你是先說理呢,還是先動手?」

  「閣下的意思是先說理囉?」龍形劍也傲然地答。

  「哈哈!就算是吧。不知王當家是否認為在下知道你的大援已至,所以願先行說理?」

  「呵呵!王某雖有大援,但尊駕藝業超凡入聖,何懼之有?所以王某不作此想,只認為尊駕或許確是有理要說。說吧,王某洗耳恭聽。」

  「哈哈!在下其實沒有多少理可說,不過,只想問王當家一件小事。」

  「小事?呵呵!秋老弟,你的小事定不等閒,是與海天一叟計算王某的小事麼?」

  「不。在下請教,咱們之間,可說一無成見,二無利害衝突,素不相識,閣下為何橫刀奪愛誘走了綠鳳孟娥,不知有何居心,閣下何以教我?」

  龍形劍哈哈狂笑,怪腔乖調地問:「老弟,孟姑娘與你是夫妻?可有三媒六證?」

  秋雷臉色一沉,冷哼一聲。

  龍形劍接著說:「孟姑娘如果不是尊夫人,老弟的話,不嫌言重了麼?」

  「你不否認孟姑娘是秋某的人吧?」秋雷惱羞成怒的答。顯然,他的理由,不夠充分。

  「孟姑娘不是黑道人物,也不是綠林朋友。老弟,她不是你的人,也非王某的人,她有權決定論自己的行止,老弟認為呢?」龍形劍毫不放鬆地問。

  「正相反,孟姑娘正是秋某的人。誰不知孟姑娘是與秋某共同開創許州基業的同伴?你簡直死有餘辜。」秋雷的口氣開始強橫了。

  這時,綠林群豪已紛紛到達,全是些粗胳膊大拳頭的好漢,年紀都在四十上下,是代表綠林道急進派的英維人物,都是些氣焰不可一世、目無餘子的悍寇。

  先到的人在南首列陣,後到的往兩翼延伸,高高矮矮先後到了四十餘名之多,逐漸將秋雷包圍,一個個怒形於色,手按刃柄隨時準備撲上動手。

  龍形劍完全鎮靜下來了,臉色也開始冷厲,冷笑道:「簡直強詞奪理,你未免太瞧不起你自己了。再說,孟姑娘即使是與你共同創業的人,也不見得她便該一輩子受你管束。哼?

  「你自不量力留她不住,即向本當家興師問罪,簡直豈有此理!你的野心太大,盡人皆知,當年在天門峽,你便有意雄霸天下,首先便向海天一叟挑釁。

  「目下你羽翼已成,不到一年,你便大展鴻圖,橫行天下,無所不用其極。假借孟姑娘的事,與海天一叟共策詭謀,要向本當家下手,以便進一步主宰綠林群豪而償大慾,因為論當今江湖實力人物,王某算得上是頂尖兒人物之一,所以你不惜與海天一叟修好,要除去王某讓你稱霸天下是麼?

  「你這種手段未免太下乘了些,也相當惡毒,一旦王某栽在你手上,海天一叟便只有俯首聽命,綠林道便成了你飛龍的奴才。哼!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不夠精,你該放大目光看看綠林道今日的形勢,該看看綠林豪傑中,有哪些人願意甘心受你驅策。姓秋的,你可以問問他們。」說完,舉手向四周群豪一指。

  「王大哥,和他客氣什麼?宰了這狂人潑皮便拉倒算了。」西首一名悍賊發出震天怒吼。

  秋雷盯了悍賊一眼,冷冷地問:「狗東西,你是啥玩意?你姓什麼?」

  悍賊大怒,大踏步搶出,手按刀靶大吼道:「豎起你的驢耳聽了。我,湘南大峰山山主狂刀李吉。你這小王八蛋乳臭未乾,便狂妄得無所不為,你憑什麼?憑你那狂人師父終南狂客老不死?叫你那老賊師父出來,讓咱們綠林群豪將你兩人埋葬掉,拔劍!」

  暴吼聲中,他已迫近至八尺內,鋼刀一閃,冷電四射,銀光目生花,刀尖已經指出,距秋雷的腳口不足一尺,只消秋雷拔劍,他便可以搶攻了。

  秋雷的虎目厲光閃閃,冷冷地說:「你出口傷及家師,罪大惡極,你將死得夠慘。」

  「你逞口舌之能,拔劍!」狂刀李吉大喝。

  秋雷的手,緩緩搭向劍靶,大拇指壓下卡簧。

  狂刀李吉移前半步,刀尖又迫進了半尺。

  任何人也可看出,秋雷絕不可能將劍拔出,只消劍身出現,狂刀李吉便可進招,無法逃出刀下。

  秋雷向左跨了半步。

  狂刀李吉刀隨形轉,刀尖距秋雷的胸口不足三寸了。

  秋雷左足剛提起,狂刀李吉的右腳也跟著邁出了。

  「李山主,小心……」龍形劍大叫。

  晚了,突變已生。

  秋雷不向左閃,反而向右前方突入,左手一拂,金針掌絕學已經發出,「叭」一聲輕響,拍中了刀身,刀身應掌而折。

  秋雷已從刀側搶入狂刀李吉的懷中,右手並未拔劍,卻一掌削出,「噗」一聲擊中狂刀李吉的丹田。

  「啊!」狂刀李吉狂叫,上身前屈。

  他該死,刀尖迫指得太近,最為犯忌,固然招遞得快,但對方也極易獲得安全,因刀是直的,只消讓過刀尖,便可搶入進擊了,刀絕不可能折向傷人。在奪刀術中,就怕刀相距太遠,近了就有辦法,錯開了刀尖便勝了一半。

  秋雷手下絕情,右掌再加一成勁,狂刀李吉便向後急退。

  電芒乍閃,秋雷的長劍出鞘。快!快得令人眼花,劍尖無情地貫入狂刀李吉的胸口,劍拔鮮血外噴。

  秋雷左閃,避免鮮血噴及。電芒急閃,狂刀李吉狂叫聲出口,雙手已應劍墜地。

  三名悍賊飛掠而至,但來晚了。

  劍虹兩閃,狂刀李吉的腦袋落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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