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絕代梟雄 | 上頁 下頁 |
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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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殺金四娘,這兒個小輩還能替你守秘?如不殺人滅口,日後金神金祥不活剝了你才怪,仙都觀遭劫小事一件,龍虎山成為屠場才是大禍巨災,你……」 玉虛子驚得毛骨悚然,丟下金四娘飛躍入水,向正奮力外游的大漢追去。 九華羽士也不怠慢,飛躍入水。一個人不易控舟,他只好也跳下水擒人。 船上還有一個受傷躺倒的吳正安,他突然恢復了精力,翻落水中,將小艇向外全力一推,人掛在舷旁藏身,船緩緩離岸,向下漂走了,滑出四五丈,船愈漂愈快。 兩老道都是一等一的水中高手,但也費了好些工夫,方將逃走的大漢弄死。等他們回到岸旁小艇已漂下五六十丈,正在山壁的浪花中漂浮。 「還有一個受傷的在船上,快追!」九華羽士叫。 玉虛子卻搖搖頭道:「不在船上,那傢伙還能用勁,在船上的話,他會控舟的,定然逃到岸上去了,咱們快搜。」 吳正安既然是跟著巴山蒼猿的人,自不會是等閒人物,他不駕舟逃走,便顯出他的機智確有過人之處,果然瞞過了兩個老江湖,不追逐小舟,卻在岸上窮搜。 兩老道搜遍了附近半里地每一寸土地,一無所獲,不安地回到原地。 金四娘穴道被制,而且被綑得結結實實,裝了一肚子江水,這時恰好醒來。首先她發覺自己的險惡處境,不由大驚失色。 接著,她聽到兩老道走近來不住埋怨的語聲,立即重新閉上眼睛,暗中留心兩老道的話,並盤算著該如何設法脫身。 九華羽士一面走近,一面抽著冷笑埋怨道:「玉虛道友,那是你,死腦筋他娘的不會拐彎,在船上我已經提醒你小心,走漏消息咱們將大禍臨頭,要不是你冒失出手阻撓,怎會走掉一個半死的人?糟透了,那傢伙如果將消息傳出,說咱們擒了金四娘,金神金祥得到消息之後,豈不可怕?真糟!」 玉虛子垂頭喪氣,跳腳道:「你他娘的也不是一個精明人,為何不早些說。」 「在船上怎麼說?廢話!」九華羽士抗議地叫。 「你不會用傳音入密之術通知一聲?」 「那會引起那幾個死鬼的疑心,弄不好他們將船翻了,咱們可能一個也殺不了。」 玉虛子焦躁地在金四娘身旁坐下,一面解下水靠,一面煩惱地說:「偷雞不著蝕把米,連道袍也賠上了。埋怨已來不及了,咱們想想看,該如何善後。」 九華羽士憂心忡忡地坐下,問:「你先想想看,如何處置這鬼女人?」 「擒虎容易縱虎難,你說怎辦!」玉虛子反問。 「把她暗中交給巴山蒼猿的人,嫁禍。」 「不行,巴山蒼猿已死,水賊們一哄而散,金神金祥自會在水賊們的口中問出詳情,咱們同樣倒霉。」 九華羽士焦躁地站起,說:「先別管,帶到巫山再說,咱們從長計議。」 「也好。咱們先找地方……唔!我想起來了,由這兒往北兩里地,便是巫山縣至夔府的小道呢,臨雲峰下有三條岔路,往北可以到大寧大昌兩縣。臨雲峰東北十里地……」 「哦!你是指飛雲嶺飛雲觀的希夷散人?」 「不錯,飛雲觀主早年與獨角天魔交情不薄,咱們去找他商量商量,看他是否可以對付得了金神,必要時,咱們拉飛雲觀主下水,怎樣?」 九華羽士點點頭說:「值得一試,至少咱們可以叫飛雲觀主背個鍋替咱們擋災。走!」 說走便走,玉虛子只穿了內衣犢鼻褲,背上金四娘,兩人覓路向北走去。 金四娘心中暗暗叫苦,她又無法脫身。皆因獨角天魔與她祖父金神毫無交情可言,甚且相互間還有些兒對四大兇人排名次序上的小成見存在心中,大仇恨談不上,小芥蒂在所難免。 而飛雲觀主希夷散人與獨角天魔討交情,落在惡老道手中。同樣不會有好結局,甚至比落在玉虛子手上更糟,因為飛雲觀主早年是江湖所不齒的淫蟲,採補術天下無雙。 她心中大急,苦在氣門穴被制,真氣聚不了。力道全失,想掙脫手腳上的繩索,談何容易的呢! 聽說秋雷宰了巴山蒼猿之後,在君山秀士的掩護下逃脫了,她希望秋雷前來救援的唯一寄託已告斷絕,看來今天大劫難逃。 玉虛子果然了得,已發覺金四娘醒了,一面走一面說:「潑賤貨,你給我道爺安靜些,不必枉費心機妄想自解穴道,免得吃苦頭。」 山連山山山不斷,這一帶全是些插天奇峰,遠古森林不見天日,沒有任何道路可走。兩人在山崖間攀行,由九華羽士在用劍開道,披荊斬棘向北摸索,不久便到了巫山至夔府的小徑,開始看到山村和人煙了。 臨雲峰下向北貧出一條羊腸小徑,可抵大昌縣。三岔口山麓下,有一座只有十餘戶竹籬茅舍的小村落。玉虛子將金四娘用水靠包了,兩人到了村中找了一戶山民討吃食,然後取道北行。直奔十里外的飛雲嶺。 飛雲嶺,是一座方圓數十里的大山,雙峰插雲,峰頂經年隱沒在飄浮的雲霧中,峰腰以上人跡中至,猛獸成群,六尺以上的巨大巴山蒼猿成群結隊,不時在山區中出沒。 但這種人的膽子相當小,見人便遠離,除非受到攻擊,它們絕不傷人。令人害怕的不是人猿而是毒蛇和虎豹,走這條路的人絕不會會單身,必定是成群結隊而行的收購山產客人。 飛雲觀在嶺西山麓下,是一座規模不大的道觀,座落在青山綠水和怪石林立的山麓,俯視著北面的雲嶺壩,壩北便是大寧河。 雲嶺壩只有八九十戶人家,是這附近四五十里地的最大村落。 從觀下面的小徑往上看,飛雲觀像是一座四角大樓,上層其實是頂閣,並列著不少整齊的風窗,不是供神用內,僅供給下層大殿的光線相通風,所以大殿光線明亮無比。 「怎辦?哼!把金四娘送給他,他將倒履相迎哩!」玉虛子極有把握地道。 到了林中,九華羽士惑然低聲道:「怎麼回事!人到哪兒去了?」 玉虛子站住了,不解地說:「確是怪,怎麼沒有人?飛雲觀原有二十餘名了不起的道友,全是飛雲觀主一手調教出來的高手,難道說,觀中有變不成?飛雲觀主是不是死翹翹了?」 聲落,驀地頭上落下兩把松針,無聲而落,兩人的腦袋被松針罩住了。 「哎……」兩個人同聲驚叫,左右急分。玉虛子丟掉金四娘,猛探腦袋抬頭上望。 九華羽士反應奇快,安神簫已然撥出了。 青影像個無形質的幽靈,飄然下墜。是個中年老道,一雙魔目厲光閃閃,腰帶懸著劍,梳道士髻,穿青便袍。落在兩人前面,「嘿嘿」一陣冷笑,用鬼號似的聲音說:「口出不遜,詛咒家師該當何罪?先割下你們的舌頭。依們自己快動手。」 玉虛子吃了一驚,趕忙稽首行禮說:「道友請息怒……」 「呸!看你這傢伙就不是好東西,閉上你的臭嘴;飛雲觀不許人巧辯討價還價。」老道搶著低吼。 「道友,貧道是專誠前來拜謁令師的。」九華羽士硬著頭皮說。 玉虛子向金四娘跨出一步,想伸手解開包在外面的水靠,想將金四娘獻上以便道出來意。 豈知老道會錯意了,以為玉虛子要搬法寶動手,突然閃到大聲叱喝,一掌劈出。 掌來勢奇快,潛勁如山,玉虛子只感眼角青影一閃,掌影已逼近左肩頸了,風雷聲入耳。他大吃一驚,想閃避已沒有機會,百忙中左掌格出,人向右飄,失色叫:「請勿動手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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