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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五


  「你不怕饒上一命?於事何補?」

  笑彌勒哈哈狂笑,恢復了他本來的面目,徐徐後退,豪放地說:「為武林道義,為挽救江湖道的大劫,死三兩個人毫不足惜,笑彌勒絕不是貪生怕死的人。妖婦,拔劍!」

  金四娘格格嬌笑,怪腔怪調地說:「唷!胖子,你倒真像是英雄哩!讓我看看你到底怕不怕死,用不著拔劍,我才不願意和你鬧著玩哪!」

  聲落,纖手在大革囊中一掏,右手紅袖一抖,三顆金丸脫手飛射。接著,金影入目,兩條小金蛇飛翔,勁矢離弦似的隨同金丸飛向笑彌勒。

  笑彌勒伸手一抄,腰帶入手,信手一揮,突然風雷聲大作,勁風四蕩,在身前形成一道氣牆了,地面飛沙走石,帶風將沙石震得八方飛舞,好精純的內家先天真氣,好雄勁的渾雄內力修為。

  「嗤嗤嗤!」金丸被罡風盪得向兩側飛射,厲嘯刺耳。

  「叭叭叭叭!」帶聲如乍雷爆炸,潛勁山湧,兩小條金蛇急劇地飛舞。飛騰撲擊十分靈活,但卻無法近身。笑彌勒的腰帶長有五尺,想擊中小飛蛇也極為困難。

  「嘻嘻!大胖子,看你能支持多久。」金四娘鼓掌叫。

  笑彌勒突發長嘯,在腰帶飛舞中,突向金四娘撲來。兩條個飛蛇也隨著跟進,不往在帶影中出沒。

  金四娘一聲輕笑,向後退走,一面說:「本姑娘說過的,絕不和你浪費氣力。小心啊!被小金蛇咬上一口,便會在叫號中慘死,你敢大意?」

  笑彌勒本想豁出性命,與金四娘同歸於盡,一撲之下,未免分了神,幾乎被小飛蛇乘機近身了,只好定下身形再向小飛蛇進擊,脫身不易啦!

  豹面乞婆在旁袖手旁觀,不住點頭道:「西安柳家,果然名不虛傳,論真才實學,老身勝他不易,可惜他還未練至外力不傷的境地。」

  笑彌勒的腰帶,無法擊中毫不受力靈異無比的個飛蛇,拖延片刻,便陷入危局,小飛蛇依然飛舞自如,他的帶風卻愈來愈弱,再拖下去,怎受得了?遲早要傷在小飛蛇的口下。他大汗如雨,腳下已不太靈光了,暗自打算道:「是的,饒上一命有何好處?我得走,慢慢設法。」

  說走便走,一聲怒吼,腰帶左右分盪,兩聲暴響,小飛蛇一上升一下沉。他抓住機會,向山峽口飛撤。

  「你走得了?笑話!」金四娘高叫,急起便追。

  兩條小飛蛇如同電虹,銜尾急追。

  豹面乞婆不知厲害,劈面堵住叫:「那兒走?接我一拐。」

  金四娘吃了一驚,大叫道:「老乞婆,快退!」

  笑彌勒突然伏地側射丈外,一帶後掃,再放腿狂奔。

  老乞婆突然一驚,一聲叱喝,一杖震向小飛蛇。

  笑彌勒恰好一帶後掃,「啪」一聲暴響,擊中老乞婆的後臀,沉重的打擊力,將老乞婆打得直向前仆。

  兩條小飛蛇一口咬住老乞婆的左右肩,然後飛回。

  老乞婆不在乎,站穩了,頓杖大吼道:「金四娘,你這兩條小畜為何敵我不分?要不是老身練有無極氣功,豈不枉送性命?」

  金四娘收了蛇,急急地說:「真糟!小飛蛇只咬一次便會飛回,讓大胖子跑了。快追!」

  秋雷已經首先追出,一面大喝:「笑彌勒,你走不得了,看劍!」

  他口呼叫接劍,卻打出一把黑白棋子,笑彌勒剛轉身,胸腹便挨了五枚之多,上是璿璣、鳩尾、左期門,下是關元、氣海,五處要穴全中。

  笑彌勒身形急幌,「嘆」了一聲,再次轉身狂奔。雖說他已用真氣護住了穴道,但秋雷的棋子勁道太兇猛,相距又近,他仍然有點支持不住,總算沒當場倒下。

  金四娘追到,放出了藍色蠱虻。

  這時已經到了林緣,笑彌勒已無力再逃,腳下一虛,突然向前仆倒。秋雷不敢追,他怕藍蠱虻,僅金四娘撲上。

  天藍色的身影乍現,一陣青色的暴雨飛灑而出。

  秋嵐躲在樹林中,本想早些現身,但心中對金四娘的小蟲豸,深懷戒心,想等機會先偷走金四娘的大革囊然後向鬼女人討解藥,所以一直藏在林中待機,他的弟弟秋雷出現,面對這位已入魔道的弟弟,他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  兄弟倆十餘年只見過兩次面,老實說,彼此之間,親情早已淡薄,他總算是個重親情的人,對弟弟仍深愛難忘。

  但秋雷根本不注重手足親情,對他這個沒用的哥哥一無印象,上次兩人連袂返鄉掃墓,秋雷根本就沒當他是兄長,牛脾氣倔強,呼喝指使毫不客氣,他知道,自己已無法在乃弟面前進言勸告,那只不過是枉費心機自討沒趣而已,但他不願放棄自己的責任,他必須找機會勸乃弟回頭。

  笑彌勒剛才傳銀鳳的口信,希望乃弟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奇男子大丈夫,人家一個漠不相關的女孩子,也敢說出這種大義凜然的忠告,他是秋雷的哥哥,為何不能進言規勸。

  他在找機會,但絕不是現在,有金四娘在乃弟身邊,絕不會有效的,甚至可能起相反作用,乃弟很可能惱羞成怒一意孤行,忠言本來就是逆耳,加上有金四娘在旁,乃弟怎肯接受忠告,所以他決定暫時不出面。

  可是不出面不行了,笑彌勒正向他這兒逃來,金四娘和一群藍蠱虻追到,還能躲得住?

  笑彌勒是為喬家姐弟而來冒險討解藥的人,他秋嵐更不能袖手旁觀,目下笑彌勒被乃弟用詭計擊傷,眼看性命難保,而且剛仆倒在他藏身的樹林前,一群藍蠱虻已經跟蹤飛到,他想走也走不了,躲也躲不住啦!

  這時是白天,光天化日之下,他目力超人,已不怕細小的藍蠱虻了,無暇思索,立即抓了兩把松針,雙手用全力擲出,像一陣暴雨,向藍蠱虻灑去,同時現身閃出,快如電光一閃,抓住了笑彌勒的左臂低叫道:「不要掙扎,我救你走。」

  兩把松針像一群勁矢,藍蠱虻實際上還不到二十隻,一接觸便像暴雨打殘花,紛紛委地,墮下了十之七八,只有在側方的三五隻,依然飛舞而來,但秋嵐已抓住了笑彌勒,另一手接過腰帶了,「叭」一聲暴響,右面兩隻蠱虻被拍飛三丈外。

  人影去勢如星飛電射,穿入不見天日的茂林中。

  豹面乞婆一聲怪嘯,跟蹤便追。

  秋雷到得太晚,茫然地向秋嵐的背影低叫:「又是他,又是他,他到底是誰?」

  「天哪!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,到何處再培養出一批我的寶貝藍蠱虹,這惡賊我非殺了他不可。」

  死的藍蠱虹找不到了,傷的在草底下嗡嗡尖鳴,振翹聲很好找,一盒藍蠱虻損失了一大半,活得和傷的總算只有八隻,她如獲至寶似得仔細收入盒中,取幾粒紅色的小丸放入盒中,然後小心冀翼地藏好。

  秋雷站在他身邊,皺著劍眉說:「金姐姐,這人很可怕,咱們要不要追上他永除後患?」

  金四娘搖搖頭,苦笑道:「追不上了,即使能追上,你我也無奈他何。我這種藍蠱虻體堅似鐵,小而不受力,用刀砍也不易砍死,這人用一把松針便在空中射死了十二隻,發射松針的勁道駭人聽聞,令人難信,動起手來,我敢說,你我皆不堪一擊,追上了只有自取其辱。這人昨夜便盯上我們,不離你我左右,來意不善,十分可怕。」

  「姐姐之意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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