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六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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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姑娘已換穿了男裝,青長衫、挽髻,臉上用了淡淡的易容藥,隱約呈現風塵之色,但五官未加改變,與迅雷劍客並肩走在一起,顯得秀氣些,也可算一時瑜亮,兩人同樣的出眾。 假書生也是男裝,現在五個佩劍的男人面面相對,假使有一方看不順眼,毫無疑問將有一場龍爭虎鬥。 幸而雙方都不認識,只是互懷戒心,你盯我,我盯你,誰也不想打破僵局而已。 可以肯定的是,雙方都為了小屋而來。 只能看到五官的輪廓,看不出臉上的表情,反正僵持的氣氛不對,不可能有好臉色給對方看。 「來找丘星河的。」龍叔只好打破僵局。 「是的。」迅雷劍客冷冷回答。 「為何?」 「無可奉告。」迅雷劍客提高警覺,暗中防變:「尊駕肯見告嗎?」 「不能。」龍叔當然不肯露口風。 「那就有志一同了。」迅雷劍客不死心,繼續探口風:「三位好像不是九華山莊的人,沒有不可一世的氣勢。」 「是吃人的氣勢嗎?」 「比吃人更甚,尊駕貴姓?」 「呵呵!咱們這些玩命的人,對爭名奪利的興趣並不濃,姓甚名誰又何必計較。」龍叔笑吟吟臉色不再冷森:「目下新鄭成了江湖朋友眾所矚目的是非場,除了那些有所圖謀的人以外,趕來看熱鬧的高手名宿,也都明時勢悄悄活動,以免惹火燒身,誰肯通名亮號惹禍招災?老弟,你願意亮真名號嗎?」 「還沒到時候。」迅雷劍客避免作答:「也許,在下能猜出諸位的來意。」 「是嗎?」 「丘星河住在此地。」 「可能不回來了。」龍叔臉上有失望的表情:「與公然耀武揚威的人周旋,必定是勢弱的一方,落腳的地方必定一日三遷,以保安全。昨天他在這裏落腳,宰了周王府幾個把式,恐怕就要另找隱密處藏身了,這是江湖朋友全身保命的金科玉律:不要在同與地方逗留過久。」 「那你們為何要來?」 「抱萬一的希望呀!偌大的新鄭城,怎能找到一個善於藏匿的人?」 「哦!這也是江湖朋友尋蹤的金科玉律:循蹤覓跡追查,從他曾經落腳的地方開始找……」 「不錯,所以我們來了,如果兩位有興趣,那就分工合作一起尋蹤覓跡吧!」 「非常感興趣,從何著手?」 「先搜四周,看是否留下蛛絲馬跡,再入屋查線索,咱們分搜兩側,老弟有意見嗎?」 「在下同意,我兄弟倆從右面繞出,右方一帶由咱們負責。」迅雷劍客伸手指指那些樹叢花草:「在下似乎有不好的預感。」 「預感?」龍叔一怔。 「對,預感,在下總覺得這地方很不好,不是藏身落腳的好地方,不易及早發現危機,仇敵卻接近方便,你看,是不是覺得樹叢花草,可能藏有不測?」 「哦!不是不測,而是兇險。」龍叔臉色一變,「這地方的確不是藏身落腳的好地方,視野有限。奇怪,丘老弟為何選這種地方?」 一聲劍吟,迅雷劍客拔劍出鞘。 「你幹什麼?」假書生警覺地手按上了劍柄。 「有點不對。」迅雷劍客也臉上變色。 「什麼不對?」 「搜一搜就知道了。」 「搜……」 屋內,突然傳出一陣若有若無,卻又可以感覺出來的異聲,嗚嗚咽咽綿綿不絕,入耳便令人感到心中茫然發虛,迷迷糊糊若有所失的虛怠感。 第一個舉止失常的人是呂叔,臉上湧起傻呼呼的茫然表情,雙目失去光彩,直愣愣地瞪著光彩奪目的朝霞,似有所待。 妙想天開,就是這副德行。 滿天朝霞,天亮了。 迅雷劍客先是劍眉深鎖,接著臉上出現茫然傻愣的神情,劍翩然墜地,他卻茫無所覺。 傳出隱隱的金鐘輕鳴,餘音嫋嫋十分悅耳。 屋兩側的果林綠草間,出現幾個舞姿悅目的綠裳美女,舞姿大膽而頗為優美動人,一個個貌美如花,但所佩的劍卻不動人,那是殺人的利器。 嗚嗚咽咽的異聲仍然繼續,綿綿不絕若有若無。 兩軍交鋒,鳴鼓即進,鳴金即退,號令如山。 江湖人士卻採用另一種規範,與軍令相反。那就是所謂金聲玉振,這是樂工伶人所用的規範:金鳴則舉,玉振則止。 意思是說:金鐘鳴舞曲起,玉振敲眾樂止。 這些美女,就是在鐘鳴之後起而發動的。 小屋對面的小徑,也出現四五個油頭粉面,穿綠長衫佩長劍的青年,也用舞步向前接近,配合兩側的美女舞姿,像在樂曲引導下旋舞而來。 龍叔五個人,視若無睹都成了傻蛋白癡。 柴門開處,兩位美女擁簇著一位絕色麗人,款步踱出柴門。 兩美女一持四寸徑的小金鐘,一持四寸徑的玉罄。 嗚嗚咽咽的異聲消失了,是從人的口中發出的異聲。 樂壇人士認為絲不如竹,竹不如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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