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六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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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請。」夜行人再次促駕。 「如果我拒……拒……絕……」 「我保證你一定五官流血,抬上亂葬崗。」 「這……好吧!我跟你走。」 「先謝啦!」 赤練蛇打一冷顫,顫慄著離座,畏畏縮縮往大門走,像被牽著往屠場的老牛。 據說,老牛通靈,被牽往屠場,必定走得特別慢,而且會流眼淚,知道死期已至,還人類最後一次債。 所以,有些地方的農民,寧可讓牛老死埋葬,非萬不得已,不將老牛賣掉牽往屠場。 拉開門,剛想奔出逃走,背領已被夜行人抓住,驚叫一聲渾身發僵。 「諸位繼續喝茶、聊天,打擾了。」夜行人向眾人含笑告辭,抓了赤練蛇出門走了。 以最快速度搶出的歐陽兄,只感到眼一花,兩個人的形影,像隱身法似的不見了。 「散也散也!」歐陽兄扭頭驚叫:「回去躲起來,今晚咱們這裏,什麼事也不曾發生,誰也沒看到陌生人,快,散也!」 說散便散,眾人像驚鼠般奪路而走。 *** 這是一間柴房,堆放著柴草。 赤練蛇被擱在一堆柴草上,身軀抖得像篩糠。 夜行人蹲在他前面,手邊插了一支吐著紅色火焰的松明。 在柴房點松明這玩意,十分危險,帶火滴落的油星,滴在柴草上必定引起火災。 「羊老兄,我已經證實你與閃電手雷鳴,早年小有交情,所以目下替他跑腿供給消息。」夜行人不再笑吟吟,沉下臉聲色俱厲:「你是本地的地頭蛇,精明機警而且陰毒,所以綽號叫赤練蛇,你如果不識相,我點燃柴草拍拍手走路。」 不識相,必定被燒死。 「你……你要幹……幹什麼?」他魂不附體,嗓音完全走了樣。 「苑陵老店嚴加戒備,無儔秀士擺出死守的陣勢,其實他並沒住在店中,另有一處隱秘地方藏匿住宿。羊老兄,你知道在何處,是嗎?」 「我……我不……不知道……」 夜行人取出一錠十兩裝的金元寶,丟在他腳前。 「皇帝不差餓兵,十兩金子你可以買十幾畝地。」夜行人有意無意地捏弄著松明的木枝:「答應合作,金子就是你的;不合作,就這樣。」 拔出松明,作勢點燃柴草。 「不……要……」他驚怖地叫。 「你要金子?」 「好……好吧……要……要金……金子。」 「那就收下啦!」 他不想變成烤豬,伸出劇烈抖動的手,抬起金元寶吃力地揣入懷中,先保住老命再說。 「現在,說啦!」 「我只知……」 「你知道我一定可以再找到你,沒有地方可以讓你這條蛇躲進去冬眠,所以,你最好不要讓我跑冤枉路。十兩金子可是一大筆財富,我不願白丟。」 「好吧!我……我說……」 「我在聽。」 「在……在在……」 *** 無儔秀士的確有雄霸天下的才華,至少他有慧眼明時勢知利害。 他的情婦的武功,雖則比他差得很遠,但情婦的勾魂彩虹針,用來出其不意攻擊或者偷襲,就算早有防備,也難躲過勾魂彩虹針的襲擊。 他的情婦失敗了,而且被打得烏天黑地。 他的新愛侶姜秋華,任何方面都比他高明,但姜秋華警告他,丘星河的武功深不可測,是一個可怕的勁敵,要他盡可能避免與丘星河交手。 儘管心中不以為然。但一連串的事實證明,丘星河所表現的機警與神勇,在他心中增加了不少壓力,不得不忍耐靜候機緣。 能忍,就是成功的才華之一。 因此,他暗中離開苑陵客棧,讓他的爪牙與丘星河周旋,避免讓丘星河激怒他而奮起拼命。 他受不了激,像丘星河那種潑野的叫陣方式,讓他難以忍受,認為是奇恥大辱,很難抑止他出去拼命的衝動。 暫且迴避,耳不聽為淨。 讓爪牙和強敵拼命,不需親冒鋒鏑,這也是具有霸才的人,必具的才華之一。 他以為秘密的住處很安全,單人獨劍的丘星河,獨木不成林,絕不可能未卜先知,絕對不知道他不在苑陵客店,也絕對不可能知道他暫避的地方。 為了守秘,爪牙不能帶走得太多,他的身邊只有幾個親信隨行,苑陵客店中必須有足夠的人手,應付丘星河的騷擾突襲。 快三更天了,還沒接到苑陵客店傳來有關丘星河騷擾的消息,猜想丘星河可能重施故技,三更之後才發起騷擾。 暫避處是城內的一棟大宅,宅主人不在家,人了少,正是藏身的好地方。 宅大、房多、重門疊戶、人少,即使是大白天一闖進去找人,也得費大半天工夫,晚間保證一進去就摸不清東南西北,十分安全。 密室在內院深處,住在這裏面,根本不需廣派警衛,派一個人守夜就足夠矣。 三更天,密室中燈火明亮。 但位於房舍深處,門窗緊閉,沒有光線洩出,室外的人甚至不知道室中有人,不可能看得到燈光。。 室外有一名警衛,室內絕對安全。 他在等候苑陵客店傳來的消息,室內有一名侍女侍候,陪他的是九華雙衛,一面品茗一面商討有關丘星河的事。 他爪牙眾多,他老爹的朋友,也不斷向他提供江湖消息,但沒有人知道丘星河這個人的來歷,大多數人不曾聽過這號人物,因此商討不出任何結論。 九華雙衛暗算了丘星河,也說不出所以然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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