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一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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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哎呀?玉麒麟商大俠的千金,失敬失敬。」迅雷劍客驚喜莫名:「難怪能在毒行者與兩個兇魔行兇中,輕而易舉將在下救走。」 「事先並不知道是這個毒和尚,行險僥倖得手而已。滿天花雨胡大叔,與家父小有交倩,周府打手行兇滅門!其實是沖錦繡山莊而下毒手的。」 商玉潔美麗的面龐,似是罩上了一層濃霜,鳳目中殺機怒湧的繼續說道:「這些人,已悄悄地分批潛抵徐州。我跟蹤追查趕來,可惜失去他們的蹤跡,他們都躲起來了,徐州有包庇他們的人。」 「太危險了,商姑娘。」迅雷劍客關切地說:「那些人有官府暗中撐腰,你商家是他們亟欲圖謀的目標,你居然敢跟蹤追查,可知道後果嗎?」 「我已經傳出口信,家父的朋友將趕來策應,看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絕毒的陰謀,不得不追攝他們的行蹤,當然我會小心的。」 「他們既然大開殺戒,必定實力空前雄厚,姑娘務必小心。姑娘估計,他們隱起行蹤潛抵徐州,到底要進行那些陰謀?」 「不知道,我在留意。」商玉潔苦笑道:「我對徐州的情勢陌生,人地生疏,就無法查出他們的匿伏處,只能等候事故發生。」 「商姑娘,你多了一個幫手。」迅雷劍客欣然說:「我對徐州不算陌生……」 「張兄的好意我心領了。」商玉潔斷然拒絕:「這種事任何人都沾不得,沾了後患無窮。令尊的振武門本來就樹大招風,絕不能與官府為敵……」 「只要不在河南開封周府的地盤內,何所懼哉?」迅雷劍客豪氣飛揚疲態全消:「振武門不是沒有擔當的山門,我也不打算打起振武門的旗號,與他們周旋搏命,那是我個人的事。」 「張兄……」 「商姑娘,你就別管啦?我會有分寸的。」迅雷劍客相助的意志十分堅決:「跑了一上午,不知有何收穫?你這樣在明處活動,太危險了。」 「我是化裝易容出外活動的,毫無所獲。」商玉潔嘆了一口氣:「好像黑道之王,雷電神劍的有分量爪牙,全都失蹤了,想找這些人打聽也沒有門路。」 「雷電神劍與周王府有協議,表裏為奸,你去找那些爪牙討消息,老天爺!十萬不可魯莽。」迅雷劍客吃了一驚:「明天我就可以恢復元氣,等我的消息。」 「張兄……」 「商姑娘,你的解藥對症。」迅雷劍客有意岔開主題:「毒行者是當代的用毒宗師之一,日後我會提高警覺,用最有效的手段回報他的,這惡魔毫無宗師的風度,我也犯不著用正規的手段報這一針之仇。」 兩人談談說說,頗為投緣,雙方都留下深刻的印象,好感逐漸增加。 *** 年關歲尾,爺字號的人物,通常是很少出遠門的,該準備過年的事務,自有一些手下辦事人員料理,用不著他自己親自出面處理。 入雲龍就是大爺輩的人物,家大業大,凡事都有一群下人處理洽辦,用不著他操心,僅在家中坐鎮。 這期間,不可能有重大的事故促使他離家遠去,要找他,一定要在吳家大院投帖拜會。 身為一方之豪,武林名人,對勢力範圍內的動靜,必須深入瞭解,以便及時掌握不意的變數。 所以必須有不少得力的人手可用,有人擁護、奔走、驅策,才能成為有頭有臉的爺字號人物。 入雲龍是武林名號響亮的俠義英雄,疏財仗義好打不平,尊稱徐州第一仁義大爺,當然有不少擁護、奔走、供驅策的人,耳目十分靈通。 可是,這些耳目,卻不知道有一批來路如謎的人,悄然潛抵本地秘密活動。 這也難怪,徐州是三省交界的大埠,最繁忙的大城,流動人口太多太多,每天出入的人上千上萬,怎麼可能知道幾個陌生人的活動? 登門求見吳大爺並無困難,想邀請吳大爺外出至某地會晤就不容易了,除非對方是至親好友,而且得有充分的理由。 妙手絕刀王觀海,就是吳大爺的好友,兩人都是俠義英雄,合稱徐州雙傑,雖然情勢有如一山藏二虎,但並不影響雙方的友誼。論名望,吳大爺榮居雙傑的老大,妙手絕刀不得不承認事實屈居老二,多年來相安無事。 人往高爬,水往低流,誰真的甘心情願屈居老二? 因此,少不了心中有所芥蒂在所難免。 吳大爺並不完全瞭解妙手絕刀的心理狀態,一直把妙手絕刀看作知交好友。 這天巳牌左右,罡風刺骨,天氣奇寒,吳大爺與妙手絕刀皆穿了狐皮大襖,冒著砭骨罡風,走上了至雞鳴山的大道。 兩里地,片刻即及。 向南伸出一條小徑,通向響山和蛤蟆山附近的零星小莊院。 這一帶,是大戶人家的園林別墅區,小莊院都是本城名人的城外別墅。 平時道上往來的車馬轎甚多,都是鮮衣怒馬的爺字號或豪少,進城遊玩或至別墅遊樂的人物,罕見衣著襤褸的鄉民。 岔道口路右側,孤零零的東望亭,在凋零枯草中屹立,顯得老態龍鍾,再不修葺,這座亭就無可挽救了。 遠遠地,便看到亭中站著一個人,青色的袍快迎風飄動,可以看出腰間有一把佩劍。 這人上身加穿了玄狐皮外襖,皮風帽放下掩耳,因此只能看到眼鼻口,那雙精光閃閃的大眼表示出是個中年人,委難看出面貌。 兩人並肩行,腳下甚快。 「王兄,小婿的確與子房山陳家,一向並無嫌隙,怎會在年關歲尾因事引起衝突?」入雲龍顯得有點沉不住氣:「陳家竟敢公然扣留他,央求你出面評理,這豈不是有意給兄弟難堪嗎?王兄,他們到底為了何事而引起衝突的?」 妙手絕刀毫不激動,語氣平平淡淡:「吳兄,兄弟也不知其詳。陳潛老兄派來的人語焉不詳,只簡要地說見面再談。兄弟為了避免先入為主,因此立即邀你老哥一同前往,不管為了何事,大家都是鄉鄰,見了面說開了,料亦無妨。」 「這可很難說,陳老兄是本城的仕紳,與知府衙門走得很近,對咱們這些赳赳武夫頗不以為然。」入雲龍卻有不同的看法:「我擔心他惱羞成怒,不願善了,用帖子往衙門一送,可就難辦了。」 「別擔心吧?吳兄。」妙手絕刀大笑:「呵呵?假使陳老兄對咱們這些武夫,沒有絲毫顧忌,他會央求兄弟出面評理?放心吧?這已經擺明他不願走極端。」 「也許……」 「你還不放心?」妙手絕刀冷笑:「一個仕紳,碰上武夫又能怎樣?還不是秀才遇著兵?老實說,憑他這種身分,還真不敢得罪咱們這些舞劍玩刀的人。」 談說間,接近了岔路口。 入雲龍瞥了亭中人一眼,突然臉色一變。 罡風勁烈,亭中人的袍袂一揚一沉,佩劍的外形在目,相當搶眼。 烏光閃亮別無其他飾物的劍鞘,劍把也漆黑,劍把的雲頭,卻泛現出耀目的金光。 「追魂墨劍。」入雲龍訝然輕呼,候然止步。 「對,他就是墨劍追魂于不邪。」妙手絕刀也止步;臉上有令人難以捉摸的陰笑:「江湖朋友恨之刺骨的邪道煞星,目下卻是吃皇糧的武學舍教頭。」 入雲龍不是笨蛋,笨蛋絕不會成為聲威震江湖的仁義大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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