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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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少給我貧嘴。」老丹士笑罵道:「服其勞的鬼心眼,以為我不知道呀?」 「徒兒……」 「內丹仍差火候,對不對?不勞,能有成就嗎?」 「徒兒差勁,師父也不光彩呀?」 「去你的!今後,你最好少給我丟人現眼?」 *** 穎州。豫皖交界的大埠。 年關歲尾,大雪兆豐年,天候惡劣,呵氣成冰,在對於浪跡天涯急於返家度歲的旅客來說,這種天氣真令人氣結,苦不堪言。 可是,就有一批不畏旅途風雪的人,冒著風雪浩浩蕩蕩進入府城,沒有任何人畏懼風雪,每個人皆穿裘著錦神氣萬分。 一個個都像是貴官大員,當然也像是暴發戶,因為擺出的氣勢就明顯地令人覺得粗俗不堪。 同時,他們佩在身上的刀劍,令普通旅客心驚膽跳,一看便知不是好路數,最好像避瘟神般遠避為上,保持距離以策安全。 人分兩批,總數四十出頭,男女道俗俱全,其中甚至有一僧一尼,亂七八糟。 第一批領隊落店的人,赫然是九殺道人玄璣子。 第二批到達的人中,有九幽三厲魄兩男一女兇魔,他們那陰冷獰惡的面貌,令店伙心驚膽跳,一個個戰戰兢兢,不敢怠慢這些兇神惡煞。 府城最有名氣,規模最大的客店,在大西門內的南街,提起阜陽老店,這條路上的旅客大都耳熟能詳,知名度遠及鳳陽、南京,有口皆碑。 規規矩矩的客店,不敢過問暴客的事,兩批旅客住入,明顯的是同伙,因此特地替他們安排了一座獨院,以免與其他的旅客發生衝突。 怕事,偏偏就有事發生。 第二批人二十餘名男女,正由店伙領向獨院。 前面過道末端,施施然來了一位丰神絕世,穿了狐裘的書生,身後跟著一位書僮與一位健壯的隨從,昂首闊步迎面而來。 走廊寬僅四尺,那容得下第三個人對進? 書生對迎面而來的大群男女留了心,劍眉微挑,毫無讓至一旁的意思,從中間昂然直闖了去。 領路的兩名店伙,肩上扛了旅客的幾個行囊,一看書生不讓路,心知不妙。 「客官,公子爺。」一名店伙用近乎哀求的嗓音說:「對不起,借光,借光。」 書生哼了一聲,站住了,當路而立,有如臨風玉樹,氣概風標蠻像一回事。 有身分的人,對方必須卑謙地讓路。公子爺是讀書人,讀書人就有特殊的身分,應該受到尊敬,走在街上,平民百姓就得讓路。 「滾到一邊去,哼!」書生冒火地叱喝,說的話半點也不斯文。 兩店伙的身後,恰好是九幽三厲魄的女魄。 走路是男先女後,女人的地位低人一等,而三厲魄的女魄居然走在兩男魄的前面,可知她的地位要比兩男魄高。 綽號難聽的厲魄,豈是善男信女? 「該死的東西!」女厲魄怒火上沖,開口罵人而且搶前兩步:「老身要你生死兩難,你……」 「老大娘,我又怎麼啦?」書生也虎目睜圓,氣勢更為洶洶:「要我生死兩難,證明給我看,不要虛聲恫嚇,光說不練唬人。我無儔秀士雖然出道沒幾天,多少曾經歷過不少大風浪,你唬不倒我的,我等你。」 逼人,女魄怎受得了? 「出道沒幾天,那就讓你回老家。」女魄神功默運,冷厲地向前接近。一手撥開擋路不知所措的店伙,那神情像要吃人:「免得闖出滅門大禍,連累你老爹老娘,老身早些送你上路。」 「哈哈,老虔婆,你可以放一百個心。」書生狂放地說,暗地裏也神功默運:「九華山莊梁家,莊門經常大開,家父家母隨時歡迎上門送死的人,我無儔秀士同樣能手托日月腳踏乾坤,滾你的!」 九華山莊四字,令所有的人臉上變色。 武林三莊之一,莊主雷電神劍跺下腳天動地搖。 女魄一怔之下,無儔秀士已先下手為強,馬步半挫,無畏地一掌虛空拍出。 相距丈餘,無儔秀士那麼年輕,最多三十出頭,誰也不會相信他能用掌傷害丈餘之外的人。 真氣內勁如想發於體外,須下二十年苦功;想傷人於八尺外,又得痛下苦功十年。 有些人苦練了一甲子歲月,能練至真氣在體內任意所至,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,想發於體外傷人,免談? 女魄可不認為無儔秀士唬人玩花招,九華山莊四字已讓她提高了警覺。 一聲厲叱,她也一掌迎出硬接。 砰然一聲氣爆,熱流陰風呼嘯著激射四散。 無儔秀士挫退半步,哼了一聲。 女魄吃足了苦頭,倒撞而回。 年紀最大的相貌獰惡的男魄,及時扶住了女魄。 「烈火神功所御的大天龍掌,這小輩確是九華梁家的人。」男魄是行家,語氣隱現不安:「大天龍掌並非宇內無雙絕學,我要和他見個真章?」 「你配?」無儔秀士得理不饒人,狂傲面目令人反感:「我知道你們是誰了,九幽三厲魄,江湖的一流高手,如此而已,你上。」 男魄身後踱出一個獐頭鼠目的中年人,穿了烏雲豹裘,臉上掛著奸笑,及時拉住了盛怒的男魄。 「小兄弟,你很了不起。」中年人上前陰笑,語氣軟中帶硬:「也許你九華梁家的蓋世奇學,的確可以威震天下,所以你比一流高手高強,是特等的高手。」 「你不服氣?」 「豈敢豈敢,只是……」 「只是什麼?」 「小兄弟,武功即使冠蓋天下,也不能永保自身的安全,甚至反而比別人死得更快更早。」 「閣下……」 「在下的意思,我不和你較量武功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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