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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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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情劍帶了兩個人,到八表狂龍的潛伏處聽候指示。 他是第二組的領隊,也是南京巡緝營走狗的首腦。 八表狂龍則是統領各方人手的總指揮。 發動攻擊之前,八表狂龍下達最新的指示。其他兩隊的主事人已經走了,無情劍還沒離去。 「龍主事,要不要派專人阻止柳小輩前來攪局?」無情劍有點憂心忡忡,總覺得心神不寧,擔心柳思可能趕來生事,影響殲除九華餘孽大計,「這傢伙神出鬼沒,必須早作提防,最好是派人趕往朝天宮,暫且纏住他。」 「他又不是神仙,怎知道我們今晚在這裏發動攻擊?」八表狂龍有相反的看法,「何況小妖巫已經受制等死,他能背著廢人到處亂闖嗎?讓他在朝天宮等吧!我會前往收拾他的。」 「長上可別忘了,往來的人全往這裏走,他不笨,很可能暗中跟在咱們往來的人後面,不費吹灰之力找到此地來。」無情劍仍不放心「咱們的人把東方姑娘接來了,雨金剛也接來了,他如果暗中跟來,可就麻煩了。咱們的人,提起這小狗莫不心驚膽跳,他一來,萬一與九華劍園的人聯手……」 「你的憂慮是沒有必要的,他一定在朝天宮等候東方姑娘,前往解小妖巫的禁制,等候我前往找他了斷。」 「我總覺得不妥,小心些總是好的。九華餘孽咱們已經知道這裏不足四十人,咱們的人數多了一倍,割雞用牛刀,撥派一些人前往,並不影響這裏的事。」 「不,我一定要徹底殲除九華餘孽。」八表狂龍堅決地說:「二比一本來就不易達成殲滅的目標,要徹底殲滅,應該有三比一的實力才能勝任,二比一可能有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的人漏網,我不允許有這種情勢發生。如果夜間襲擊,恐怕將有一半人漏網呢!不能再撥派人手了,柳小狗不會暗中跟來的。」 八表狂龍的估計並沒錯,八十人圍殲四十人,如果對方無意戀戰拼命,一接觸便會一哄而散,三分之一的人漏網該是最低的估計,絕難達成一舉盡殲的目標。夜間更是不便,對方如果不接鬥,走脫三分之二並非難事,想盡殲不啻癡人說夢。 九華餘孽絕不可能和他們決戰的,雙方實力懸殊,絕劍狂客那些人只有一擊即走的能力,從來就不曾正式和他們作殊死鬥。夜襲巡緝營放火焚營,真正奮勇給他們致命打擊的人是柳思,而不是絕劍狂客那些人,所以這次圍殲,九華餘孽的人勢將一哄而散,八十個人想追逐四十個四散逃走的人,的確不是易事。 巡緝營走狗怕的是柳思,明的暗的都奈何不了這個可怕的三流混混,火焚巡緝營那晚如果沒有柳思長嘯揮刀堵截,一群老兇魔絕對不可能造成如此慘重的損失,所以走狗們提起柳思便心驚膽跳,恨之切骨也怕得要死。 柳思在朝天宮不能來,走狗們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。 無情劍的意見不被重視,也就不便堅持己見,帶了兩個同伴,憂心忡忡失望地走了。 *** 破曉時分,雞鳴犬吠。 一朵旗花升上半天空,砰然爆炸灑散一天五彩星火。 三家村舍共有七八座房屋,陷入包圍刀劍如林。 八表狂龍身邊有六個高手名宿列陣,東方玉秀緊跟在他身則。 毫無動靜,包圍的八十餘名高手愣住了。 不可能沒有警哨,更不可能毫無聲息。 村舍的煙囪,怎麼沒有炊煙升起? 八表狂龍已感覺出不對了,強抑排闥直入的衝動。 「叩門,小心。」他舉手一揮,收劍入硝。 一名中年人劍隱肘後,把門拍得砰砰響。 久久,沒有聲息。 砰一聲大震,中年人一腳踢破了大門。 三家村民的老少,皆被反鎖在柴房內。所有的房舍空無一人。 「咱們上當了。」有人驚叫。 據村民說,他們是三更時分,一家老少被寄住的人請入柴房囚禁的。主事人姓吳,態度十分友好。 絕劍狂客吳世權,在這裏借住當然態度友好,的確共有四十餘名男女,在這裏借住了兩天。 一定是走漏了消息,人在三更之後溜掉了。 「咱們之中有奸細。」無情劍憤怒地大叫大嚷:「給我清查,昨晚三更以後的監視哨,四十多個人難道會飛天遁地嗎?一定有人掩護他們逃走,我要查!」 四組人都派有監視哨,清查該無困難。 正在亂,驀地長嘯震天,似乎房舍也在搖搖,像在狂風暴雨中撼動,綿綿不絕變化萬千,入耳令人氣血翻騰,情緒隨聲浪不住變化。 「柳小狗來了!」無情劍駭然驚呼。 他們是有組織、有紀律、有號令的組合,不能像江湖烏合之眾一樣,碰上麻煩便一哄而散。 片刻間,第一家民宅的前面大院子,八十餘名高手有秩序地列陣,四隊男女高手嚴陣以待。 左面的菜地裏,接著傳出另一種嘯聲,震撼力差遠了,發嘯人的中氣內力弱了兩倍。 右面不遠處的果林中,也有另一個人長嘯。 三種嘯聲不久先後消失,表示三方面都有人。 被人反包圍,這笑話鬧大了。 八十餘名高手名宿有點心虛,但並不害怕,所擺出的陣勢,已表明人多勢壯,像一隊訓練有素的官兵,禁受得起大隊人馬的衝擊,對付一些江湖烏合之眾,何足道哉? 弄不清到底來了多少人,也沒看到有人出面。 顯然反包圍的人,沒有攻陣的實力,只等他們撤走,抓住走動時的空隙進行零星的突襲。 從這裏撤回新中江巡緝營碼頭營區,在郊野的小徑中行走,路程足有十五里,有甚多零星突襲的地勢。 但這種零星突襲,會付出相當甚至嚴重的代價,大白天突襲之後撤走不易。所以,八表狂龍有恃無恐,冷然列陣相候,沒有人能撼動得了他。 事實上他們的處境,比住在營區更安全,因為目下他們每個人都精神集中準備拼搏,任何偷襲突擊的行動皆有如送死。 而住在營區,不可能人人隨時警覺,所以三五個敢決死的人,猛然突襲打了就跑,還真防不勝防。 終於有人出現了,旭日初升,燦爛的陽光下,柳思像一個野人,黑漆的頭髮挽了一個懶人髻,穿了一件漆黑的短背心,露出古銅色的光赤手臂。 下身是漆黑的紮腳燈籠褲,纏護脛的半統快靴。皮護腰也漆黑,寬有四寸,有兩個斜插刀的皮鞘,但只插了一把狹鋒單刀。右手舞弄著一根兩尺長一握粗的竹棍,前端削尖可以插割。 挽著他左臂的月華仙子,卻打扮得明艷照人,月白連身衫裙,上加小坎肩,下繫飄帶,劍繫在背上,真像一位美得出奇的仙子,與一個魁梧慓悍的男人走在一起,怎麼看也不調和,倒是兩人的相貌,卻郎才女貌十分相親,真是絕配。 她往昔所配的八寶乾坤袋不見了,表示她不再使用巫術決勝。 她整個人橡是掛在柳思的臂彎上,親暱的情景令人側目,曲線玲瓏的胴體貼在柳思身側,美麗的面龐笑容又嬌又媚,水汪汪的明眸,流露出她心中的愉快。 剛猛與嬌柔,這就是他倆給與人們的鮮明印象。 兩個踏著菜畦,有說有笑徐徐接近。 八十餘名走狗眼都紅了,也心中發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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