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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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巳牌時分,昨晚在外營生的鶯鶯燕燕,正陸陸續續返店,休息半天,等到華燈初上,她們又前往花天酒地的秦淮河,過的是與常人相反的畸型生活。 樓上各處女人進進出出,有些還宿酒未醒,殘脂猶在,倦容惺忪。 誰也沒留意多了幾個陌生女人,幾個打扮與這些神女相同的女人。 柳思與月華仙子,昨晚也辛苦異常,所以早膳也晚,人畢竟不是鐵打的,須有充足的睡眠。 他料想眼線將到,卻沒料到來的不僅是眼線而已,而且來得比他估計的更快。 月華仙子依依不捨地出房,掩上房門時還向他嫣然微笑示意。 掩上房門,她轉身正要返回鄰室。走道上有幾個睡眼惺忪的年輕神女往來,她並沒在意。 剛越過一位神女身側,她突然心中一動。 鼻中嗅入一絲幽香,與神女身上所散發的濃濃脂粉香不同。在這裏住了兩天,她已經熟悉神女們身上的怪香味,一旦嗅出有異,油然興起戒心。 可是戒心興起得晚了一剎那。 腰脊一震,渾身立即發僵。 神女信手一抄,便挽住了她的小蠻腰。後腦一震,啞穴也被制住了。 附近搶來另兩個神女,一前一後掩護挾制她的神女急急向樓口走。 鄰房她的客房,房門恰好開啟,她的侍女探頭外望,猛然發覺她被一個神女挾扶住急走。 「哎呀!你們……」侍女驚叫,反應奇快的向下一撲,接著尖叫:「小姐被人擒走了……」 要是她不仆倒而追出,死定了。擔任掩護的假神女,抖手以天女散花手法,射出一把鐵蓮子,像暴雨般破空飛射,打在門上響聲清脆,有如雨打殘花,每一顆鐵蓮子皆深嵌入牆壁與房門內。 一擊不中,三個假神女飛掠而走。 「柳爺……」侍女躍出房外厲叫。 柳思拉開門奔出,假神女已下樓走了,整座客店大亂,鶯驚燕飛上下亂成一團。 *** 撬出一顆鐵蓮子,柳思恨得咬牙切齒。 「東門兄,你帶他們暫避。」他向白髮郎君咬牙說,指指淚流滿臉的僕婦與傳女:「去找我的朋友安頓,有事我再去找你們,此期間切記不可亂走,須防走狗們暗算。我錯了,沒料到他們膽敢白天在城裏行兇。」 「柳兄,這鐵蓮子……」 「仰止山莊東方家的暗器。」 「哎呀!」白髮郎君大驚:「那鬼女人……」 「我們忽略了仰止山莊的人,沒想到栽在她們手中。我去找朋友監視出城的道路,必須阻止她們把霍姑娘帶往巡緝營,我得走你小心了。」 *** 柳思成了一個晦氣色臉盤的大漢,穿得像個青衣潑皮或幫閒,但虎目炯炯身材修偉,潑野的氣勢掩不住潛在的脫俗光華。 信步走在行人擁擠的石壩街,真有置身人海何去何從的感覺。向側望,花船畫舫連欄接舷,船上靜悄悄,只有幾個龜奴僕婦上下忙碌。 一艘艘小艇穿梭往來,看不出有任何異狀。白天的秦淮河,似乎在炎熱的陽光下睡著了。 他在含香畫舫的華麗艙面,和一個粗壯如熊的大漢嘀咕了片刻,大漢先指指街東,比手劃腳說了一大堆話,也像向他示威,或者央求。 最後,他上岸向街東走了。 走了百十步,後面跟來了一個虎背熊腰,有一雙陰森怪眼的中年人,緊跟兩步伸手拍他的右肩。 他站住了,緩緩轉身冷冷一笑,顯然並不介意拍肩犯忌的事,但神情卻不怎麼友好。 「有何見教?」他冷冷地問。 「你找張太歲?」中年人反問。 「不錯。」 「似乎你閣下並不友好,你用脅迫的手段,嚇唬他的手下弟兄,來硬的?」 「他是南城的七條蛇之一,不用脅迫手段,我能見得到他嗎?其實也算不了脅迫,他那位在含香畫舫當保鏢的弟兄,心甘情願賣這份交情,知道我沒有不利於張太歲的念頭……」 「閣下,你這就去找他?」 「沒錯。」 「我不願意。」中年人直截了當回絕。 「尊駕不像是他的人。」 「朋友。朋友應該互相關照,是嗎?」 「也有難同當?」 「當然。」 「似乎,我必須通過閣下這一關。」 「你過不了,閣下。」中年人冷笑:「說你的目的,在下或許會放過你,除非你有不良的企圖。」 「我會毫不遲疑把你丟下河。」他虎目中冷電四射:「你不要自討沒趣。我的目的不會告訴你,必須與張太歲當面商量。你走吧!我心裏煩的很,火氣特旺,沖犯了我的人,不會有好處的。」 「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逞強。」中年人要冒火了,「我的火氣也旺,你如果敢撒野,我要你生死兩難。」 「真的?」他左掌一提,逼前一步。 「千真萬確,我的話你最好相信。」 「我不會相信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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