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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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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何一個人,也不會把自己丟人現眼的事向外宣揚,他也不例外,一直就保守秘密。 「你少在老夫面前耍花招裝糊塗。」懾魂骷髏兇狠地說:「你如果不說,老夫要你生死兩難。」 「前輩請不要強人所難,晚輩怎知道本來就不知道的事?」白髮郎君心中叫苦,這老兇魔要魔性發作了,「前輩,別忘了晚輩是誠意前來求見的。」 「所以,老夫不曾對你們立下殺手。」懾魂骷髏向前舉步逼近,獰笑極為恐怖,「現在,你如果不從實招來,老夫必定將你折磨得不成人形,至死方休。招!」 青衫客無名火起,一聲劍鳴首先撤劍。 「鄧前輩,不要欺人太甚。」青衫客連八表狂龍也敢挑戰,當然有與老兇魔一拼的勇氣,「目下的情勢,雙方雖有如同一條船上的人,但巡緝營走狗,圖謀你們的心最切,你們處境,比咱們兇險得多。你既然認為咱們派不上用場,應該好來好去,用不著翻不必要的舊賬,把朋友變成敵人。不要逼咱們拼命,以免讓八表狂龍笑掉大牙。咱們走,請勿留難。」 六人紛紛撤兵刃,戒備著後退。 「老夫不信有誰走得了。」懾魂骷髏厲聲說,徐徐逼進,不拔青鋼劍,一雙大袖緩緩拂動。 「哈哈!我相信他們都走得了,敢打賭嗎?」一旁鑽出赤手空拳,邪笑著的柳思,「東門老兄,我抱歉,是我示意要你我老兇魔聯手的,我沒想到這老兇魔如此不通情理。這種快進棺材的老朽,行為乖張委實令人不敢領教,就算他肯接納你們聯手,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。你們走吧!不要再打主意弄船過江,巡緝營走狗與江西嚴家殺手已成了同盟,你多了一倍的勁敵。」 要命閻王在一旁愈聽愈冒火,舊恨新仇激發了兇性,猛地飛撲,雲龍探爪伸手便抓。 「有人要倒霉了!」白髮郎君幸災樂禍怪叫。 柳思的大手,就在白髮郎君的怪叫聲中,扣住了要命閻王伸到的手爪,兩人的十個手指扣得死死地。 手肘一收,要命閻王身不由己被拉近。 「你始終學不乖。」柳思的右手,扣住了要命閻王的咽喉向下按,像抓住一隻鵝,「這次,要你好看。」 「呃……呃……」要命閻王像在鶴嘴中扭動的死魚,左手死抓住柳思扣喉的手拼命扳扭。 噗一聲響,柳思一腳踢在要命閻王的丹田穴上。 「記住這次教訓,希望你下次學乖了。」柳思右手一鬆,左手一甩,把要命閻王摔出兩丈外,拍拍手向驚疑不定的懾魂骷髏伸手指勾了勾,「你,沖我來。那天晚上救白髮郎君的人是我,嚇走你的人也是我。你老兇魔在世間作惡多端,但我不曾目擊你的罪行,所以我放過你,我不是替天行道的英雄。今天,你欺凌我的朋友,我就不能坐視了,我要教訓你。」 所有的人,全都大吃一驚。 當然,白髮郎君是唯一不吃驚的人。 「你……你不是小眼線柳……柳不思嗎?」懾魂骷髏連說話也不順暢,似乎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了。 「對呀。」 「你……可能嗎?」 「你這老朽可能真要進棺材了,怎麼青天白日語無倫次?站在這裏的人,確是如假包換的小眼線柳不思,你沒眼花,沒看錯。」 「你……你把要命閻王一下子打得半死。」 「對,這是他第二次被整,他不聰明,欠揍。以後,他一定學乖了,不會再在我面前張牙舞爪。他如果敢,我要他後悔八輩子。」 吃力地狼狽爬起的要命閻王,咬牙切齒強忍小腹被踢的痛楚,正想衝上再撒野,聞聲打一冷顫,完全清醒了,知道上次絕不是一時粗心大意上當,而是柳思的武功造詣的確深不可測,兩次被打罪有應得。 要命閻王不想後悔八輩子,呻吟著驚恐地後退。 一聲怪叫,懾魂骷髏遠在丈外戟指虛空疾點。 柳思不但不閃避,反而一閃即至,左掌擋住了勁道驚人的指風,傳出一聲怪響。 懾魂骷髏做夢也沒料到,柳思會硬從可怕的指風近身,手指還來不及收回,鐵掌已閃電似的光臨左右頸根,有如千斤巨斧及頸。 接踵而至的重擊如迅雷疾風,每一拳掌皆勁貫入腑,護體氣功毫無抵抗之力,第一記重擊便已氣散功消,在剎那間,便挨了十餘記拳掌。 「啊……」懾魂骷髏終於倒下了,在地下呻吟、抽搐、掙扎、扭動,起不來了。 似乎是剎那間所發生的事,一接觸便結束了。 「還有誰想攔住我的朋友離去?」柳思笑吟吟問,目光掃過其他四個老兇魔,然後手向地府魁星一指,「是你嗎?地府魅星。」 「天殺的混蛋!」地府魁星驚恐地大罵、後退,「你他娘的扮豬吃老虎,咱們都被你騙死了,還以為八表狂龍是最可怕的勁敵,你比他更可怕十倍。你……你才是這群走狗的主事人,以小混混小眼線身分愚弄我們。」 「你這老混蛋,比要命閻王更蠢笨。」柳思嗓門夠大,罵起粗語更利落,「我如果是主事人,你們幾個老兇魔早就死了,至少今天我就不會放過你們,斃了你們輕而易舉。東門兄,你們走。」 六個兇魔的武功,以懾魂骷髏最高明,一照面便被打得天昏地黑,倒地掙扎難起;其他的人心膽皆寒,怎效逞強拼命? 「謝啦,柳兄。」白髮郎君興高采烈,率領五位同伴告別,「再見。」 「不要過江。」柳思說:「至少不要在江浦過江,兩岸已被封鎖。」 「可否定浦子口過江?」白髮郎君問。 浦子口也稱浦口,距縣城約二十餘里,建了衛城,是到南京的唯一官渡口,稱浦子口渡,是大官道的渡頭。 另一處渡頭,叫新江口渡。南岸的渡頭在江寧縣屬的中江,也是官渡。旅客通常是江浦縣附近的人,江浦的土產通常運到此地登岸。 「非過去不可嗎?」柳思問。 「到南京有兩件事要辦。一,和走狗們捉迷藏,和東方小潑婦算賬;二,找星斗盟還債。所以,非過不可。」 「會水性嗎?」 「會。」 「晚上游過去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不然就不要過去。」 「好,我會考慮。」 「好自為之,再見。」 老兇魔們躲入小屋,不敢出來攔阻。 白髮郎君六個走後,柳思堵住小屋的柴門外。 「再一次告訴你們。」柳思大聲說:「我不管你和他們的恩怨是非,只要你們不找我,我會是一個袖手旁觀的觀眾。你們沒有打硬仗的實力,打了就跑你們該會吧?好自為之,小心謹慎。」 懾魂骷髏奔出,氣色差極了,本來像骷髏的面孔,似乎更像一顆可怕的骷髏。 「柳小輩,你……你真的是袖手旁觀者?」老兇魔氣沖沖沉聲問。 「不錯。」 「老夫信任你。」 「在下應該獲得你的信任。」 「說得也是。」 「再見。」柳思手一揮,大踏步離去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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