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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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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隨從由暗影中飛躍而出,要追趕飛越院牆的怪異劍光,聞聲倏然止步。 連八表狂龍也幾乎失手,隨從哪禁得起劍光的主人一擊?兩個人如果追上去,後果不問可知。 要命閻王四個人,已登上了瓦面如飛而遁。 「誰看清最後這個人?」 八表狂龍沉聲問。 十幾個人出到院子,你看我我看你。 「是一個圓球形的怪影。」曾經追出的兩隨從之一說:「太快了,看不真切。」 「廢話!」八表狂龍大為不悅:「人怎麼可能是圓球形的?」 「長上,實……實在看不清。」另一個隨從說:「要不是劍反映火光,連是不是劍也無法斷定呢!一定是老兇魔們在暗中出沒的魔中之魔,咱們今後真得小心這個比閃電還要快的人。」 「這傢伙劍上的勁道十分詭異可怕,劍距體尺餘,我的護體神功便受到可怕的震撼,將是最可怕的勁敵,你們……」八表狂龍語氣中流露出不穩:「你們今後不可胡亂在外走動,尤其不可單獨外出。守夜的人不可遠離,須嚴防者魔們再次前來騷擾。」 所有的人都心中雪亮,這位目無餘子的長上,第一次碰上可怕的高手,口氣不怎麼狂了。 *** 小旅客出現在客店最西端的客院,那是專門招待有身分旅客的上房區,與八表狂龍所居住的客院一東一西,相去足有兩三百步,中間隔著許多房舍。 所住的上房相當幽靜,前面有座小小的院子,擺放了一些盆栽,甚至有荷花缸。 像個幽靈般跳牆入院,悄然推開虛掩的房門。 房門閉上,小窗立即出現燈光。 房中已經有一位少女,穿了黑綠色勁裝,身材玲瓏剔透,一雙明眸眼神相當冷森。 「是鄢狗官從京都調派來的人已無疑問,領隊那個什麼八表狂龍,武功之高驚世駭俗,五個可怕的魔道名宿,三兩劍便落荒而逃。」小旅客開始脫去長衫,露出裏面穿的女裝小襖,「吳姐,你們的人,千萬不可和這條龍放手拼搏,三五個人與他交手,必定凶多吉少。他的護體神功,好像是玄門罡氣。如果是,當已超越七成火候境界,邁向陽極陰生轉化階段,普通的刀劍,及體即毀。」 「譚姐,你……你也克制不了他?」吳姐眉心緊鎖,有點不安:「狗官從京都調派人來,果然繞道而至,得趕快通知我們的人,擺脫從南京派來虛張聲勢的狗腿子,以免受到他們明暗夾擊。」 「有此必要,明天你就發訊。」 「你打算……」 「我跟在他們後面。老實說,真要正面交手,我的勝算有限,當然拼百餘招並無困難。但他們人多,我不會魯莽。如果不跟在後面,怎知道他們是否還有更高明的人在暗中策應?所以我們,不能發現有危險就離開。」 「太危險,譚姐。」 「不要緊,我會量力而為。」譚姐換上寬大的寢衣,在妝臺坐下若有所思,「我懷疑在這些人中,武功最高明的人,恐怕不是八表狂龍。」 「他是領隊人……」 「領隊人不一定是最高明的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我的懷疑是有根據的。」譚姐信手挑亮燈火,「旁觀者清,以我的目力,黑夜中三丈內飛蚊可見頭足。而那個會神奧指功的女人,在地府魁星如影隨形的攻擊下,被袖風震倒命在須臾的瞬間,身旁竟然出現她的同伴,化不可能為可能,硬是把她帶離雷霆萬鈞的袖底。這個人是如何現身的?如何能在萬鈞袖勁重擊中脫出的?我一點也沒有看出端倪,似乎他是平空幻化出來的。吳姐,你相信人真的會變化嗎?」 「譚姐,你小小年紀,肯下苦功有明師教導,已修至功參造化境界,你問我,我問誰呀?」吳姐苦笑,「你家住湘南。久居洞庭,貴地是巫道的發源地,湘西辰州符就是神秘不可測的人間異術。如果你不懂,我必定是一萬個糊塗。」 「算了算了。」譚姐呼出一口長氣,「如果這個人出面現身,我敢武斷地說,五個老兇魔必定一個也跑不掉,全得葬送在此地……」 話未完,悄悄打出手勢。 吳姐手急眼快,快速抓起床頭的連鞘長劍。 譚姐將燈向外一推,板倒品質甚差的徑尺梳妝大銅鏡,擋住了一面燈火,燈光向房門匯聚。 妝臺距房門約丈三四,譚姐的右手緩緩向前虛伸。 「篤篤篤……」 響起三聲輕微的叩門聲。 譚姐隱身在燈後,那雙深潭也似的動人明眸,這時不再動人了,似乎發射出妖異的隱隱幽光。 眼神集中在房門上,伸出的手纖纖玉指徐徐伸屈,本來溫潤晶瑩的手指,呈現潛勁勃發的有力線條。 怪事發生了,上下兩道門閂,以緩慢的速度向左右退移,沒有聲息發出。 虛空以心神御力,一百萬個練玄功的人,很可能出現一個或兩個,可以練成這種不可思議的天才成就。 房門緩緩拉開,似乎是自行開啟的。 一個黑衣勁裝身影當門而立,頭上有只露一雙眼孔的黑頭罩。 「請進。」 譚姐冷森森的嗓音,毫無女性的嬌柔味。 黑衣人背著手,悄然入室,順手掩上房門,展出頭罩外的雙目,神光似電落在燈影後的譚姐身上。 雙目絲毫不受銅鏡聚光反射的影響,似乎可以看清鏡後譚姐的模糊面容。 瞥了房中其他各處一眼,再扭頭察看房門,眼神飄拂過一絲驚訝,對房門能無聲無息開啟存疑。 「你們不可能是兇魔們的同伴。」黑衣人的嗓音怪怪地,「兩位小姑娘靈慧俏麗,更不可能是女魔。」 「什麼意思?」譚姐沉聲問。 「你。」黑衣人向譚姐一指:「是你挑起他們紛爭的,為何卻又援助五個老兇魔?」 「你少管。」 「可是……」 「你是八表狂龍的人?」 「不是。」 「旁觀者?」 「也不全然。」黑衣人圓滑得很。 「你到底有何圖謀?」 「尋解疑惑。」 「少管閒事,閣下。」 「不要再鬧了,好嗎?」黑衣人像在勸解。 「為何?」 「他們要在鳳陽,會合另一批從南面來的人,其中有更可怕的高手,明暗間相互策應,稍一大意,你們很難應付這些精明幹練,詭計多端的老江湖。」 「你為何要告訴我?」 「也許,我認為你們可能是寵壞了的頑皮小丫頭,看不顧眼就多管閒事,又不想鬧出人命,這種頑皮搗蛋鬼,落在那些人手中實在可惜……」 「你……」 「好自為之。」黑衣人不理會譚姐的抗議,一擺手,轉身大踏步離去。 人影疾閃,譚姐飛射而出。 房外暗沉沉,鬼影俱無。 「這人是誰?」跟出的吳姐驚問。 「該是今晚衝突的目擊者,不是走狗們的人。」譚姐語氣肯定,「他竟然知道是我挑起的糾紛,我發射制錢,他一定距我甚近,我竟然毫無所覺。」 「幸好不是走狗的人。」吳姐悚然地說,退回房順手掩上門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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