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幻劍情花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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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該死的孽障!」最先到達的老道怒罵,一掌拍出,身形隨掌切入近身了。 卓梅英不知厲害,不重視劈空掌力,狹鋒刀全力揮出力氣迸發要震散內勁似乎不足的劈空掌力。 刀揮出,她後悔已來不及了,刀氣僅消去小部分劈空掌力,大部分自刀氣的回頭反走中一湧而入。 人影一閃即至,藥鋤揮向老道的右肋,攻其所必救,快逾電閃。 老道已無暇擒捉卓梅英,千緊萬緊,自保要緊,收手下拂,硬抓攻近右肋的藥鋤。 「啪!」抓藥鋤的手向外盪,藥鋤斷成數段,老道的右手也虎口裂開,掌心皮破肌裂,大叫一聲,左衝丈外砰然摔倒在草叢中。 卓梅英胸口被劈空掌力擊中,只感到喉間一甜,胸口如裂,渾身的骨頭似在崩散,但身軀並未被震退,氣血急劇翻騰,眼前金星亂飛。接著,有人抱住了她緊貼在胸口,飛掠而走。她的刀,已不知丟到何處去了。朦朧中,她聽到老道狂叫:「快發訊,把他們搜出來。那小輩的刀法和刀,與巫山那處鬼地方的人,所用的刀法和型式相同。」 晚霞滿天,林下黑暗,人往這種綿綿無盡的原始叢莽中一鑽,如何搜? 怡平抱著人落荒而逃,不辨東南西北,反正能走則走,碰上絕地障礙就繞道。他只有一個念頭:盡快走得遠遠地,遠離這些人以策安全。 終於,到了山谷中的一條山澗旁,沿洞向下走了里餘,澗向下沉落形成飛瀑,走不了啦!而且天已經黑了,黑夜中雙手抱著一個沉重的人,萬一失足,兩人都會送命,這裏的山爬起來十分危險,絕大多數地方人畜難走。 他找到一處參天古林,林下野草藤蘿叢生,高有丈餘密密麻麻,幾乎寸步難行。他用刀砍出一處空隙,往裏面一鑽,用油布包裹布和油綢防水雨罩鋪地,地面潮濕不能席地歇息。 卓梅英傷勢不輕,好在帶有治內外傷的靈丹妙藥,略加檢查,他說:「內腑受到震傷,震散了你的護身先天真氣。內服疏經活血的八寶丹,我再替你用真氣導引術引氣歸元,三天之內,你不能運氣行功妄用真力。」 「你……你能用真氣導引術?」卓梅英欣然問。 「如果不會,我早就死了。」他解百寶囊取丹藥:「練氣我下過苦功,而且有兩名師教導,十年有成,不是吹牛。看來,只好在這裏養傷三天了。來,吞下丹丸,喝口水。」 隨身帶有水葫蘆,一切必需品都沒丟掉,只丟了一把刀,兩把藥鋤,還算幸運的。 「你已經救了我兩次了,我真不中用。」卓梅英懊喪地說。 「救你兩次?」 「那該死的鬼丐。」 「哦!原來你就是那位挨了一燕尾鑽的姑娘。」他恍然:「你是個不知感恩的壞女孩子。」 「你……你胡說……」 「胡說?我還沒說你恩將仇報呢。我救了你,你卻擄走了韋純純。」 「那是用韋雲飛換來的,你不否認韋雲飛對你有多重要吧?你放心,韋純純不會受到傷害的。莊兄,不能在這裏等三天。」 「這……你想留下後患?不行,非留三天不可,不然,等你上了年紀,你就是天氣變化的預言家。我比你還要急,恨不得插翅飛往萬花山莊,你以為我願意留下嗎?焦急的該是我呀。」 「我得走,回家告警。這些超塵拔俗的高手,在這裏建什麼拔天勝境,威脅我家的安全。如果我所料不差,他們已經在我家附近出沒了。」 「哦!你的家在……」 「巫山。」 「老天爺!原來你想把我誘到你家去。」怡平不悅地說,對這位神秘莫測的姑娘,反感越來越增多。 「你不要胡猜好不好?我只想助你一臂之力,盡早趕到萬花山莊。」 「情勢大大的不妙。」怡平悚然地抽口涼氣:「九幽客一群人,可能真從歸州趕來此地,請拔天勝境的人相助,從這裏悄然趕到萬花山莊,出其不意突襲,策應從夔州趕去的人。真糟!」 「所以,我得走。」卓梅英堅決地說。 「可是,你的傷……」 「顧不了許多,就讓我將來做一個天氣預言家吧!」 「即使你勉強走,也沒有他們快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只有一個辦法。」怡平的語氣變了,變得陰森、冷酷、暗含殺機。 「莊兄,你的意思是……」 「毀了拔天勝境,釜底抽薪。」 「老天!他們不但人多勢眾,而且一個比一個高強,那天魔于天一個人,就夠你頭痛了,而天魔的主人,誰知道又是什麼來路?當然絕不會比天魔差。而你……」 「他們不會比五嶽神犀強。」 「這……莊兄,請不要冒險,你別讓我擔驚受怕好不好?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,哪怕是傷一毫一髮……」 「哦!你好像真的關心我呢。」他語氣充滿嘲弄。 「莊兄,你這話真教我傷心。」卓梅英突然掩面顫聲說,聲調都變了。 他真的感到困惑了,這位懷有心機的小姑娘,似乎並沒有對他不安好心呢! 不管怎樣,他總有點難以釋懷。 事實極為明顯,卓文俊那些人挾持純純來威脅他,要他協助尋找走狗們的十二色珍寶。這些人大既懷疑靈怪把寶盜走了,也懷疑周夫子那些人監守自盜,所以利用他先追蹤拔山舉鼎,他也將計就計互相利用。 今晚這小姑娘說這些話,是否另有其他含義?難道小姑娘真的存有感恩之心,而把尋寶的目的毅然放棄了? 「好了,我們不談這些。」他轉移話題:「藥力已經行開,我替你引氣歸元,之後再用晚膳。」 情勢急迫,他決心執行釜底抽薪的辦法,阻止走狗們突襲萬花山莊。 天一亮,他已準備停當。 「你一定要躲好。」他向卓梅英鄭重地叮嚀:「任何驚擾,皆可以亂我的心神。你只要躲得穩穩地,就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。」 「莊兄,你……你不再多考慮考慮權衡利害嗎?」卓梅英在求他,淚水在眼眶裏在打轉。 「我已經決定了。」 「我……」 「你唯一可做的事,是為我祝福吧!」他說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 「莊……莊大哥……」卓梅英酸楚地叫喚。 他腳下一慢,然後大踏步走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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