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幻劍情花 | 上頁 下頁 |
一五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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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隻肉掌一陣暴影,就在這電光石火似的快速接觸中,雙方各展所學進攻。 不但兩雙肉掌硬接硬拼,肉掌也毫不留情地擊中身軀。大概由於雙方本無仇恨,心意相通,都沒用內力進擊,全憑快速的掌法相搏。 「啪!」他一掌拍上了卓姑娘的左肋下。 「噗!」卓姑娘在他的左胸回敬了一掌。 身形閃動逐漸加快,他禁受得起打擊,掌乘勢上拂,毫不客氣地拂中卓姑娘左胸,觸及那女性最敏感的部位。 「嗯……」卓姑娘驚叫,花容變色急退。 他如影附形跟進,巨靈之掌按上了對方的臉部。這瞬間,他看到姑娘臉上羞急與驚惶的神情,百忙中收掌撤招向左急閃。 糟了,卓姑娘本能地扭身一腳疾飛,噗一聲掃在他的右肋下,直把他踢飛丈外。 他驟不及防,滿以為他從對方的臉上撤招不傷害對方,對方就算不知道感恩,也不至於仇報反擊。 這一腳力道不輕,他砰一聲摔倒在丈外,立即一躍而起,哼了一聲飛掠而走,口中不住咒罵:「女人,真是不知感恩的壞東西!我見了鬼了!」 卓姑娘站在原地發愣,不再追趕。 從此,他對這位美如天仙的卓姑娘,有了很壞的印象,心裏不是滋味。 破曉時分,他潛伏在岳王廟左側山坡的樹林中,可以清晰地看到全廟的一切動靜。 七里山的岳王廟規模相當大,正殿三進,偏殿也有兩進,平時香火鼎盛,十餘名廟視接應不暇。 岳州人對岳王的崇敬程度,遠非佛、道的佛仙所能望其項背。 但是,自從走狗們在岳州出沒郊區,鄉民們怕事,因此皆相戒少出門為妙,進香也跟著免啦! 廟祝們只知道睡懶覺,不像寺院宮觀的僧道要上早課,所以除了派一個人燒早香之外,既聽不到唸經聲,也沒有鐘鼓的清鳴,顯得冷冷清清,廟內廟外不見人影。 廟內建有客院,招待遠道來進香的香茗。 他耐心地等候著,猜想魔手無常那群男女,可能在廟中投宿。 他心中不住暗叫:「寺廟是非地,高姑娘,不要闖來,不要闖來……」 *** 西面約三里地,正是公孫雲長和高嫣蘭雙宿雙飛的小茅屋。 天亮了,小茅屋中洋溢著滿屋春情。 美人愛英雄,這句話未必正確。 英雄愛美人,其可靠的程度,至少其真實性要比前者高出三倍,甚至五倍或更多。 公孫雲長是江湖正道人士公認的英雄,而已是英俊魁偉的武林世家公子,當然愛女人;男人好色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。 高嫣蘭不是他第一個女人,對付這種大閨女,在他來說,大有操刀而割,遊刃有餘的感覺。 在什麼時候該表現英雄氣概;什麼時候該輕憐蜜愛;什麼時候該灌迷湯顯小殷勤……在他這情場老將來說,簡直駕輕就熟,應付裕如,不消浪費多少工夫,就可令高嫣蘭死心塌地向他投降,達到他的目的。 高嫣蘭已被愛情沖昏了頭,更在一番歷險、一番困頓、一番有計畫的安排下,最軟弱最無依的感情崩潰期出現,自然而然地一頭鑽入公孫雲長設下的愛情網羅。 經過一夕纏綿幾番風雨,朝雲暮雨神女會襄王,她已經迷失了,還自以為是抓住了幸福獲得了依靠。 她卻不知,在這室無長物的茅屋臥室中,公孫雲長曾經和另外一個女人、那有脂粉香味的女人,已經在這裏纏綿了一下午。她所嗅到的脂粉香,正是巫山雲雨留下的殘香剩芳。 日上三竿,他們仍在屋中情話綿綿。 他們在等待,等待衣裙鞋褲乾後穿著上路,吃一頓豐富的早餐,愜意得很。 ▼第二十九章 最毒婦人心 怡平躲在山坡的樹林裏,啃著帶在身邊的糕餅充饑,等候要等的人出現,像隻呆頭鵝,心慌意亂地癡癡地等。 他覺得有點坐立不安,似乎有點災禍臨頭的感覺湧上心頭,已經日上三竿,怎麼依然毫無發現?要不就是公孫雲長與高嫣蘭已經離開,或者並未前來。 另一可能是:俘虜的口供不確。 一切安靜如恒,毫無異狀發生。 有老廟祝在廟門外打掃落叢;有幾起零星前來進香的香客。田野中有農人在整理即將成熟的稻米;山林中飛鳥爭鳴;天空中各種水禽成隊飛翔;大道上行人往來不絕……沒有任何意外發生。 只有他這個傻鳥在窮緊張,在預感將有某些不幸的事故發生。 好漫長的等待,他終於蜷縮在樹下的草叢中,朦朦朧朧地夢入南柯。 當然,夢一點也不令人愉快。南柯一夢代表一場現實人生,禍福榮枯平凡得很。而他,卻夢到那天在客店中,被銷魂菊的移神大法愚弄的情景,高嫣蘭與公孫雲長都在夢境中重現了,如虛似幻,似假若真…… 高嫣蘭…… 他終於看到高嫣蘭了! 是他第一次見到的高嫣蘭! 雍容、華貴、矜持、美得令人目眩、風華絕代的高嫣蘭,正站在他前面不遠處的光環中,飄飄若仙地向他矜持地微笑。 他曾經看過這種景象,是昨晚,錯不了,昨晚是姓卓的姑娘,現成卻變成高嫣蘭了,到底誰真誰假? 令他耿耿於心的公孫雲長出現了,令他氣憤的是,這傢伙以那天同樣的嘲弄口吻向他說:「喂!傻鳥!跟我走;你這比白癡更糟的傻鳥……」 然後,高嫣蘭從光環中走出來,莊重和矜持都沒有了,有的只是媚態橫生,春情洋溢,向他伸出纖纖玉手,向他膩膩地媚笑:「來啊!我們走,手牽手……」 砰一聲響,高嫣蘭像一頭白羊,赤裸裸地摔倒在他面前,那香艷的畫面…… 他猛地一驚而醒,夢境消失了! 那有甚麼叫他傻鳥的公孫雲長?那有赤裸裸的高嫣蘭?他只是睡在草叢中做白日夢,因為他連日奔波,晝夜不停追逐、搏殺,的確太疲倦了。 他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,而頭上的炎陽正熱力四射,草叢中依然熱浪蒸人。 「我真得遠遠地離開這些煩人的激情和兇殺了。」他拍拍自己的腦袋苦笑自語。 驀地,透過草隙,他看到了些什麼。 懈怠消失了,困倦消失了,他像換了一個人,像一頭發現獵物的肉食猛獸。 魔手無常正跨出廟門,沿小徑向南走,消失在廟前半里外的樹林中。 裏面還有些什麼人?綠魅?銷魂菊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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