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幻劍情花 | 上頁 下頁
一二七


  「小輩該死!」中年文士火爆地罵,滑進搶制機先進擊,大概右肘的麻木已經消失,用右掌發招,早已功聚掌心,毫無顧忌地發出一記現龍掌強攻。

  怡平左移半步,左掌斜指,說:「大五行掌可傷人於八尺外,厲害!」

  雙方相距僅一丈左右,中間隔了一張上置食物盤的方桌,掌登手伸,便拉近了三尺距離,這一掌定可穩操勝算,大五行掌的威力幾乎已可涵蓋全室。

  怡平的掌拍出,驀地罡風呼嘯,潛勁向側方一湧,方桌突然桌面碎裂,向下崩塌,食盤發出巨響,飛砸在石壁上,砸得稀爛。

  「再接兩掌!」中年文士怪叫,連發兩掌,右劈左拍,勁道一直一斜,從兩方行致命的攻擊。

  怡平不再退讓,驀地身形下挫,雙掌一分,仍然用化勁引力術,將及體的大五行掌力拔偏,從中宮乘機切入,有如電光一閃,近身了。

  中年文士不但沒料到他能化去大五行掌力,更沒料到他大膽得乘機切入貼身攻擊。內家登峰造極的高手以絕學相搏,即使修為相同,功力不相伯仲,貼身擊實如果擊中要害,必定性命交關,很可能兩敗俱傷。就算擊不中要害,也不好受。

  中年人已來不及閃避,太快了,只好放手一拼,第三掌劈,第四掌……

  怡平奮勇搶攻,雙掌揮舞如風,硬對兩掌立還顏色,反擊之快無與倫比,在可裂石開碑的掌力中突入,展開絕學行石破天驚的重擊。

  「噗噗噗……」掌及體著肉的聲響急如驟雨,罡風勁氣迸發出丈外,燈火搖搖。

  驀地人影乍分,中年文士斜竄出壁角,臉色泛灰,眼中有駭絕的神情。

  「崩雲八式!」中年文士驚聲叫:「你……你是……是靈……靈怪……」

  靈怪名列江湖六怪之首,遊戲風塵精靈古怪,有千百化身,誰惹上了靈怪,保證沒有好日子過。靈怪的崩雲八式,是近身搏鬥最具威力的絕技,雖然名為八式。其實變化萬千,掌和拳、指、爪、肘、膝……都可以作為進攻的工具,隨機應變,攻勢極為雄渾狂野,真有裂石崩雲的懾人聲勢。

  用崩雲八式,常可將功力更強的對手擊敗。如果再加上內功精純不怕對方打擊,更是威力倍增。因此靈怪在行道江湖期間,除了手中作為玩物的竹筋小鞭之外,從來不帶兵刃,想把靈怪送入地獄的人很多,從來就沒有人成功過,靈怪的真才實學,似乎還沒有人弄得清楚。

  怡平也不帶兵刃,儘管他的劍術,曾經博得神簫客的讚譽,稱之為幻劍,以便和武林四劍聖別苗頭。

  中年文士是識貨的行家,挨了幾下,便看出是靈怪的崩雲八式。靈怪在岳州神出鬼沒,九絕神君幾個傢伙,被整得叫苦連天,幾乎膽都被嚇破了。而九絕神君幽虛煉氣士幾個宇內超塵拔俗高手,武功其實與摘星換斗、八表潛龍一群走狗首腦,即使不高也不至於低。

  走狗們正在搜尋靈怪的下落,準備明槍暗箭齊施,能誘用當然好,不能用就除之以永絕後患。

  怡平已有制勝的絕對把握,暗救人魔鬼母的人就是他,用飛石拋擊,便將中年文士的劍打落,所以他敢用崩雲八式貼身攻擊,不在乎對方可怕的絕學大五行掌。

  「你很不錯。」他冷冷一笑,徐徐逼進:「倒是識貨的行家。你要是不好好招出你們為非作歹的狗屁事,我要把你身上兩百多根骨頭,一根根打鬆、打散。」

  「在下不怕你……」中年文士厲叫。

  叫聲未落,怡平已一閃即至,展開了第二輪的狂野攻勢,毫不留情用重手狠狠打擊。

  中年文士僅支持了片刻,又挨了幾下重的,也擊中怡平幾記重手。

  「呃……呃……」片刻之後,中年文士只有挨揍的份了,再也經不住狂風暴雨似的連續打擊,挨一下叫一聲,最後被抵在石壁上痛揍。

  「砰噗噗……」兩肋、小腹、頸根、耳門……一陣拳打掌劈,記記落實。

  「啊……噢……」中年文士終於聲嘶力歇地慘叫,雙手已麻僵地下垂,完全失去抵抗力,口角鮮血溢出,氣散功消,只有任人宰割,精力終於崩潰了。

  「要不要我制你的穴道,用分筋錯骨手法逼供?」怡平將對方抵在牆上:「你嚐過搜經截脈的滋味嗎?要不要嚐嚐?」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

  「我對你們這種人毫無胃口,但碰上了不能不管,你就認命吧!閣下。」他的拳頭舉起了,舉在對方的鼻尖前:「鼻梁骨脆得很,打碎了就成了塌鼻子啦!我這就給你來一下……」

  「不要打了,在……在下認……認栽……」

  「你貴姓大名呀?」他的拳頭收回三寸。

  「澹臺士方……」

  「喲!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淮上狂生澹臺老兄。你雖然稱士,但行為一點也不方。好,就算你是澹臺士方。說!你們把什麼人囚在此地?」

  「南衡的兒子韋……韋雲飛……」

  怡平心中一跳,老天爺!兩老魔真不簡單,真找對地方了。可是,人呢?

  「人呢?」他問。

  「我……我怎知道?看守共有五個人,只看到一具屍體。糟了!人一定被南衡救走了。」淮上狂生痛苦地叫,丟了人質怎受得了?

  「南衡來了?」

  「可能暗中已潛抵岳州,洞庭王的消息相當可靠。」

  「洞庭王是你們的人?」

  「他收了咱們一萬兩銀子。」

  「難怪。他確定不是你們自己的人,為了爭功而自相殘殺,將人帶走讓你背黑鍋?」

  「不可能的,兩位夫子身邊知道這件事的人,屈指可數,連外、內兩位總管都不知道。」

  「奇怪!到底是誰著了先鞭?」怡平惑然自語。

  「莊怡平!」淮上狂生叫:「是他,沒錯,只有他在設法救韋雲飛。」

  「公孫雲長要救韋雲飛,萬家生佛也要救韋雲飛;南衡當然要救韋雲飛。閣下,你真是四面楚歌,丟了人質,你算是完蛋了。」怡平放了淮上狂生,開始留心找線索,不放過每一件事物。

  按地下秘室的構造情形看來,外面想進來的人幾乎不可能有進來的機會。」

  「地底秘室外面派有人把守嗎?」他向掙扎欲起的淮上狂生問。

  「外有一個,裏面有五個。」淮上狂生有氣無力地說:「外面的是插翅虎柴威,潛伏在外廳扮成看守更夫,傳達信號。」

  「那麼,插翅虎身在暗處,不可能被人入侵而一無所知,所以只有一個可能。」

  「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插翅虎賣了你們。」

  「那是不可能的,他是周夫子的心腹,有家有小,積財巨萬。」

  「那……除非他被無聲無息地制住。我幾乎可以給你寫保單是你們自己人所為,要開啟秘門,必須有信號告知裏面的人,對不對?死者是被人從後面扭斷脖子的,這表示入侵的人進來了,裏面的人仍然一無所知。哼!趕快滾回去查,還來得及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放我走?」

  「我為何不放你走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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