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幻劍情花 | 上頁 下頁
一一四


  船在水面微微隨水浮沉,看不見人影,聽不到聲息,回復初見時的神秘陰森。

  「雲長,這些人到底是何來路,可看出些少端倪?」高嫣蘭低聲問。

  「嚴格的說,我們只知道一把刀:七星快活刀。」公孫雲長咬牙說。

  「和一位姓卓的小姑娘。」

  「誰知道她是不是姓卓?奇怪,我闖蕩江湖多年,不敢說見多識廣,見聞廣博,至少不下於老江湖。可是,就沒聽說過這些人物。穿虎紋鬼怪衣,彩繪臉部,用火箭,有不知其數的快活刀……那天與我交手的快活刀,不是昨晚一刀斬了劍無情那一個,功力比與我交手那一個強得多。嫣蘭,我得費些工夫查他們的底細。」

  「雲長,我們的煩惱已經夠多了。」

  「不,我要查,囚禁三日之恨,誓在必報。」

  「他們幫助你襲擊走狗……」

  「哼!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,誰知道他們到底懷著些什麼可怕陰謀?我絕不和他們善了。」

  「雲長,我們走吧!」高嫣蘭幾乎是在懇求了:「無人跡的湖濱、死寂的樹林、詭異的神秘之舟……我真的感到害怕。」

  公孫雲長心裏明白,樹林雖是死寂的,但其中必定隱伏著不可測的人,像快活刀一類武功奇高的人。

  一陣急走,總算找到一條小徑,再找到一處三家村,一問之下,方知身在南津港東北的郊野山區。

  ***

  他們走後不久,三個男女躍登神秘之舟。

  四人坐在華麗的中艙內,兩侍女在一旁奉茶。

  卓姑娘神色不安,小嘴噘得高高地。

  登舟的三個人:白蓮花、丰神絕世的中年儒士、風華絕代的中年美婦。

  「三妹,你怎麼帶著他們胡來?」

  「娘,不關三姨的事嘛!」

  卓姑娘扭著小腰肢替白蓮花分辯:「是女兒要摸清那些人的底細,所以才利用機會前往探實力的。

  「你還說,你是愈來愈大膽了。」中年美婦沉下臉:「娘臨行一再告誡你們:閒事少管。這可好,竟然出動大批人手,明火執仗,胡作胡為,你……」中年美婦向白蓮花不悅地埋怨。

  「玉卿,事情已經過了,責備她也嫌晚啦!」中年儒士從旁勸解。

  「文俊,都是你寵壞了她。」中年美婦狠狠地白了中年儒士一眼。

  「玉卿,不是寵她,她已經長大了,應該自己留意歷練歷練,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,應該給她磨練的機會,你說是不是?每件事都要她做得對,她又不是聖人;有一個聖人女兒,那才煩惱多多呢。」

  「姐,你就不要責備丫頭了,她在這件事裏,倒是真的吃了苦頭,得到了教訓。」白蓮花也在一旁勸解。

  男孩子,怕爹,女孩怕娘。

  卓姑娘有了兩個人撐腰,膽子可就大啦!

  「娘,那些人好可惡,可恨。」

  姑娘的小嘴噘得更高:「根本不理會莊院男女的死活,不顧一切一擁而上,果真是鐵石心腸,說狠真狠。」

  「你還說呢!你擺出那種強盜姿態,卻又沒有強盜心腸,下乘得很,比他們又高明多少了?你還不是讓帶去的人冒被人殲滅的危險?丫頭,傷勢怎樣了?」中年美婦的語氣,充滿了關切、愛憐:「讓娘看看。」

  「不要緊了,他的金創藥很靈光。」卓姑娘欣然說,但粉頰泛起一抹羞紅:「那種鬼鑽留在體內,自己會鑽動,動起來痛得人冒汗,厲害。」

  「救你的人真是莊怡平?」

  「是他,沒錯。」

  卓姑娘不住點頭:「他通了名。娘,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,難怪把岳州鬧得天翻地覆。他成功不是偶然的,大敵當前,他鎮靜風趣得很呢!」

  「女兒,他的確了不起。」中年儒士拈鬚微笑:「爹和你娘在城裏潛伏多日,對他有相當瞭解。不過,他再這樣鬧下去,恐怕會影響我們的事,與咱們有了利害衝突。」

  「爹,怎麼會呢?」

  「會的,警衛必定加強,咱們的機會不多。」

  「爹,女兒去找他談談。」

  「廢話!談什麼?說他礙事?趕他走?不許你胡鬧,你給我乖乖在船上養傷。你把公孫雲長放走,這裏已經不安全,船立即駛離,到湖心再改變船的外貌。三妹!」

  「姐夫有何吩咐?」

  「船上還得勞駕你照顧,我和你姐姐還得回城留意動靜。各方來的人正陸續到達,咱們的機會很快就會來的。好好看住丫頭,別讓她再胡鬧。」

  ***

  公孫雲長偕同高嫣蘭取道奔向府城。

  一路上,高嫣蘭顯得憂心忡忡,心神不定,多次設法逃離岳州,不但次次失敗,而且飽受驚嚇,到頭來仍然難脫險地,難怪她憂心如焚。

  「我們還要入城嗎?」她忍不住發問。

  「是的,我的人一定趕到了。逃,不是辦法。」公孫雲長咬牙說。

  「我們應該轉回南津港找船,即使回府城,乘船的風險要比走陸路少得多,船靠上碼頭,他們怎敢在碼頭人群擁擠的地方行兇?」

  「南津港必定有高手封鎖,走不了的。」公孫雲長似有先見之明:「到達府城就不怕他們了。」

  「但在路上……」

  「哼!我不怕他們,他們來吧!」公孫雲長憤然地說,眼中湧起濃濃的殺機。

  一陣急走,小徑在山腳的樹林中向北伸展,視界不能及遠,地勢偏僻,小徑上罕見人跡。

  剛穿越樹林,前面,小徑繞過前面的小山崗,同下有兩棟茅屋,附近全是整齊的菜圃。

  沒有人在菜圃工作,事不尋常。

  公孫雲長一陣急走,沒留意附近的變化。

  晨間,菜圃中不可能沒有人照料,菜農們是很勤快的。

  距茅屋尚有五六十步,第一棟茅屋柴門開處,奔出七個青衣人。領先那人天生一張三角臉,一雙不帶表情的山羊眼。腰帶上,扣了一根三節棍。

  七個人攔住去路,冷然迎客。

  「過來,想不到你真在這條路上現身,詹某有幸,深感榮幸。」為首的人冷冷地說:「公孫小狗!你做得好事,你真該死!」

  公孫雲長臉色一變,腳下一慢,接著一挺胸膛,重新舉步。

  高嫣蘭花容變色,心中叫苦,這時想走,已沒有機會了。

  她拉拉公孫雲長的衣袂,惶然問:「雲長,這姓詹的是何來路?」

  公孫雲長深深吸入一口氣,說:「黑道的風雲人物,招魂使者詹宏。」

  高嫣蘭大吃一驚,心中發冷:「這惡賊練了八九成火候的金鐘罩,只有寶刀寶劍才能對付得了他,快退!」

  「退不了,他們會追得我們上天無路。」公孫雲長沉靜地說。

  「可是……」

  「置之死地而後生,嫣蘭,不要怕。」

  「他們有七個人,僅招魂使者一個人就夠我們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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