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虎踞龍蟠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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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渾身浴血,但僅右腿外側受了兩處輕傷,臉上的肌肉像是凍結了,虎目中像要噴出火苗,咬牙道:「不交出所有的人質,我砍你一千刀。」 當家大漢快崩潰了,驚怖地道:「甚……甚麼人……人質?」 寶刀略拖,鋒刃入肉,當家的向下挫,跪下了一條腿,本能地伸手撥刀,手臂一觸刀身,肌肉立即裂口。 眼看鋒刃要割斷血脈,遠處突傳來震耳的叫聲:「華老弟,刀下留人。」 人影如潮,左右後三方有無數人影急掠而至,接近至百步外,已可從樹隙中看清相貌。後方來的人群後,有十餘匹健馬隨後跟來。 「堃哥!」是春燕姑娘的叫聲。 華堃心中一震,神智倏清,收刀退後一步,大叫道:「春燕,真是你?不要過來,不要過來。」 領先的人奔到,紛紛驚駭地站住了,被眼前的慘相驚得魂飛天外,臉無人色手腳發軟。 隨後到達的人有名捕頭追雲拿月,也愣住了。 遠處駐馬的人中,有春燕、志高、林老伯、張家大院的主人…… 華堃迫近至追雲拿月身前,不勝憤怒地問:「是你騙我?他們並未擄人?」 「我……」追雲拿月驚惶地說,語不成聲,仍未從震驚中醒來,被華堃的激怒神情嚇慌了。 寶刀舉起了,華堃臉上殺機怒湧。 追雲拿月驚得仰面便倒,失聲狂叫。 林老伯大驚,急叫道:「賢侄,住手,是我的錯。宗都頭是迫不得已,他已知道令尊的真正身分,他來求我成全,本想促令尊出來為地方除害,卻沒料到你卻獨自前來。天!我……」 「堃哥,求你刀下留情,求你……」春燕哀叫。 華堃吁出一口長氣,丟下刀說:「薑是老的辣,你……你這該死的老狐狸。」 追雲拿月神魂入竅,悚然地說:「如果知道你是個萬人敵,我早就聽你的話了。華老弟,不要為這些萬惡匪徒的死而歉疚。這位斷魂鞭李重山是湖廣桐柏山的三寨主,打家劫舍嗜殺如狂,死在他手中的人,何止千百? 這次他為了乘機接收柏家在汾陽故里的柏村,不惜斷絕柏村的接濟,餓死了柏村留在災區的人上百之多。再就是他想在太行山建寨,如果他成功了,磁州不知要有多少生靈遭劫哪?」 「原來他想謀奪汾陽的柏村?」 「是的,讓他在太原上谷縣的子侄去接收;出賣汾陽柏村的人,是喪心病狂的柏誠。」 「什麼?是柏誠?」華堃驚訝地問。 追雲拿月淡淡一笑道:「不錯,是他。磁山血案他是唯一的活人,而你這位證人根本不曾目擊,他腿上的傷我第一眼便看出可疑。 「汾陽柏村的人並不富有,柏誠的祖父柏忠卻是個重視鄉誼族義的人,每年皆有大批的錢糧運至故里接濟族人,那是一處無底洞。 「柏誠跟著父祖每年清明返故里掃墓,眼見那麼多錢糧往外送,心中一百個不願意,早就想丟掉這門一無是處的窮族人。 「恰好太原上谷李家的人,也看上了汾陽柏村那一帶土地。前年清明,李家的人搭上了柏誠,雙方一拍即合,但苦無機會。這次天災造成了時勢,只要死光了汾陽柏村的人,李家便可唾手而得了。 「我派往兩地追查的人返回,獲知李家的人早已在汾陽柏村圈地啦!柏誠所編的那一套供詞,也因查出斷魂鞭一群悍匪的底細而一清二楚,憑他的身手,二十九個人死了,他怎能活?他連一個普通小匪也接不下。 「根據賊俘的口供,那晚襲擊的人,由斷魂鞭的次子李谷率領,柏誠所說的女匪二妹,是辣手飛鴻沈鳳嬌,這賊女人藝臻化境,心狠手辣含笑殺人,柏誠居然說用馬鞭自救,豈不笑話? 「他一百個柏誠,也逃不出這女悍匪的毒手。我已派人監視了柏村,回去就逮捕他歸案。」 華堃聽得不住搖頭,解下璿姑苦笑道:「沒話說,名捕頭名不虛傳,小可佩服。璿姑娘受傷甚重,趕快抬走救治。」 追雲拿月道:「華哥兒,你是小神捕呢?」 「堃哥,我們該走了吧?」遠處馬上的春燕嬌喚。 華堃臨行,扭頭向追雲拿月說:「你如果將這裏的情形告訴我爹,我饒不了你。」 「你別嚇我好不好,小兄弟,我怕你。」追雲拿月苦笑著說。 「謝謝你,華恩公。」地上的璿姑高聲說。 蹄聲急驟,林家的人擁著華堃踏上歸程。 *** 屋中的人仍沉醉在故事情節的結局中。 老奶奶壽眉深蹙,在注視著純純,純純低了頭嘟了嘴。 華堃是一臉的尷尬相,只有文英,看看這看看哪,他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。 范爺爺清清喉嚨,低聲的對老奶奶說了些什麼,只能聽到華堃、純純、春燕三個人的名字,別的則聽不清楚。 老奶奶看著幾個年輕人,臉上有了笑容,點點頭連說:「好……好……」轉向范爺爺又道:「這事你費心了!」 「包在我身上,包在我身上!」范爺爺呵呵笑著說。 文英跳了起來,穿向天井,口中嚷嚷著:「你們在說甚麼嘛……」 引起了一陣笑聲,飄揚在天宇中。 (全書完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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