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虎踞龍蟠 | 上頁 下頁 |
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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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們該到上元巷去找。」 「滿天花雨姓羅的,少在太爺面前撒賴。」中年人語氣凌厲:「天沒亮你就派人把她接出城,藏在你這鬼地方避風頭,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便可平安無事嗎?告訴你,來者不善,善者不來,你不希望貴村玉石俱焚吧?」 滿天花雨尚待分辯,身旁已出現了花枝招展的錦毛虎,神色肅穆地說:「羅爺,不必和他們多說了,要是我不出去,貴府恐怕真要弄個玉石俱焚。我知道這些人的性格,他們不會因為多殺幾個人而掉眼淚的。」 「程姑娘,你……」 「不要為我擔心,我不是沒見過大風浪的人。」錦毛虎一面說,一面舉步下樓。 不久,她與中年人面面相對了。 中年人冷冷一笑,像餓狼般注視著她,說:「果然不愧稱漢中府的女光棍。」中年人說:「程姑娘,你知道咱們為何找你嗎?」 「大概知道。」錦毛虎從容地說:「去年運送珍寶的爺們過境,夜宿漢陽驛,有不少不耐路途寂寞的英雄們,確是在我那兒尋歡作樂。 「不過,那些人口風緊得很,你們要想從我口中尋找蛛絲馬跡,恐怕是要失望的。 「當然,我一個在風塵裏打滾的女光棍,知道什麼話該說不該說,總之,我是知無不言,反正我會識時務,你們瞧著辦吧。爺臺要問些什麼?」 「在下沒有什麼好問的,只負責請姑娘前往見敝長上,姑娘就請啟程。」中年人讓在一旁說。 「爺臺先請。」 中年人不再客氣,扭頭就走。 「請問爺臺尊姓?」錦毛虎一面跟上一面問。 「在下從不在青樓進出,不必多問。」 「原來是個正人君子,失敬失散。」 「玩命的人很少有正人君子,你可不要走眼了。」 「爺臺,貴長上在何處?遠嗎?」 「屆時自知,不太遠,也許比府城遠一些,不過,以姑娘的身手來說,走上三五十里,小腳卻不會痛的。」 *** 回程走了約兩里左右,前面小徑折向處,兩個黑衣人倚在路旁的大樹上,茫然直視不言不動,像是大白天在睡大頭覺,作白日夢,對逐漸接近的人群視若未見。 在前面開道的一名黑袍人看出不對,腳下一緊,高叫:「誰叫你們站在路上來的?不知死活的東西。」 兩位仁兄不理不睬,倚樹而立不言不動。 第二名黑袍人超越而出,說:「不對,他們被人動了手腳。」 果然不錯,兩位仁兄是被人制了昏穴,用樹枝削釘,將衣裳釘在樹幹上,所以能長久支持而不倒。 領隊的那個黑袍人大驚,下命窮搜附近,找尋可疑的事物,搜遍了附近的一草一木,毫無所獲。 把被制的人弄醒,兩位仁兄一問三不知,顯然是從後面被人制昏的。 「咱們碰上了棘手的人物。」領隊的黑袍人向同伴宣佈道:「分兩隊走,大家要小心一些。」 接近大道,共發現先前留置封鎖出入的三組六個人,皆被人制昏放在路旁。 十四個人押著錦毛虎,急急忙忙奔向前面的大道。 大道北面是山坡地,南面是濁流滾滾的漢江,水聲嘩嘩,耳力大打折扣。 在半里外,便看到大道旁一棵大樹下,坐著一個青衣人,手中無意識的拂動著一株草梗,含笑目迎從山谷小路飛奔而來的人群。 漸來漸近了。 青衣人哈哈一笑,安坐不動說:「你們才來呀!辛苦辛苦。」 領隊的人腳下一慢,舉手示意後面的人慢來,獨自踏上大道,向青衣人說然問:「原來是你呀!你……」 「我,周遊。老兄,咱們眼生得很。」周遊懶洋洋的站起說。 「在下認識你。」領隊的人說:「閣下在此地有何貴幹?等人?」 「對,等人。」 「等誰?」 「她知道。」周遊向不遠處的錦毛虎一指。 「等她?錦毛虎?為了何事?」 「她知道。」 「閣下口中說出,豈不甚好。」 「也好,反正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。」周遊泰然自若,臉都不紅:「昨晚在下欠了程姑娘一筆夜度資,她嘛,派兩個黃花閨女偷走在下一些值錢物品,到底是誰欠誰的還搞不清這筆糊塗賬。所以在下是來找她算賬的,總算等到她了。」 「光棍眼中不揉沙子,周兄,你就把來意敞開來說吧,在下會還你公道的。」 「咦!你怎麼啦?你是她的龜公保鏢嗎?我與她的事,你還我什麼公道?豈有此理!」周遊的話很不客氣。 領隊的人勃然大怒,臉一沉,厲聲說:「姓周的,你知道你在對誰說話?」 ▼第五章 神神秘秘 周遊卻笑道:「不知道,抱歉!那你又是那一座廟的活神聖?」 「你……」 「你不要鬼哭神號的大呼小叫,周某不吃你那一套。程鴇婆昨晚犯了她那一行的大忌,唆使妓女偷嫖客的東西,在下有權找她討公道,你強出頭替她擋災,你算老幾?真是馬不知臉長。 「就算你是她院中的龜公吧,你總不能攔著她不讓她與在下理論,對不對?」 二十餘步外山坡上的一座樹林中,踱出兩個花帕包頭,荊釵布裙土裏土氣,但臉蛋清秀的村姑。 一個雙目清澈的村姑,哎了一聲說:「天殺的!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髒?」 周遊仰天哈哈大笑,笑完說:「姑娘們,你們並不怕髒是不是?怕髒就趕快走,因為下一面的話,一定要比剛才的話髒十倍百倍。哈哈哈……」 兩位村姑自以為化裝易容很高明,卻不知行動上已露出馬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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