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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五


  毒魔尚天,天下用毒的宗師,也是可怕的惡魔之一,鬼面神卻屠殺了毒魔的師兄一門老少,有麻煩了。

  「千真萬確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是……」

  「飛災九刀李大爺。」

  「哎呀……」

  黑影一閃即逝,他驚得毛骨悚然,張口結舌,感到渾身汗毛直豎。

  人怎麼可能比眼睛快?他以為自己真的碰上鬼了。

  飛災九刀!這四個字同樣令他毛骨悚然。

  他在京師威遠鏢局任鏢頭,對有關飛災九刀的事蹟與傳聞不陌生,真不敢相信飛災九刀會出現在數千里外的南陽,可能是飛災九刀的陰魂出現了。

  他急急逃出紀宅,再也不敢來了。

  ▼第七章 獨闖魔窟

  德安府,南北大官道所經的大埠。

  這裏,五年前曾經是名戰場,山東響馬在這裏,擊潰了從安陸趕來的興獻王府衛軍,但沒能把城攻破;響馬對攻堅破城興趣缺乏。

  交通要道上的大城市,通常人口眾多,市面繁榮,也是龍蛇混雜的獵食場。

  這裏,正是鬼面神藍天虹的窩巢所在地。

  出大西門半里地,過通濟橋不遠,一條大道向北伸,三里外便是江湖朋友耳熟能詳的藍家大院。

  通濟橋也叫西門大橋,是往來安陸荊門的要津,過往的江湖好漢,前往藍家大院投帖,認為是無上的光榮,能獲得大豪鬼面神恰好在家接見,更是榮上加榮。

  鬼面神藍天虹是不折不扣的黑道大豪,勢力範圍南抵大江,北達與河南交界的武陽三關,包娼,包賭,走私,甚至敲詐勒索,兼營殺手行業。總之,無所不為四個字,加在他身上錯不了。

  近來,鬼面神極少在家,藍家大院的守護神兼賓館管事大爺的哼哈二將,照例收拜帖但不留賓客。

  江湖朋友消息靈通,都知道藍大爺帶了大批得力的爪牙,以及花重金或憑交情請來的高手名宿,已經進入河南地境,僕僕風塵為擴張勢力範圍而全力以赴。

  吞併河南仁義大爺神拳電劍路武揚的地盤,進行得十分順利,殺戮在許州以南各地如火如荼進行中。

  這是說,他自己的地盤內,也就顯得空虛了些。

  北進的計畫經過多年的準備策劃,南吞的如意算盤也暗中積極進行。

  上次南北火拼妙計落空,他不得不斷然改變計畫,暫時與南面的南毒結好,集中全力圖謀北進。

  所以,除了在大江北岸留置一些必要的人手,防備南毒不守信諾之外,能派用場的人,皆隨他呼嘯北進了。

  飛災九刀就在他後方略顯空虛時,光臨他的山門所在地德安。

  西門大橋雄偉壯觀,五個橋洞,東西橋頭建了石牌坊,車馬行人往來不絕。

  坐騎如果釘了蹄鐵,走在橋上蹄聲清脆悅耳,頗為引人注目。

  飛災九刀一身黑,坐騎也是雄駿的烏騅,鞍後的大馬包也是黑色,頭上的寬邊遮陽帽也是黑色的,連特製的兩尺長竹筋馬鞭也黑得發亮。

  佩刀也是黑的,黑得令人覺得他渾身散發出妖異氣氛。幸好他的臉不黑,而且臉上的神情安詳和氣,沖淡了懾人的不祥感覺。

  烏騅清脆的蹄聲,吸引了路人的注意。

  小馳過橋西的牌坊,前面一乘暖轎速度比他慢,被他跟上了。

  兩名轎夫特別雄壯,而且佩了腰刀。

  前後各有一男一女護轎,佩了劍,分乘雄駿的棗騮,男的英俊,女的俏麗,年約二十上下,同穿孔雀藍綢勁裝。

  男的猿臂鳶肩,女的曲線玲瓏,臉上那不可一世的驕傲神情,他們的來頭必定不小。

  「不許超越!」轎後的男騎士神氣萬分伸馬鞭示意:「急什麼?哼!」

  男女兩騎士的目光,不約而同落在他的刀上。這種沒有裝飾,黑漆漆的狹鋒短刀,造型不起眼,委實不登大雅之堂,既不能嚇人,更不可能提高主人的身分,但另有一種令行家心寒的氣勢流露。

  他居然不生氣,緩下坐騎乖乖跟在後面。

  一里,兩里,三岔路口在望。

  向北的路,是至藍家大院的私有便道,可容雙車並馳,已可算是大道了。

  路旁建了一座涼亭,附近古木修整得美觀整齊,像風水林。

  遠遠地,亭內的兩男兩女看到了暖轎和男女四騎士,徐徐出亭,站在亭口目迎漸來漸近的轎和馬。

  烏騅落後十餘步,亦步亦趨。

  四男女迎至路旁,為首的青面膛大漢抱拳行禮。

  「奉大總管所差,在此恭迎西門宮主。」大漢向尚未放下的暖轎恭敬地說:「在下客院管事曾日芳,敬候西門宮主差遣。」

  轎內傳出三聲輕拍,抬轎的兩大漢將轎放下了。

  烏騅也止蹄,飛災九刀掩藏在低簷寬邊遮陽帽下的面孔,看不見表情,但顯然對「西門宮主」的稱呼極感興趣。

  那年頭,膽敢無狀稱宮主的人,一定是不怕殺頭抄家的特殊人物。

  他不是感興趣,而是知道這位妄稱宮主的是何來路,他對天下名人,所知極為廣博。

  「有勞管事遠迎。」轎內傳出悅耳的嗓音:「相煩領路。」

  「在下遵命。」曾管事多禮地行禮。

  後面,那位男護轎又找上了飛災九刀。

  「看什麼?你還不走?」男護轎大聲說:「你是不是不想活了?」

  「你這混蛋真是豈有此理。」飛災九刀笑罵:「不讓走的人是你,趕人走的也是你,你可真會作威作福,你算老幾呀?」

  美麗的女騎士脾氣比男同伴暴躁,一聲怒叱,策馬衝近就是一馬鞭抽出,要抽破他的遮陽帽,魯莽得毫無淑女氣質。

  他的手比對方長,馬鞭也長些,速度更快得多,竹筋馬鞭電閃而出,讓對方的皮馬鞭搭住。

  這瞬間,轎門掀起,彩影飛出、上升、下撲,香風四逸,彩影依稀凌空斜搏而下。

  女騎士驚叫一聲,手中的皮馬鞭脫手、斜飛、翻騰,迎向下搏的美妙彩影。

  同一瞬間,管事曾日芳也飛撲而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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