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湖海群英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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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哇!我目下最正經不過了,所以對正經的事頗感興趣,其他的事日後有的是時間解決。對勾引良家婦女,我這人從不像急色兒一樣惡形惡相的。呵呵!夏姑娘的所謂正經事,不知是否對我有利?說啦!」 「請不要過問閻知縣的事。」 「閻知縣的事?」他一愣,像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,問題出乎意外,難怪他發愣。 「你逍遙公子出名的慷慨豪奢,不在乎區區一些值不了多少金銀的枉法贓囊……咦!喬兄,你……你怎麼啦?你……」 逍遙公子的虎目張得大大地,身軀猛然一震,仰面便倒,口中有白沫湧出,倒下就聲息全無。 夏姑娘突然飛躍而起,到了窗臺前,燭火搖搖,幸而並沒熄滅。 她火速探囊取出一包藥末吞服,側首向窗外猛吸新鮮的空氣。 這片刻,她嗅到了淡淡的異香,感到頭腦一陣暈眩,再片刻方神志倏清,服下的防迷香藥物藥力行開了,幾乎被迷香擺平啦! 不用猜,她也知道逍遙公子被迷昏了。 她還不夠精明,自以為是。逍遙公子坐在內面,她在外,迷香飄入室,按理房門是唯一的通路,微涼的晨風從門口吹入,從窗口逸出,如果被迷香弄昏,第一個中迷香的人應該是她,絕不可能是逍遙公子。 如果她聰明,該知道迷香吹入,該是她到了窗口以後的事,逍遙公子是迷香吹入的前一剎那摔倒的。 威麟堡的空靈香,是迷香藥物中的至尊,也奈何不了逍遙公子。 「原來是你呀?」她那明媚的微笑出現了,鳳目中的煞氣消失:「無情浮香可以熏倒十丈內的猛虎。吳大姐,我可沒惹你呀!而且,我又不是男人,你實在用不著對我無情,你該不是有意沖我而來的吧?」 房門口站著一個老太婆,佈滿皺紋的老臉上毫無表情,但一雙銳利的眼睛絲毫不顯老態,像一雙貓的眼睛,在光線朦朧下顯得更明亮。 「我要這個人。」老太婆舉步入室,指指昏迷了的逍遙公子,眼中有戒備的神色:「我不但對男人無情,對女人也不例外,凡是妨礙我行事的人,下手無情。哼!你好像認識我。」 「我當然認識你,你的易容術並不高明。」夏姑娘迎面攔住:「去年三月天,你在荊州誘殺荊州三豪,用的就是今天的老婦打扮。那次我恰好行腳荊州,事不關己冷眼旁觀,知道所有的經過,對你有相當的瞭解。」 「你是誰?」 「你不必知道我是誰。」 「哼!你已經妨礙了我的事。」 「同樣地,你已經毫無理由地用無情浮香暗算我。」 「你不是逍遙公子的隨從?」 「不是。」 「情婦?」 「無情花,你的心和嘴都不要那麼髒好不好?」夏姑娘粉臉一沉,陰森的眼神懾人心魄:「我比你更憎恨世間的人,但我有理性,不傷害無辜。你已經第二次傷害到我了,你得為你的行為負責。」 「哼!你……」 「你不要哼,你名女人三朵花的名號嚇不倒我。你心狠手辣的無情花吳倩武功僅算第二流的,憑真才實學,你沒有什麼好驕傲的。」 「我的事很忙,無暇和你胡纏。」無情花反而軟弱了:「既然你與逍遙公子無關,我不和你計較。我要把人帶走,讓開!」 「咱們只有一個辦法,解開眼前的僵局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誰活誰就帶他走。」夏姑娘陰森地說。 「你……」 「你可以施展無情劍術,用無情迷香相輔。」夏姑娘手一動劍已出鞘向前一引:「我從不使用暗器,更不屑使用下三濫的迷香毒物,憑拳劍收買人命。拔劍吧!我給你公平一決的機會。」 她說的是實情,如果不給對方公平一決的機會,憑她拔劍的駭人速度,劍一出便可將無情花控制住,說不定劍出人倒。 無情花吃了一驚,甚至不曾看清劍是如何出鞘的,反正看到手一動光芒乍現,劍尖已出現在眼前,距胸口不足一尺,陰冷的劍氣撲面生寒,如此而已。 向後退了兩步,無情花這才拔劍出鞘,先前目空一世的傲態一掃而空,換上了極端警戒的神情。 夏姑娘毫不遲疑地揮劍主攻,發出一聲陰冷的低叱,劍發飛星逐月,電虹急劇吞吐,一劍連一劍快速絕倫地點出,毫無顧忌地走中宮正面強襲,攻勢之猛烈無與倫比,強烈的,徹骨奇寒的神奇劍氣,如山洪決潰綿綿狂湧而出,似乎整座外間皆被寒氣所撼動,隱隱的風雷聲,卻又表示出勁道在陰柔中暗隱可怕的渾雄異力存在。 ▼第四章 二君一王 「錚錚錚……」無情花鎮定地封架,將一招防守綿密的雲封霧鎖發揮得淋漓盡致,連封八劍,退出房外仍然不現空隙,有效地遏止夏姑娘的劍長驅直入,甚至曾反經擊回敬了三劍,幾乎奪回主動反客為主,可知無情花的綽號不是平白混來的,江湖道有她三朵花的地位。 退入幽暗的院子,無情花獲得活動的空間,先前侷促在房中有如鼠鬥於窟,力大者勝,有利於主攻的人,現在空間增大,可以閃避迴旋,就可以發揮劍術的神奧精微招式了。 一聲冷叱,無情花抓住反擊的機會了,壓力似乎突然增加了三倍,一口氣狂攻了十餘招,反而把夏姑娘逼得換了十餘次方位,仍難擺脫綿綿不絕的狂野劍勢控制。 一對雌老虎打出了真火,打出了無窮殺機,彼此功力相當,劍術同樣高明,短期間很難分出勝負來,更難作生死一擊的決死拼搏。 屋頂上,先後出現八個黑衣人,看到兩女在飛騰的劍影中奔東逐北,皆感到莫名其妙,不知兩女是何來路,為何在此地狠拼。 他們不想加入,也懶得理會。為首的人傳出一聲呼哨信號,立即有五個人輕靈地跳落。 另三個後下,在房外戒備把守。 五個人進入房中,藉微弱的燭光,看到了昏倒在桌下的逍遙公子。 「咦!這小輩死了?」為首的黑衣大漢訝然叫,身形一晃即至,到了逍遙公子身旁,伸手抓人。 「孫兄且慢!」另一名黑衣人急叫:「即使是死人,也不可大意……」 可是,為首的黑衣大漢藝高人膽大,手已經向下伸出,豈能示怯?哼了一聲,身俯手落。 「哎……」大漢突然狂叫,身軀兇猛地飛翻而起,翻越地下的逍遙公子上空,似乎身軀硬梆梆失去活動能力,飛翻一匝,砰一聲摔了個手腳朝天,鬼叫連天起不來了,好像脊骨已被摔鬆啦!像倒了一頭大牯牛,地為之動。 而倒在地上的逍遙公子,卻在原地站得筆直,神色泰然地用手揮長衫的塵埃,似乎剛才並沒有發生任何事,他站起的情景,其他四個黑衣人竟然不曾看到。 「咦!你……你怎麼……」先前向同伴發出警告的黑衣人駭然驚問。 「躺在地上等死!」逍遙公子俯身拾回自己的摺扇,微笑著輕扇:「天殺的,我逍遙公子真是走了霉運啦!但不知道沖了哪一個該死的值日太歲,禍事沒完沒了,真應了一句話,禍不單行。」 「你就是逍遙公子?」 「如假包換。呵呵!你們是……」 「奉二君一王三信位老前輩所差,帶你去見他們。」黑衣大漢嗓門夠大,氣勢洶洶。 「該死的!又是禍事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早些天,有人把我當死人看待。今晚,兩個又嬌又媚天仙化人似的大姑娘,把我當賭命的花紅,誰贏誰可以把我帶走。你們看,她們還在拼命幹呢!現在,你們又把我當成羊,八個人要將我牽走去見你們的主子。天殺的混蛋!你們簡直豈有此理!太過分了,太過分了,這世間哪還有天理國法人情?混賬!」 最後兩個刻毒的字聲如乍雷,震得燭火也出現閃動的情景。 「小輩!你罵得痛快……」 「宰你們也宰得痛快。」 「你該死……」 逍遙公子突然欺近,右扇左掌信手左右輕揮。 「砰匍……」兩個黑衣人向左右飛摔而起,撞在室壁上屋柱似乎也在撼動,跌落壁根下反射性的抽搐手腳,像即將斷氣的雞。 扇影再次閃動,驀地風吼雷鳴,扇張合之間,全室皆充滿了無可抗拒的潛勁,擊中人體時音爆乍起,他閃動的身影有似逸電流光,好快。 人影突然靜止,室中只有一個人:主人逍遙公子。 五個侵入的人全倒了,五個人都沒有拔刀劍抵抗的機會,襲擊太快太突然,致命的打擊來如迅雷疾風,而五個傢伙毫無警覺,栽得好慘。 房外,進來了少女小孤與娃娃小羽,共拖了三個人入室,那是在房外把守戒備的黑衣人。 院子裏,兩女仍在火辣辣地狠拼,劍鳴震耳,電虹八方閃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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