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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三


  「我們走。」紫衣女郎急急地說,領先匆匆走了。

  「這是什麼人?」復仇客一面拭汗,一面注視著紫衣女郎一群人匆匆上山的背影發征:「一個隨從的武功也如此高明,主人豈不更為可怕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舒雲搖頭:「那位紫衣姑娘,身上流露出一種奇異的、震懾人心的氣勢,一種令人心中凜凜的奇異陰冷氣氛,聰明人最好不要去招意她。對摸不清路數的人,提高戒心就不會吃虧;這位姑娘就是這種必須嚴加提防,不能掉以輕心的人物。」

  「宋兄辦事一向都是這樣小心的?」復仇客語帶諷刺,悻悻然傲態不改。

  「差不多。即使常加小心,有時仍會吃虧上當。」舒雲毫不介意對方的諷刺:「劉兄,吳市吹簫客的下落有線索了。」

  「哦!真的?有何線索?」

  「問問那位拐仙奚隆就知道了。」舒雲指指乾坤手守住的老化子。

  「好,請交給在下問口供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在下堅持要這個人。」復仇客說得十分堅決:「在下有權這麼做。」

  「齊叔意下如何?」舒雲向乾坤手走去。

  乾坤手不住打量復仇客,銳利的目光似要透入肺腑。

  「賢侄,這位是……」乾坤手頗感意外地問。

  「他是復仇客劉長河劉兄。」舒雲替老人家引見。

  「哦!在德平幫助你的復仇客就是他?」

  「是的。」

  「這……好吧!把拐仙給他好了,咱們走。」乾坤手點頭同意。

  「劉兄,人交給你了。」舒雲說:「在下與齊叔要進城走走,目下落腳在東嶽老店,有事請前往賜教,回頭見。」

  「多謝了,回頭見。」

  兩人向城裏走,乾坤手不時回頭眺望。

  「復仇客很透了吳市吹簫客,所以要口供。」舒雲加以解釋。

  其實沒有解釋的必要,在德平所發生的事,他已經將經過詳細向乾坤手說明了。

  「我不管吳市吹簫客的恩怨。」乾坤手信口說。

  「拐仙交給復仇客……」

  「我認為這位復仇客,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。」

  「齊叔之意……」

  「這人那股陰鷙的煞氣,有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力。小子,我要你遠離他左右,越遠越好。」

  「這就是他復仇客綽號的由來。」舒雲笑笑:「一個懷有仇恨的人,那種煞氣是免不了的,齊叔是否杞人憂天呢?他畢竟是站在咱們一邊的人。」

  「復仇客是傳聞中的神秘人物,我對這人十分陌生,犯不著敵視他,何況他曾經幫助過你。我的意思,是這太太過陰鷙,性格陰沉,意向難測,喜怒無常,好惡令人難以估料。而你這小子有時精明,有時又糊塗透頂,性格與他完全相反,走在一起,吃虧的一定是你,所以記住我的話錯不了。離開他遠一點,不要把他看成知心的好朋友,有什麼事必須保留些,絕對不要犯推心置腹的錯誤,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」

  「小侄明白。」舒雲信口答。

  前面便是登封門,泰安州的北門。

  這條登山大道,也就是岱岳大道。

  以往前來泰山封禪的皇帝,皆從這裏登山,因此不但山道雄偉寬闊,而且沿途直觀亭台處處可見。

  後來的滿清皇帝如康熙、乾隆,都曾經前來封禪,留下許多寶物和墨寶,把這條路修得更為出色,增添了更多的建築和名勝。

  但在大明一代,這條路並不怎麼豪華壯麗。

  兩人進城,在岱廟游了半個時辰,在柄靈殿參觀唐槐漢柏。漢柏尚存十餘株,只有一株最大的,約有五圍,樹身已空,枝葉仍茂。

  巨大的唐槐也空了心,人從下面行走。

  據傳說,那株大漢柏右側的怪痕,是漢朝黃巾造反時,曾經想用斧砍倒,斧下血出,因此驚恐而走,那就是當時留下的斧痕云云。

  青山遠在,古木長存,但秦皇漢武,而今安在?人站在這數千年古木下,不由不感嘆人生的短暫渺小。

  遊完廟,出殿到了東山門樓下。

  門稱仰高,三山門之一。

  在門樓側方的小室房,乾坤手示意要舒雲留意附近。游廟的遊客甚多,很難發覺形跡可疑的人物。

  乾坤手從側方繞至小室後面,小院落中正在整枝的一位花匠,冷然抬頭瞥了他一眼,臉色一變!

  「呵呵!西門兄,別來無恙!」乾坤手得意地笑,背著手走近:「看樣子,你老兄剪花修枝怪勤快的,大概心寬體胖真的在納福呢!」

  「鬼的心寬體胖。」花匠悻悻地說:「他娘的!快變成乾魚啦!你來做什麼?」

  「來看望老朋友呀!不歡迎嗎?」

  「你乾坤手最好是死掉,沒有人歡迎你。」

  「我真有那麼討人嫌?」乾坤手笑吟吟地說。

  「一點也不假。哼!你來了,一定麻煩也來了,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。」

  「喲!老朋友。何必說得那麼難聽?」

  「更難聽的我還沒說呢!你最好走遠些,越遠越好,永遠不要到泰安來,我不希望見到你,和你這種人打交道,一點好處也沒有」

  「不要說得那麼決絕,老朋友。不錯,我這人很難纏,像不散的陰魂。老實說,沒事我不會來找你。」

  「有事你也不要來找我,哼!」

  「我來了,是不是?」

  「我當你沒有來。」

  「哈哈!除非你成了白癡。說真的,有事找你……不,有事求你,可以了吧?」

  「我不會睬你。」

  「喝!真的?」

  「半點不假,早年的游魂西門谷已經死了,你所看到的只是一個在岱廟,管理草木的老園丁和差勁的老花匠,你還有什麼鬼花樣好玩的?」

  「你算了吧!老朋友,把豹的毛斑刮掉,仍然是一頭豹,百足之蟲,死而不僵,又道是,狗改不了吃屎。」乾坤手嘲弄地說。

  「去你娘的!」

  「好,咱們來說正經的。」

  「目前我說的最正經也沒有了。」

  「你欠了我一條命的情,沒錯吧?」

  「不錯,你曾經救了我游魂西門谷一條命,並不表示我西門谷必須用命來償還救命債,對不對?」

  「我並不惡劣到挾恩要脅你用命來償債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兩件事。」

  「他娘的,一件事已經夠多了,你……」

  「一件事?我提了一件事嗎?」

  「你不提我也知道,吳市吹簫客一群混賬東西,正在打你的主意。」

  「哈哈!真是狗改不了吃屎。老朋友,謝啦!么魔小丑,跳不了高粱。第一件事,飛龍秘隊首要人物藏身在何處?吳市吹簫客就是該隊的混賬走狗!」

  「在玉皇廟的福裕老店,有多少人就不知道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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