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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〇


  三名紅衣裙女郎,遠在五丈外並立,三支劍遙指向前,但其中沒有承影劍。

  地面,斷裂成碎屑的劍屑散了一地。

  「咦!人呢?」一名老道駭然驚叫。

  除了劍屑,不見其他物品。

  如果有人,必定被五劍所發的劍氣所寸裂,像劍一樣被震碎,地面必定有一堆碎了的肢體血肉。

  什麼都沒有,只有劍屑。

  「這孽障練成了五行遁術。」天罡真人變色的驚呼道:「以金化形,借土遁走了。」

  「師父,可……可能嗎?」另一名老道蠢蠢地問。

  「世間沒有不可能的事。」

  「可是,他……他倉卒間不可能行法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是一種可怕的武技,師父。」

  「不可能是武技。」天罡真人忘了剛才自己所說的話:世間沒有不可能的事。

  「流光遁影輕功,就可以像流光般遁走。」

  「不可能的。」天罡真人第二次說不可能了。

  一名老道瞥了不遠處發抖的葛提調六個人一眼,再注視遠處的三個紅衣女人片刻。

  「你們曾經看到有人遁走嗎?」老道大聲問。

  「咦!你們沒殺死他?」中間那位女人訝然反問。

  「殺了還用問你們嗎?」老道不悅地說。

  「沒看到有人出來,至少不是從本姑娘這一面逃出來的。」女人也用不耐的口吻大聲答。

  「一定逃入莊內去了。」天罡真人咬牙說:「分頭監視,天亮之後,貧道要親自進去把他搜出來。在青天白日之下,貧道不信他的五行遁術,能逃出貧道的五雷天心正法之下。」

  「師父,如果官兵出來……」

  「廢話!官兵出來又能怎樣?什麼地方不能隱身?」天罡真人冒火了:「為師一定要把這孽障搜出來,不殺他後患無窮。」

  「可是,他……他也可以隨處隱身……」

  「閉嘴!分開來監視。」天罡真人惱羞成怒了:「到莊牆上監視,走!」

  ***

  莊南的高粱裏,舒雲扶著乾坤手,不慌不忙向南走,黎明的曙光逐漸增強,天快要亮了。

  「妖道的劍陣真有那麼可怕?」乾坤手一面走一面問,不時轉頭回望。

  十里莊已經遠在三里外,高粱擋住了視線,已經看不見什麼了。

  「是的,五個妖道都練成罡氣了。」舒雲苦笑:「幸好我見機溜走,好險!」

  「老天!妖術加上罡氣……」

  「我不怕他們。」舒雲用堅定的聲調說:「日後,哼!我不會讓他們有行法佈陣的機會。」

  「你不怕罡氣?」

  「他們最好不要惹火我。」舒雲不作正面答覆。

  「你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惹火我,我會送他們下地獄。」舒雲冷冷一笑:「要殺他們並不難,必要時,我也會用惡毒手段的。」

  「刺殺?」

  「刺殺也是手段之一,但我不能用。」

  「正大光明?哼!正大光明用在這些人身上,你不覺得用非其人用非其時?」乾坤手的口氣有不滿。

  「至少,我們不能仿效小人蟊賊的行徑。」舒雲慨然地說道:「齊叔,我宋家的子弟……」

  「你算了!」乾坤手怪腔怪調:「生逢亂世,你宋家又有誰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呀?你知道嗎?」

  「知道什麼?」

  「你多殺一個匪徒,就可以多救一些人的命。如果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,你還是趕回德州去吧!去和你爹保住那船貨物,等著發財好了,何必出來多管閒事,和這些殺人放火的造反匪徒玩命爭雄?」

  「齊叔說這些話,公平嗎?」

  「你這樣酷待自己,又公平嗎?人家千方百計要你的命,而你卻……」

  「算了算了,齊叔。」舒雲笑了:「說來說去,你老人家就知道教唆小侄去殺人,這是你這做長輩的人所該說的話嗎?」

  「我是教你保命的道理,你這笨驢!」乾坤手拍拍他的肩膀:「以殺止殺雖然不是什麼好德行,但此時此地卻是最好的手段。你不殺他們,他們便會放心大膽找你,人數會越來越多,最後早晚會要你的命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

  「小子,換一個辦法,如何?」

  「換什麼辦法?」

  「我擔不起教唆你殺人的罪過。」乾坤手搖頭晃腦。

  「齊叔,別賣關子了!」

  「不殺,廢總可以吧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比方說,弄斷他們殺人放火的手,卸他們騎馬的腿,打斷他們的脊骨等等。這一來,他們就不會越來越多了。他們便會覺得,派人殺你是得不償失最失算的倒婚事。奉命殺你的人也會心驚膽跳,即使是最高明最冷靜的刺客,下手時也會心神不寧,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。」

  「唔!齊叔,值得考慮。」

  「沒有考慮的必要,小子,去做,錯不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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