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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


  「看看名家身手,值得的。」舒雲突然說,身形一閃,從漫天劍影中疾射而出,遠出兩丈外去了,擺脫了劍勢的控制。

  「錚!」他拔劍出鞘。

  女統領不死心,在劍鳴隱隱中狂衝而上。

  「不陪你玩了。」舒雲說,劍突然揮出。

  女統領的劍已經攻到,卻發現對方的劍從自己的劍影下方突入,森森劍氣徹體生寒,鋒尖已光臨右脅,看似不快,但卻來不及收招自保了。

  「丟劍!」舒雲冷叱。

  女統領的劍收不回來,舒雲的劍尖已刺穿衣衫,抵在右脅的要害上。

  「天啊……」女統領像在哭泣:「我……我接……接不下你一……一劍!可能嗎?可能嗎?你……你真的會……會妖術……」

  「你不丟?」

  「噗!」女統領脫手丟劍,以手掩面,臉上全是汗水,渾身在顫抖。

  乾坤手從女統領身後接近,下手不留情,雙掌齊下,劈鬆了女統領的雙肩關節,再扣住雙手反扭,熟練地將人擒住。

  「你小子簡直在玩命!」乾坤手向舒雲說:「這鬼女人的劍術,比那叫陳耀東的什麼天樞七絕劍法霸道數倍。

  「你竟然赤手空拳陪她玩了百十劍,看得我老人家直冒冷汗,你這不是坑人嗎?豈有此理?」

  「呵呵!齊叔,憑她這種身手,還不足以威脅小侄。至少小侄與齊叔在她身後弄走了她的兩個女伴,她竟然一無所覺。

  「憑這一點估計,小侄就敢陪她玩命,領教領教她的劍術和內功修為,似乎並不比那七個鬼女高明,真不知道她倚仗什麼敢去而復來。」

  「總之,愚叔仍然認為不值得玩命。」

  「已經玩夠了。現在,找地方問口供。」

  「問口供你行嗎?」乾坤手怪腔怪調問。

  「行不行不久便知。」

  「你硬得下心腸嗎?」

  「必要時,夠硬的。」

  「那就好。這鬼女人攻了你百十劍,你大概不會對她太仁慈。賢侄,你如果下不了手,那就交給我,乾坤手問口供真有幾手絕活呢!走!」

  三個女人被拉脫了雙手肩關節,制了雙腳的雙環跳穴,丟在壁角並排坐著。

  這是一間簡陋的廂房,點了一盞菜油燈,乾坤手大馬金刀坐在床上,泰然地聽任舒雲問口供,他要看舒雲是否有問口供的才幹。

  「在下給諸位片刻工夫思量。」舒雲在三女面前席地坐下,語氣平和,神態可親,似乎所面對的是朋友,而不是敵人。

  「思量什麼?」女統領反而兇巴巴地說。

  「思量是否應該胡招亂說。」

  「任殺任剮,本姑娘絕不皺眉。要口供,沒有。」女統領沉聲說,真有男子漢的豪氣,似乎忘了自己是女人,女人表現豪氣並不適宜。

  「姑娘,你並不真的勇敢。」舒雲的口氣更溫和了:「一個真正勇敢的人,是不會棄劍受擒的,寧可自殺絕不受擒。我也是一個並不勇敢的人,所以多少瞭解一些並不勇敢的人的心理狀態,知己知彼,不曾離譜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我會逐一盤問,先弄昏兩個。」舒雲笑答可掬:「最後三人對證,就可以知道誰的口供是真的了。真的,立即釋放;假供的人,廢一手一腳。」

  「我乾坤手是老江湖,人老成精。」乾坤手忍不住接口:「誰敢胡亂招供,休想瞞得了我老不死。諸位最好不要自討苦吃,廢掉一手一腳,如果是我,我寧可死掉。」

  「現在,思量的時辰已到。」

  舒雲聲出手動,伸手用食中兩指一敲女統領的印堂,女統領渾身一震,往壁上一靠,失去知覺。

  只留下一個姿色不差的女人,驚恐地瑟縮在壁下發抖,眼中有絕望的神情。

  「你這位主事人貴姓芳名,姑娘可否見告?」舒雲向女人問,語氣同樣溫和。

  「她……她她……」女人幾乎語不成聲。

  「希望你不要自誤,放聰明些,姑娘,用假話搪塞,被毀的人一定是你,弄斷一手一腳的大筋,那光景姑娘可想而知的。」

 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
  「不招,立即行刑,絕不留情。」舒雲說得心平氣和,但話意卻可令人心底生寒:「你們一而再向在下明攻暗襲,在下有權向你們報復,取口供而不取你們的性命,已經夠情義了,你願意從實招供嗎?」

  「我……我招……」女人崩潰了。

  「我在聽。」

  「她……她姓石,叫石三姑……」

  「哦!心如鐵石石三姑!」乾坤手訝然叫:「難怪身手如此了得。」

  「她是你的什麼?」舒雲往下問。

  「是我們的統……統領。」

  乾坤手吃了一驚。舒雲也臉色一變。

  「賢侄,咱們中了大獎。」乾坤手變色說。

  「真是見了鬼啦!」舒雲搖頭苦笑。

  「你……你知……知道我們?」女人驚然問。

  「知道,但所知不多。」舒雲呼出一口長氣。

  「我們是……」

  「響馬飛龍秘隊的諜探。」

  「是……是的……」

  「驚鴻一劍真入了你們的伙?」

  「我不知道,只知道敝長上已護送他的子女北上,去見本隊的大總領去了。」

  「那你們還留在此地有何圖謀?」

  「趕走官府的人,嚇走驚鴻一劍的朋友。」

  「唔!這就怪了。」

  「我們只知道奉命行事,上面的決策,我們從不過問,也不敢問,只知奉命執行,不問其他。」

  「如此說來,你們的兵馬必定住這條路上來了?」

  「可能是的。好像聽說秋家的子弟在城中作內應,裏應外合破城,大軍南下攻濟南。」

  「沒有什麼好問的了。」舒雲懊喪地整衣而起:「貴隊潛伏在城中的主事人是誰?目下在何處藏身?」

  「目下的主事人,是山東南路提調孫玉,綽號叫孫一刀。至於藏身在何處,只有幾人親信知道。

  「本隊的人,只知道上頭直接指揮的人在何處發令,不會知道另一組人的行動。每一統領管轄五組人,每組人皆不許打聽號一組人的行動。」

  「四海邪神費老邪,是你們這一組的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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