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虎膽雄風 | 上頁 下頁
三五


  刀絕怒吼一聲,撤出鬥場向他衝去,乘機左手疾揚,先扔出一把飛刀,先下手為強。

  曹世奇站在路中間,手中有一把奪來的劍,他身後不遠處,站著驚恐莫名的書生趙國忠。

  奉命處決趙書生的一男一女,大概已經躺在松林裏了,他手中的劍,就是那位男人的。

  飛刀化虹而至,急劇翻騰疾射胸口。

  他竟然屹立不動,站在飛刀的經路上不閃不避,左手一抄,把急劇旋轉的飛刀輕輕抓住了。

  隨飛刀衝到的刀絕吃了一驚,駭然止步。

  「混蛋!你鬼叫什麼?你是什麼人?」刀絕居然不敢冒失地衝上發刀,在丈外厲聲喝問。

  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沒有,曹世奇一伸手,便把識貨的行家刀絕嚇了一跳。

  飛刀速度快如電火流光,幾乎無法看到旋轉的形影,任何一個沒練至刀槍不入的高手名家,也不敢站在飛行經路上硬接飛刀,除非肉掌的確練成了金剛爪,稍有差池,飛刀將貫胸入腹。

  「你不找曹世奇嗎?」曹世奇拋落飛刀笑吟吟反問。

  「對,你……」

  「那就是我,曹世奇,如假包換。」

  「咦!你……」看到目標,刀絕反而心發慌。

  「他娘的!你們真勤快呢!」曹世奇臉上的笑容消失,虎目神光電射,「我怕你們,你們變本加厲窮追猛打,沿途任意殺害無辜,甚至在屠殺誤傳消息的村民,實在令人無法容忍。昨晚我兩耳光把你打昏,不想要你的命,因為我認為你們這些人奉命行事,身不由己值得原諒。今天,我目擊你的殘毒罪地,確知你這種人已人性全失,留在世間,將有更多的人遭殃,所以我要殺死你,一定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就是昨晚……不,你不是,那是一個老太婆,一個……」刀絕更為心驚,幾乎語無倫次,不由自主退了兩步,撲上揮刀的勇氣完全消失了。

  昨晚這傢伙要用刀背,敲斷已被暗器擊中,而且已經倒地的老太婆右膝。豈知耳光及臉,便被打昏不知人間何世,根本不曾看到揍耳光的人,還以為老太婆並沒被暗器擊中,故意假裝倒地戲弄他而已。

  這只是心中的推論,為自己被打昏預訂理由,其實心中疑雲重重,老太婆不可能倒在地上仍然能摑他兩光,除非老太婆的手有八尺長。

  拒絕承認是一回事,心理打擊又是一回事。

  一聲怪嘯,刀絕發出求援信號,心中一虛,求援是唯一的選擇。

  劍絕到得最快,筆絕稍晚一步到達,丟下其他同伴不管了,平時三人的合作極為圓熟。

  「他就是曹世奇。」刀絕用刀向曹世奇一指,「用三才陣困死他。」

  聲落,三人的左手齊動,困死是暗號,其實是三人同下殺手。

  老規矩,三種暗器齊飛,而且是連續發射,真有如滿天飛蝗。

  這三個傢伙的計算敵人的手法,曹世奇昨晚領教過了,幻劍飛仙上了當,他怎會重蹈覆轍?

  刀絕光叫不上,他便知道這三個傢伙要重施故技,用暗器擺佈他了。

  暗器出手,他的劍同時插入地面。這次,他動了,但動的範圍不大,一雙大手像旋風,也像在變戲法,雙腳在三尺圓徑內扭旋,來者不拒,硬抓硬接得令人目眩。

  勢如雷霆的鐵膽,手指一收便勁道全消,順手丟落,再用兩個指頭挾住了一把飛刀。

  鐵蓮子不再用打穴,而是一發便是十顆,像是滿天花雨,每一顆皆可裂肉折骨。

  他像撈魚一樣,雙手左抄右捉,一撈便是四五顆,近身的鐵蓮子把他的手當巢,形成亂蜂歸巢奇景。

  「我讓你們掏出所有的牛黃馬寶,施展所有的什麼狗屁三絕。」他一面快速地接暗器,一面用嘲弄的口吻說,「最後再一劍一個宰了你們,這世間一定會少一些是非,狗養的混蛋,撲上來。」

  刀絕只有九把飛刀,劍絕的鐵膽分量重體積大,只能攜帶六枚,筆絕的鐵蓮子數量多,但發射量也大,而他們都寄望在暗器上,情急便拼發射。結果,暗器告罄。

  曹世奇腳下,三種暗器丟了一地。

  現在他們必須倚靠刀、劍、筆了。

  三方同時猛撲。刀絕是主陣的人,從正面揮刀瘋狂地撲上了,刀氣迸發似風雷,刀光已快得見光不見影,刀沉力猛無可克當。

  曹世奇指示幻劍飛仙四個人應敵的機宜,可知他應付圍攻經驗豐富,應付三才陣被輕鬆自如。

  先一步抓起劍向前衝,輕而易舉擺脫了劍與筆的匯聚點,有向一方強攻的本錢,身形一動便脫出三人聚攻的中心。

  刀光可怖地閃爍,一道電虹突然從懾人的刀光中楔入、逸出。

  劍光僅吞吐了一次,閃爍了一次。人影從刀絕的身形掠過,重現。

  劍絕與筆絕,反而面對著刀絕,因為曹世奇的身影,出現在刀絕的側後方不遠處。

  刀絕前衝三步,突然向前一栽。

  「我……我我……」刀絕被劍絕抱住了,說話的嗓音完全走了樣。

  胸口鮮血噴出,心坎中劍,剖開了心房,這一劍準確得令人做噩夢。

  一劍,神乎其神的一劍,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一劍,大名鼎鼎的刀絕便成了死人。

  「本來我不敢用劍。」還在丈外的曹世奇冷冷地說,「但非用不可時,我將斷然使用。」

  不敢用劍,這是什麼話?

  劍絕將刀絕的屍體推開,發出一聲厲吼,像一頭猛虎受了傷,向獵人作臨死的反噬。

  筆絕也像個瘋子,揮筆狂衝而上。

  燕山三絕稱雄半甲子,三個人情同手足,義共生死,一向在一起同進退,一旦有一個人被殺,激憤像大山般爆發了,衝出時候可怖的厲聲叫吼,其勢驚人。

  同一瞬間,曹世奇的劍向前迸射,爆發出滿天雷電,毫不遲疑劍下絕情。

  滿天雷電其實是震懾對手的花招,陡然風止雷息,電光幻沒。

  「呃……啊……」斜衝出兩丈外的筆絕,發出動魄驚心的厲叫,勉強穩下馬步,然後渾身一震,高舉已經吐出的魁星筆,扭曲著摔倒在地上掙扎。

  心坎中劍,一劍致命,血流一地。

  劍絕摔倒在另一邊,一半身軀滑入路旁的水溝。

  咽喉中劍,喉結裂開,叫不出聲音,劍仍抓在手中,鮮血流入水溝,最後終於全身滾落溝底,在溝底掙扎,像喉被割斷還沒斷氣的老鴨。

  路的一端,幻劍飛仙四個人,目擊三個高手一接觸便生死已判,驚得目定口呆。

  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,目力銳利,拼搏的經驗豐富,竟然沒看清如何交手的。

  曹世奇的劍,怎麼可能在剎那間,三方衝刺都逾電光石火,竟然同時擊斃兩個超拔的高手?

  他手中只有一把劍,居然在瞬息間同時擊中兩高手的要害,按理那絕不可能發生的事。

  「老天爺!他用的是什麼劍術?」張振邦向幻劍飛仙問,嗓間全變了。

  「我也不知道,也沒看清。」幻劍飛仙也駭然變色,「反正比我的幻劍,神奧一百倍。所看到的滿天雷電,光華撩目,到底是那兩道光華將人擊中的,我無法分辨,好可怕。」

  「有他出面,大災禍將不可能發生。」張振邦喃喃自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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