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虎膽雄風 | 上頁 下頁
三〇


  一千兵馬參加搜,也不可能將人搜出,枉勞心力是必然的結果,甚至近乎愚蠢。

  城內城外民宅零零星星,街小巷窄,房舍零亂,任何角落皆可藏匿。

  十幾個自命不凡的高手名家,不屑在骯髒的角落細搜,怎能將一個逃匿的高手搜出?想得到必定白費勁。

  人都先後失望地返回大宅,主事人怒氣方興未艾,開始向三女和五個人,盤詰事故發生的經過,主子面孔令身為外人,而且無償地誠意相助的三個仙女仙姑,大感不是滋味。

  兩批趕到的人,倉卒出動,無暇瞭解情勢,追捕第一,返回之後,這才有機會瞭解詳情,三個仙子仙姑便成了盤詰的對象。

  真有點像審訊犯人,花廳中氣氛相當緊張。

  主事人生得豹頭環眼,留了大八字鬍,年約半百,大環眼似乎有凌厲如刀箭的光芒閃爍,相貌與氣勢,皆比燕山三絕要猙獰凌厲些。

  「在你們的地盤內,居然無法控制一個小輩的行動。」主事人瞭解情勢之後,開始責難,「然後又冒出一個你們毫無所知的老太婆,同樣讓老太婆逃掉了,你們三位法術能玄的仙子仙姑,真能幹呢!哼!」

  「田主事,你不要冷嘲熱諷損人。」靈幻仙姑大概被盤詰的受不了,臉上一陣青一陣白,火終於爆發了,「當然我們無能,奈何不了這兩個人,你的人也不見得如何了不起呀!我們已經盡了力……」

  「閉嘴!女人。」田主事暴跳如雷,「好一個盡了力,你倒會強辯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靈幻仙姑吃了一驚。

  這種凌人的態度,不要說不相關的人,即使是部屬也受不了,那盛怒獰猛的要吃人的神情,怎能用來對付熱心相助的朋友?

  「放著本地一群蛇鼠你不用,分明有意敷衍。」田主事厲聲斥責,「沒把咱們鄭重交代的事放在心上,只顧促使你們的實力,要不就是自己估價過高,認為出面一唬就可讓曹小輩就範,捉不到人,我唯你們是問。」

  心月狐可不是善男信女,她外表嬌柔,骨子裏自負兇狠,性情難測,田主事把她們像奴才一樣苛責,她愈聽愈心中冒煙。

  「姓田的,你混蛋!」她跳起來柳眉倒豎,杏眼睜圓,「唯我們是問?我們欠你的?你是什麼人?」

  「反了!」田主事拍桌怒叫,倏然站起,「你好大的膽子,敢在我面前……」

  「你真無恥。」心月狐也拍桌而起,「我們受三郡主之托辦事,我們不認識你。幫助三郡主是沖著師門情分,我們沒拿你們一文錢好處,你憑什麼如此囂張?等你們真正造反成功,你的主子做了皇帝,你也不配在我們面前無狀,你是什麼東西?」

  「賤女人你給我聽清了,我就是有權指揮你們的人。」田主事大環精光極為懾人,嗓音提高了一倍,「要本部容許你們在京師以南三府生存發展,便已奠定了主從關係,你的人必須聽命行動,不容許任何人違抗……」

  「這混蛋失心瘋吃錯了藥,忘了他是啥玩意兒。」心月狐一腳踢飛了坐椅,「姐妹們,我們走。」

  「大膽!我不相信誰敢走。」田主事厲聲叫。

  一聲劍吟,心月狐拔劍出鞘。

  靈幻仙姑也忍無可忍,也移位亮劍。

  「你們已無可理喻。」性情最好的巧雲仙子也苦笑著撤劍,「田主事,你不是來催請我們幫助你捉仇敵的,而是要多增加一些仇敵,我們在三府生存發展,與你們山東風馬牛不相及。你們也是見不得人的組合,我們還不至於成為叛逆組織,在面前抖威風,你即使不算愚蠢,也笨得無藥可救了。你們如果打江山能成功,那一定是老天爺太偏袒你們,憑你們這種人才,要想成功,不啻癡人說夢。不要妄想攔阻我們離去,三郡主該告訴你,我們有些什麼能耐。」

  三人加上四侍女,七個皆已盛裝待發。

  她們本來就參加搜索曹世奇的行動,各種法寶皆已承受身攜帶,七比十一,在數量上也不至於吃虧太多,田主事並沒有多少優勢,只憑主子的威勢窮神氣而已。

  陰風乍起,燭火明滅不定。十一個男女,四面一分急撤兵刃。

  田主事的混元撼山掌力,竟然遠及丈四五,簡直匪夷所思,而且連環發掌威力不減。

  可在體外丈五左右傷人的掌力極為罕見,因為掌以大面積態勢發出,極易消失,以一線方向發出的指力不易散失,傷人於丈五六並不算超等絕技。

  掌勁與迎面旋來的一陣陰風接觸,迸發出怪異的呼嘯聲,然後一洩而散,如泥牛入海,自行溶化消散了,沒擊中任何物體。

  第一道激光飛起,第二道隨即破空。

  「住手!你們幹什麼?」嬌叱聲震耳,直撼腦門,令人猛然一震,平空產生昏眩感。

  青虹從廳外射入,與兩道激光接觸,像是爆發出兩聲金鳴,青虹與激光倏然隱沒。

  搶入十餘名男婦,領先入廳的是三郡主。

  發射青虹的人也是她,及時擋住了激光。

  激光不是心月狐的誅仙劍,她的誅仙劍,已被曹世奇毀掉了。

  是靈幻仙姑的另一支妖劍,以田主事為目標。

  假使三郡主晚來一步,田主事也許有恃無恐,擋得住妖劍,其他的人很可能受到波及,難免會造成死傷,情勢就難以收拾了。

  陰風徐止,燭火恢復原狀,滿廳通明。

  「三郡主,你的這位田主事欺人太甚。就算我姐妹不知自量,妄想攀龍附鳳自取其辱,罪有應得吧!好來好去,我們要走了。」

  「夏英,怎麼一回事?」三郡主向靈幻仙姑問,名義上靈幻仙姑是心月狐的師姐。

  「你叫他說。」靈幻仙姑指指田主事。

  「她們誤事……」田主事搶著說。

  「誤事?」三郡主總算不糊塗,不先責備靈幻仙姑,「誤了你的事?按行程,你大約該在一個更次左右,可以趕到這裏,會發生什麼大事故?你說說看?」

  田主事其實所知有限,所有的事故經過,都是從靈幻仙姑口中知道的,連燕山三絕受挫的經過也不曾目擊,挨了揍的刀絕也說不出所以然來,當然含糊地三言兩語帶過。

  「她們有李堡主一群地方實力足、地形熟的人不加使用,坐待曹小輩輩任意來去,分明有意敷衍,有意與曹小輩虛與委蛇,誤了我們的大事,罪不可恕。」田主事最後說,說得理直氣壯。

  「你們派人去找李堡主來,再聽他怎說。」靈幻仙姑暫時不想分辯,氣憤填膺憤然坐下,劍仍在手,坐下怒火仍旺。

  緊跟在三郡主後的人,是一位丰神絕世,年輕英俊,而且洵洵溫文的書生型文士,雖穿了青衫文質彬彬。

  但所佩的劍卻沉甸甸分量不輕,真正的寶劍級殺人利器,不是掛劍遊學用來做裝飾的舞劍。

  「夏小姐,由你口中說出豈不省事?」年輕書生笑容可掬,不像一個練了武功的人,「田主事的話,可說漏洞百出,恐怕連他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,他自己也不明白呢!單方面的說辭已經難以自圓其說了。」

  「石參贊,你這話有何用意?」田主事氣虎牙直翻大環眼,但卻不曾流露倨傲自負的神情,神色間甚至有點畏怯,雖則說的話仍有傲意。

  「沒有用意,我只是點出事實。」石參贊臉上仍然笑容可掬。

  「什麼事實?」

  「事實是你在燕山三絕幾個人,先一步到達之後,才匆匆隨後追趕一個老太婆,搜城耗了一個更次,剛剛失望地返回的。你什麼也沒看見,什麼也沒發現,你所說的事,都是夏小姐她們告訴你的,沒錯吧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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