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紅塵碧玉 | 上頁 下頁
七一


  「長上請退。」警哨拔劍從側方逼近:「屬下用劍來對付他。」

  「最好要活的。」他沉聲叫,退後兩步。

  「他死不了!」警哨大叫,劍突發龍吟飛射。

  表面上是揮劍進攻,其實劍未出,左手已暗中先發射三枚淡淡的電虹。

  鬼面人竟然看到了幾乎不可能看到的快速暗器,向左一閃。

  三枚暗器落空,鬼面人的閃向,恰好在另一名警哨勢力範圍內,相距不足八尺,伸手可及。

  「你是我的。」這名警哨興奮地大叫起來,聲出劍發,鋒尖一動,便到了鬼面人的左脅下。

  「桀桀桀……」

  鬼面人的怪笑依然不停,似乎發笑不需換氣呼吸,笑聲綿綿不絕,從照面到警哨發動攻擊,這期間笑聲不曾中斷。

  劍擦鬼面人的背脅而過,連黑袍也不曾受損。

  「啪啪啪啪!」四記耳光聲暴起。

  「嗯……哎……」警哨狂叫,仰面便倒。

  不但挨了四記快速絕倫的耳光,胸口也挨了一掌,焉能不倒?

  「咦?」吳錦全吃了一驚,他跟來的三名暗哨,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怎麼可能在出劍攻擊時,被四耳光揍倒呢?那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。

  驚並不影響他的反應,隨著驚叫聲,聲到、人到,劍氣陡然迸發,行雷霆萬鈞的致命一擊。

  「桀桀桀……」怪笑聲更刺耳,黑影一閃即沒,從劍尖前逸出,穿亭而走,怪笑聲漸漸遠去,似乎眨眼間便遠出百十步外,令人難以看到形影。

  「不能追,這傢伙可怕!」他及時制止另兩名警哨追趕:「追不上的,這是輕功中最高明的流光遁影奇學,回去再說!」

  「這混蛋是示威來的。」抄至亭後阻截,卻慢了一步的警哨咬牙說:「長上,這混蛋是咱們的心腹大患,圖謀須及早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他憤怒的表情顯而易見:「我會把他的老根挖出來,哼!」

  四人一走,鬼面人重新出現在亭前。

  不遠處的草叢中,也出來兩名穿夜行衣的大漢。

  「已可以證實,吳錦全與搜魂公子無關。」鬼面人取下人皮面具,是李宏達:「突然以神劍殺著下毒手,可知他對搜魂公子懷有戒心和恨意。」

  「可是,我們確是發覺的輕功超絕的人影,消失在衡山客棧的南面民宅附近。」一名大漢說:「至少,衡山客棧附近確是隱是莫測高深的人物。」

  「各路人馬的虛實,咱們多少已有些眉目,唯一缺乏線索的,是搜魂公子這一路人馬。」另一名大漢鄭重地說:「也是唯一為昨們添麻煩,造成傷害的人馬。今後,請不要單獨行動了。」

  「我知道,我會小心的。」李宏達脫下長衫挾在脅下:「我如果不動,反而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,就會有不少人像餓狼般伺機而動,主動權反而操在他們的手中了。你們,如非必要,切記不可被人盯上而暴露行跡。」

  三人從園的西南角撤走,與吳錦全撤走的方向相同,假使有人跟蹤吳錦全,便落在三人追蹤下。

  ***

  奪命一枝春不是單獨來住店的,同行有兩個年近三十的俏麗女人。

  她不知道這兩個女人的來歷,只知道吳錦全身邊眾多女人中的兩個,自稱春花和秋月,姓沒提。當然,名也是假的。

  吳錦全身邊的女人,幾乎全是年輕貌美,而且武功修為難測,極為神秘的人間尤物。她奪命一枝春是江湖名女人,自以為是人間絕色,但在這兩個女人面前,她就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。

  不但臉蛋五官差了一截,噴火的身材也令她自嘆不如,嬌艷的魅力更差了一大段距離,這兩個女人才稱得上人間尤物。

  她總算明白,吳錦全一直沒對有所表示的原因所在了,在吳錦全面前,她這個江湖艷姬毫無特色,那能與吳錦全身邊的美女相比。

  春花秋月兩個美女,對她的態度倒還和氣,名義上是吳錦派來協助她的人,是她的助手,其實卻是監視她的人,她的主子。

  兩女睡在外間,她睡在裏間,與李宏達的臥室隔了一扇牆。這裏土磚很厚,本身的隔音隔熱的功能,鄰房如果有動靜,鄰室不可能知道,除非敲擊牆壁,事實上聽不到鄰房的聲息。

  三更天,秋月藏身在房門後,門開了一條小縫,可從門縫看到外走廊上活動的情形,鄰房如果有人出入,全落在秋月的有效監視之下。

  李宏達的客房,一直毫無動靜,天一黑就不見李宏達進出,連店伙出絕跡不至。

  剛聽到的有異聲傳入,院子裏已接二連三出現了幾個夜行人的身影。

  她立即發出信號,驚醒春花和內間裏的奪命一枝春,立即悄然拉開房門尺餘,閃身鑽了出去。

  「得很得!」三聲輕響,有人彈指發聲。

  她心中一寬,長身而起,身形一閃,便到了站在院中的五個人面前。

  「見過長上。」她躬身行禮,用男人的禮相見。

  「有何動靜?」為首的人是吳錦全。

  「回長上的話,毫無動靜。」

  春月和奪命一枝春先後奔到,行禮如儀。

  「他一直都沒有出來?」吳錦全反指指李宏達客房。

  「是的,而且早早熄燈。」秋月說。

  「也沒有人去找他?」

  「沒有。」

  「你們小心了,我那兒來了人。」吳錦全說。

  「竟然有人打擾長上?」秋月一怔:「是何來路……」

  「不知道,可能是搜魂公子。等片刻你們找他,他如果在,就沒有嫌疑,證明他不是搜魂公子。」

  「遵命!」

  吳錦全不再逗留,帶著隨從走了。

  爾虞我詐,互相提防。

  經過這場事故,雙方暫時釋疑,認為對方不是搜魂公子。

  這種單扇的房門,不易從外面撬窗,因為有一邊被門閂固定了,無法抬離門臼。

  奪命一枝春不想多花工夫撬門,她撬窗。

  李宏達的客房也有內外間,她是一個美的女人,夜間在旅舍撬窗進入單身男旅客房間,畢竟不是甚麼光彩的事,尤其她是一個艷名四播的江湖浪女,很容易讓人誤會她忍不住寂寞而來打野食。

  剛用火摺子點亮外間桌上的油燈,內間便傳出李宏達的怪笑聲。

  她反應甚快,急急打開門,讓春花和秋月兩女進入,她知道自己一個人,應付不了難纏的李宏達,不論鬥智或鬥力,她都差的太遠。

  「怎麼回事?」,內間出來了李宏達,上衣還沒穿妥當:「是你呀?呵呵!晚上男人子時難過難挨,想不到你這艷女人出同樣不好過,所以來找……咦!還帶了同伴呀?好,美女愈多愈好,今晚正好有機會做皇帝……」

  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,據說每晚都有好些個嬪妃伴宿,所以嫖客叫幾個粉頭度春宵,謔稱做皇帝。

  李宏達說話缺德,把奪命一枝春三個女人當作粉頭,他那流裏流氣的神情,委實令稍有自尊心的女人光火。

  他向側一閃,燈火搖搖,巧妙地避過抓來的一雙玉手,玉手帶起的潛勁陰寒徹骨。

  是秋月,閃電似的一抓落空,大感驚訝,忘了繼續發招攻擊。

  「好傢伙!九陰追魂爪,你想要我的命呀?」李宏達半真半假地怪叫:「你這種陰功用在床上,不動一個死一個才怪。」

  「你少給我刻薄貧嘴。」秋月的粉臉佈滿濃霜,黑亮的鳳目冷電湛湛:「你還不配扮登徒子惡棍。」

  「唷!那你為何又扮獵野食的蕩婦?」他仍然嘻皮笑臉,惡性不改:「我是個孤身的旅客,你們半夜三更闖入我的客房,你要我扮甚麼聖人來對待你們?你看我有一點像聖人呀?」

  「該死的,你……」秋月脫口咒罵,又想衝進動手,激怒得快要爆炸啦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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