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風雲五劍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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菁華向這兒奔來,說道:「這位大嫂神智已昏,先擒下她方能替她治傷。」 「交我辦。」玉琦說,扣指一彈,一縷勁風射中池縑章門穴,她立即扔劍伏倒。 玉琦在四面轉了一圈,回來說道:「巴天龍可能由處州逃了,地下留有足跡。」 菁華解開了池縑的衣衫和褪掉下裳,玉琦不敢近前。姑娘一面替她敷上東海的金創藥,一面說道:「是金梭所傷,連中兩枚小梭,巴天龍這惡賊好狠。」 玉琦問道:「創口致命麼?」 「不太重,但內腑亦被震傷,相當棘手。」 「可曾感染了奇毒?」 「這倒沒有。」 「你用布裹住她,我抱她上路。」 *** 他們在處州一住三天,浪費了三天光陰,在等候池縑度過危險關頭,漸漸痊可。 這三天中,池縑告訴玉琦,她姓吳,名秋華,太湖人氏。這次她和乃妹吳冬梅,遠赴溫州探訪遠親,豈知在路上竟與巴天龍三賊遭遇,乃妹失蹤被擄,她也挨了巴天龍一金梭云云。 她表情貼切地將自己的事說完,轉而詢問玉琦的去向。玉琦當然不傻,他說自己是追逐巴天龍而來,目前正要取那老狗的性命。 池縑也不多問,低聲下氣巴結菁華,她要與菁華攀上交情,方能進一步接近玉琦。 玉琦不能久等,他必須和姑娘啟行。第四天,他兩人結束一切,準備在一天之內趕到溫州。 吳秋華已能上路,她可憐兮兮地要求與兩人同行。看了她那楚楚可憐的勁兒,玉琦不但答應送她到溫州,而且還慨允日後為她留心,見到了巴天龍,替她索取乃妹吳冬梅的下落。 從處州沿江而下,道路一直向下徐降,行走起來,倒是毫不費勁。 吳秋華衣物已經全部失去,只留著身上的兵刃八寶囊,還有一個水囊和食物包。她的衣褲,是穿菁華的。菁華的身材,沒有她豐滿,衣衫一繃緊,她那要命的曲線,更是一覽無遺,令人驚心動魄。 午間,他們到了青田。吳秋華傷未大癒,一路都是菁華照顧她的,到了青田,她已感到支持困難了。 青田打尖之後,續向下走。走不了十來里,兩旁的飛崖絕壁,夾住一條小河甌江,小徑在河的左岸,人走在小徑上,下有滾滾江流,上面峻崖峭壁,人跡罕見,憑空生出無比空虛和蒼茫的感慨。 「哎……」吳秋華掩住脅下,臉色蒼白,發出震人心弦的淒喚,渾身顫抖,無法舉步了。 「吳大姐,你支援不住了?」菁華驚問,扶她在河邊一塊大石旁坐下了,關心地替她撫摸著脅下。 吳秋華靠在她肩膊上,咽哽著說:「腹中疼痛,渾身脫力。好妹妹,耽誤了你們好些天,真抱歉。你和楊大哥先走一步吧!我會慢慢走到溫州的,沒有多遠了,千萬別因為我,而耽誤你們的重要大事。」 玉琦在一旁接口道:「吳姑娘,距溫州只有八十里左右,姑娘試想,我兩人豈能半途而廢,將你留在此地麼?」 「楊大哥雲天高義,小女子銘感五衷,可是委實支援不住,為恐耽誤……」 菁華打斷她的話,接口道:「別說了,我們先歇會兒。」 玉琦向下游望去,河床愈向下愈寬,水色略渾,雖是初春,水勢仍有點洶湧之象。 遠處,三五點帆影,在雲沉沉的天幕下,顯得孤立無助,而又極端的淒涼。 吳秋華倚在菁華肩上,嬌喘吁吁地說道:「唉!如果有一條船,省事多了。」 玉琦道:「是啊!等會兒到前面村莊試試運氣,也許有人會為了重酬,用船送我們到溫州呢!」 菁華鼓掌道:「如果找得到小船,可由我來駕駛,到溫州至多需兩個時辰,不必勞動雙腿了。」 玉琦突向她招手,站在河邊向上下凝望。 她讓吳秋華靠在石上,到了玉琦身畔,偎近他問道:「哥,有事麼?」 玉琦用傳音入密之術問道:「溫州你定然不陌生,是麼?」 「是的。但溫州以上這段路,我卻不熟。」她也用傳音入密之術答,意在不讓第三人聽到。 「到溫州的大路,該以這條為大路囉?」 「不!到溫州有水陸兩途。水路是從定海(今鎮海)港出海,經普陀南下。陸路則走四明、天臺、括蒼、雁蕩,再沿海岸南下到溫州。哥,你問這有何用意?」 「我只感到奇怪,賊人既然聚會玉環,為何這條路上不見有賊人,連巴天龍也失蹤了,豈不可怪?」 「這條路本就極少人走,平時只有傳差信使往來;賊人們定然走杭州到定海,上玉環島的船南航了。」 「你在溫州可以找到幫手麼?」 她傲然笑答道:「只消一聲暗號,可以召來上百好漢。」 「我們先找船,免得吳姑娘震動內傷。假使不是她,我們早到玉環島了。到溫州之後,你安排她吧!」 「不!我不能安排,免得洩底,讓她自去想辦法。」 菁華回到吳秋華身旁,仍然扶持著她,說道:「希望晚間能趕到溫州,等會兒我們到下遊村子裏找船,不會找不到的。」 「但願如此。蒙二位臨危援手,更護翼到溫州,此恩此德,沒齒不忘。」吳秋華哀怨地說完,一面解開水囊,向菁華一遞說:「趙妹子,在溫州不知兩位要耽擱多久?」 「不會太久。啊!吳姐姐,你先喝。」 「別客氣,你先喝些。」 菁華確也有點兒渴了,不再客氣,咕嚕嚕喝了幾口,方將水囊交給吳秋華。 吳秋華喝個夠,收起囊,說道:「趙妹妹,走吧!」 三人重行上路,不久便看到了河岸邊的一個小村莊。 菁華喝了水囊的水,起初似乎毫無感覺,漸漸地,卻無端泛起了一些兒煩惱,感到有點困倦起來。 *** 村子不大,河灣旁泊著五條單桅帆船,灣岸上,還有五六艘三桅船。 三人一到村口,便看到一條單桅帆船上,有兩個女人和兩個身穿破棉襖的中年人,正在收拾船隻。 姑娘感到有點兒困倦,確是想乘船,她站在村口碼頭上,用土話向船上叫,大概是與船上人交涉。 船上兩個中年人,也用土話嘰哩咕嚕好半天,最後將船拉上了錨,靠向碼頭。 菁華喜孜孜地說:「好了,交涉好了,三兩銀子到溫州,我給他們五兩。準備上船。」 船靠在碼頭最外端,碼頭像座跳板。菁華在前,引導著吳秋華上船。玉琦斷後,一步步向前移。他是個旱鴨子,但並不害怕;他可以憑藉絕世神功,在水面踏波而行,雖然支持不久,但他毫無所懼。 剛踏上船舷,腳還未落實艙板,菁華只覺得頭有點暈,身形一踉蹌,幾乎栽下船去。 船上兩個中年人趕忙伸手相扶,將兩女接上船,兩個村姑也慌忙將兩女接入艙中。 玉琦一躍上船,只覺立腳不太穩;這對他是新奇的嘗試,沒留意菁華困頓的神色。 船立即啟行,不久風帆骨碌碌上升,船順風順流,向溫州如飛而駛。 艙中,菁華想掙扎而起,可是力不從心,只感到渾身無力,想酣然入夢,卻又不想睡下,除昏昏然外,沒有其他的不適。她向外叫道:「哥,我有點困倦。」 玉琦大驚,這豈不是異事麼?按今天的行程和沿途景況,一個修為有素的人,沒有困頓的理由。 他不顧一切,不避嫌疑奔入艙中,將包裹擱在一旁,在菁華身旁坐下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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