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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二十三章 一招傷敵 小花子彭霄說到「交代後事」四字,神色亦為之黯然。 兆祥想起玉琦救他和元真兩人,被逆經分脈手法所制之事,突然搶著說道:「彭叔叔,玉琦大哥功力超人,可解逆經分脈的歹毒手法,天盲叟的手法有何難哉?」 小花子張口結舌道:「逆經分脈手法。那是太清妖道的不傳秘學哩!琦侄竟然能解?」 茜茵姑娘笑著接口道:「當然能解,不然怎能在虎爪山名震江湖?」 玉琦笑道:「確是曾經解過祥弟被制的穴道,也確是解了逆經分脈所下的毒手。彭叔,事不宜遲,借一步,讓小侄先檢驗一番,看看是否能解。」 他領先入林,請兆祥兄妹在外戒備。小花子半信不信地跟他走,走了五六步突然停住發話道:「說起虎爪山,我倒想起一件事。那些不知來歷的人物,替琦侄起了一個綽號。哈哈!你們猜猜看。」 姑娘噘著紅艷艷的小嘴兒說道:「彭叔,你別打啞謎好不?」 小花子一伸舌頭,笑道:「你急著了哪!別慌,我說。他們很缺德,竟叫他做『狂獅楊玉琦』,說他憨不畏死輕生,守那一文不值的『義』字,是個狂人,大有乃祖遺風,所以叫狂獅。哈哈!狂得好,這狂字用在這兒,倒是另有意義。小花子認為,這綽號不壞,真的不壞。」 兩人進入林中,不久,兩人欣然而出,一出林,小花子欣然大笑道:「哈哈!小花子這條命,被琦侄的兩隻手,硬從鬼門關上抓回來了,咱們該大幹一票了。」 姑娘也笑道:「怎麼?彭叔要幹黑道買賣了?」 小花子瞇著眼睛笑道:「姑娘,別在雞蛋裏剔骨頭好不?咱們的買賣大著哩,以你們的絕學做本錢,以我小花子的江湖經驗賺利,相信定然無往而不利。」 玉琦問道:「彭叔,咱們是否可以立即前往開封?」 「不!咱們先往滎陽南郊,拜會酒仙印老前輩。」小花子撿回性命,改變了主意了。 兆祥問道:「印老前輩還在人間?」 「怎麼不在?只是他躲得隱秘,江湖知者不多而已,小花子也是極少前往,不知他近況怎樣了。」 玉琦將座騎牽出,說道:「那就快走,希望能在入暮前見到他老人家。」 小花子笑道:「趕得到,印老前輩隱居之處,在滎陽南郊十八里群山叢中,由這兒前往,只須兩個時辰。」 玉琦將韁繩遞過道:「彭叔請上馬。」 「不,小花子兩條腿還管用,你上。」 玉琦縱上馬包坐下,笑道:「小侄坐這兒,彭叔快上。」 小花子只好一躍上馬,一抖韁,馬兒奔出官道,他說:「算啥子輩分?把十七歲的小花子叫老了,真糟糕!走啊!咱們一面走一面談。」 三匹馬並轡而行,細訴從頭,不免感慨係之。小花子從七歲起,便追隨師父奔走江湖,江湖閱歷經驗之豐,自不待言,玉琦不啻得了一條強而有力的臂膀。 說起了無為幫,小花子道:「無為幫的總幫主,是否即為太清妖道,仍無確證,但他的大弟子逍遙道人,確是清字壇壇主,家元兄那晚也心疑你是世群公的後人,所以扮妖怪救你,本想回頭找你,豈知你已失蹤。後來在秘室道中,你與逍遙道人拼劍,那雜毛竟用上了無情劍法,彭叔正在暗中留了神,故而斷定雜毛就是太清妖道的門人。」 兆祥接口道:「怪事!太清妖道乃是黑道中第一名高手,他的門人怎會如此膿包?琦哥那時的功力,只可稱馬虎兩字,竟也能接下雜毛一記無情劍法絕學,豈不可怪?」 小花子道:「太清妖道共有四名弟子,依次是逍遙道人妙如,鐵拂塵妙真,陰風散人妙聖,流雲子妙賢。四人中,妙賢妙聖功力超人,據說大有青出於藍之概。最糟的是老大逍遙道人,這傢伙好色如命,見酒如蒼蠅見膻,被酒色掏空了。那晚他如不使出無情劍法,恐怕還得吃癟在琦侄手中。妙聖妙賢至今未見在江湖現身,聽說這兩個傢伙十分可怕,日後見面,你們得特別小心。」 玉琦接口道:「虎爪山那批人,因何與我們為難,至今小侄仍百思莫解,難道他們也是與太清妖道有關?」 小花子搖頭道:「可惜!小花子不在場,無法揭他們的底。聽你所說,主要的可疑人物是百毒如來,但那禿驢確與無為幫勢同水火,不會聚在一塊兒。至於三靈,也不是主要的幫兇,委實令人迷惑。」 姑娘問道:「神劍書生是何來路?」 「神劍書生出道不早,是三靈之徒已無疑問,恐怕他暗算琦侄,乃是為了……為了……恕小花子直言,恐怕他是為了你們風雲五劍中的兩個女娃兒。」 兆祥說道:「還有那自稱三靈門人的金蛇劍李芳,也是個謎樣人物,功力也不壞,要不是琦哥的神奇劍法出其不意將他擊傷,我和茵妹也接不下哩。」 「金蛇劍李芳,還有一個什麼飛爪歐朋,這幾年來活躍大江和黃河兩岸,據說功臻化境,出沒無常,至於他們是何來路,無人知道詳情。他們的所作所為,亦正亦邪,亦俠亦盜,見過他們真面目的人,少之又少。」 玉琦接口道:「小侄有幸,那晚勝了金蛇劍一招。他的劍確是神物,功力亦高,可惜他一時大意,被小侄擊中一劍。」 小花子問道:「他的面貌可曾被你看清了?」 「奇醜無比,不像是人。」 小花子沉吟良久,老氣橫秋地說道:「他既自稱是三靈的門人,日後會找來的。琦侄,你出現江湖,已成了眾矢之的,希望你隨時留意。」 「小侄理會得。」 午間,他們在滎陽打尖。在他們附近,始終有人伺伏,遠遠地盯住他們的行蹤。 小花子是個老江湖,豈有不知之理?他領著眾人在東門一間遠來老店投宿。 午間投宿,事情大逾常規,盯梢的人弄得滿頭霧水,莫名其妙。 一切就緒,小花子方在內間裏召集玉琦等計議。他說:「等會兒咱們就前往酒仙隱居之處,不用馬匹可以撇開盯梢的暗樁,在店中,咱們除了談談不緊要之事外,不談任何要事。對車船店腳衙種種腳色,全得留意些。走!且看小花子耍耍他們。」 四人結束停當,交代店伙後,逕自出了東門。 *** 東門外是朝陽坊,有官道東下鄭州,朝陽坊之南,有一條小路通往禹州。說是小路,其實也不小。禹州早年曾是韓國的都城,目下直屬開封府管轄,道路四通八達,這條路只是不通驛車而已。 小路攀越五虎嶺東脈,峰巒四起,古木參天,有些地方人跡罕見。 朝陽坊人煙不多,只有七八十戶人家。那年頭,北方不靖,百姓住在城外危險性大,也極不方便,二更一起城門關閉,直待次日五更末鐘樓鐘響,方開啟城門出入,所以極少人住在城外。但這條官道乃是出關塞的要道,早晚趕路的人多,進不了城或者想趕早啟行的人,寧願住在城外。所以這條官道的城市,東西門外仍有人居住,南北兩門則鮮有住戶。 朝陽坊除了官道形成一條大街之外,南北還有四條小巷,南面還有一條小街,街之南就是通禹州的小道,這小道繞城根出南門會合往南之路。 這一帶是中原古戰場,城郊村莊店集不多,出南門不遠便是山區,村集寨圍疏落。 他們一行四人首先往北進入一條小巷。大雪初霽,但彤雲密佈,東北寒風刺骨,連官道上也極少行人,小巷裏更是家家閉戶,人狗絕跡。 小花子領著三人大踏步走入小巷,而他們身後,有兩個身穿老羊皮外襖,彎腰駝背的瘦小個兒,手籠在袖內,皮風帽齊眉蓋耳掩口,只露出雙眼,也正抖索著先後跟入巷中,神色蠻像個孤窮漢子。 他倆相距約十來步,第一個人在巷口,便瑟縮在一家土房子的矮簷下,像在避風,不走了。 另一個則繼續前行,在玉琦四人身後三五十步內彳亍。 四條通道,幾乎都有不同的人巡逡。 玉琦突然輕聲說道:「他們的消息傳得真快!佈置也夠周密。」 小花子低聲說道:「這裏有無為幫的一個分幫,遠來老店是他們的耳目所在地,當然消息傳遞得快。」 姑娘問道:「彭叔,你怎麼領我們住進黑店裏了?」 小花子笑道:「最危險之處,也最安全。除非有絕對把握制我們的死命,他們不會在心臟內舞爪張牙。」 說完,他突然到了一戶人家,「嘭!嘭!嘭!」,把大門拍得震天價響。 裏面有人應聲道:「誰在拍門?」 「辦案的,開門!」 「支呀」一聲,沉重的門扉開了一條縫,有人叫道:「大冷天,你花子太不識相,幹嗎不到城裏大戶人家……」 小花子咧嘴一笑,推門而入。那人怎禁得小花子的神力一推?被他擠入門內。 小花子面色一沉,低聲而清晰地說道:「別叫嚷,不然綑起你來說話。」 「你……你你……」 「無為幫犯了案,你這裏可窩藏有幫中匪類?」 那人變色地叫道:「你……你是官人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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