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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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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十八章 虎穴雄風 在右面山谷遠處,突然傳來時隱時揚的怪笑聲和淒厲如鬼哭的聲浪。可惜這些哭笑聲因為相距太遠,令這兒的人無法聽清,也無法分辨。 後面兩個紫衣人,火速褪下紫袍。土丘後,突然跳上三個白衣人,接取他們的罩袍,有一名到了高個兒身後,親自替他卸袍。 兩個矮個兒兩下一分,再向前大步而進,「嗆啷」一聲長劍出鞘,「唰」一聲六尺軟鞭倏抖。 孤老兒呵呵一笑,撤劍迎上道:「要來的終須要來,輪到我孤老兒應劫了。」他迎向右面那使鞭人。 神劍書生也閃身迎出,哈哈一笑道:「閻王之谷盛會,本書生也應劫一番。」他長劍斜舉,一步步向左面揚劍走近的矮個兒迎去。 土丘後紫影一閃,上來一個瘦長個兒,同一式打扮,手上提著一柄長傢伙,五尺的沉重雙刃斧,他陰森森地說道:「大爺來湊個數,這土丘兒夠寬。」 玉琦垂劍邁步,迎上道:「大爺來了,拼百十招玩玩。」 高個子桀桀笑,單手一揮大斧,說道:「大爺利斧剛磨,正好一試你的脖子硬呢,抑或大爺的斧利。桀桀……」 在梟啼也似的笑聲中,他揮斧直上。 這剎那間,土丘旁和怪石古木間,紛紛出現了三五十名白衣蒙面人。 姜志中哈哈一笑,舉手一揮,菁華四女在土丘之左,姜志中、柏永年、周嵐在右,江湖客和另一位同伴居中,撤兵刃分開列陣,準備一拼。 白衣人並未欺近,只將他們圍住,形同監視,也像是替丘上的四名紫衣人押陣。 高個兒紫衣人脫掉罩袍,緩緩撤下腰中長劍,說道:「老不死,你的護身神功火候也精進了許多。」 恨天翁哈哈一笑道:「雜毛,扔掉你那面罩,讓我老人家看你變成啥玩意了?藏頭縮頸,你算哪門子九大高人之一?」 「老鬼,不用了,反正你知道我知命子今天要取你老命,足矣夠矣!」 「哈哈!老雜毛,今天咱們不期而遇,也算得武林佳話,看看這些年來,誰在打瞌睡把功力擱下了。」 知命子徐徐舉劍道:「咱們並沒有深仇大恨,意氣之爭也不是咱們這種行將入土的人所應為了。今天,你岔出架樑,犯了武林大忌,死到臨頭。但為了珍惜你過去的武林名位,貧道願擔承千斤重責,放你一條生路,請汝撒手回頭。」 「免了吧!老道,你的盛情老不死的心領,難道你不知我恨天翁的性情?喂!你這傢伙怎麼不珍惜羽毛,怎麼竟會聽人驅策,做了人家的走狗?你的主子是誰?能役使你這宇內惡道之人,老不死的倒願見見,看他是啥玩意?我不信他會有三頭六臂。」 知命子正是「樂天知命」的知命子玄丹,一個宇內兇名遠播的惡道,功臻化境,玄門罡氣稱雄武林,而且天不怕地不怕,無惡不作,無所不為,而今竟然甘心掩去面目受人驅策,確也是令人大感駭異之事。 他已進至一丈之內了,厲聲道:「道爺不再和你嚕嗦,你走是不走?」 恨天翁大笑道:「走?哈哈!你當老不死的是何等樣人?不過,要走也是極為容易的事。」 「怎樣容易?」 「你乖乖的滾上山去,讓老不死的把他們送上虎口崖,老不死的再走不遲。」 「老匹夫!你該死,敢戲弄貧道。」 「哈哈!你算哈玩意!想當年三次印證,哪一次不是你輸招?你神氣什麼?哦!原來你已找到了主子,所以用主子來壓人了,是麼?」 知命子惱羞成怒,厲喝一聲,長劍一動,罡風倏發,劍氣銳嘯刺耳,不徐不疾地點出一劍。 「好啊!你的劍術也了不起,已有長足進步哩,雜毛。」恨天翁向左徐閃,諷刺老道。 「老狗接招!」老道怒火千丈,大吼著揮劍一振,這次劍化萬道銀蛇,罩向恨天翁,捷如迅雷。 恨天翁已無法再躲,也沉喝一聲,盤龍拐疾揮,切入劍影之中。 兩人都用上了全力,但聽一陣殷雷之聲綿綿不絕,拐影劍尖在對方全身要害急劇地閃爍、跳動、騰躍,每一招皆是生死一髮的兇狠絕著。 只一照面間,兩人出招拆招各攻十招以上,沒有兵刃撞擊之聲,只有拐風劍氣的爆裂聲發出,地面的雪花,向外激射,三丈內皆有裂膚碎肉的罡風雪雨,令人無法存身,可見激鬥之烈。 這時,行將交手的另三對,也為這場武林罕見的激鬥所驚,全部退在一旁凝神觀戰。 但玉琦心急元真、兆祥之危,只略一停頓便無心再看,雖則他極想觀摩兩人的絕學。 他突然向提雙刃斧的瘦長個兒大喝道:「呔!你也別閒著。」他劍垂左足尖前,斜身急進。 「小狗找死!」紫衣人大吼,「呼呼呼」就是三斧,「吳剛伐桂」、「猛虎踞門」再變「狂風舞雪」,上中下三路全被斧影蓋住,三招如一,一氣呵成,不僅攻勢凌厲,防守之密可說潑水不入,平常人絕不易避開他這三招,別說還手反擊了。這麼沉重的巨大雙刃斧,在他手中似乎輕如鴻毛,罡風內勁卻又發如山洪,確是了得。 玉琦也被他那兇猛的攻襲招勢所驚,長劍徐徐輕拂,無法進擊,退了一步又一步,找不到機會搶攻。 退到第五步,他突然沉喝一聲,左一閃誘斧前衝,右一晃劍芒倏現,等對方揮斧搶攻,他已像鬼魅一般,用幻形步反由左面猱身欺入,一招殺著「銀河飛星」出手。 紫衣瘦個兒剛一斧將玉琦右邊的影子砍倒,突覺左肩一涼,劍氣閃電似的迫到,他大吃一驚,向右一挫,急抬斧刃猛托。 「嗤」一聲,劍從斧刃上驟然一吐一吞,接著賊人狂叫一聲,貼地急退,在三丈外止住退勢。他左肩骨裂了一道大縫,左耳輪也掉了一半,鮮血激射,痛得他齜牙咧嘴。 賊人的功力,比玉琦高得多,一時大意輕敵,也被詭異絕倫的幻形步所惑,砍倒了虛影,反而挨了一劍,可把他嚇了個膽裂魂飛。 玉琦也被雙刃斧向上一崩,震得手臂酸麻,劍向上竟將賊人耳輪帶走了一半。他也連退四步方行止住,無法乘勝追擊。 賊人眼也紅了,怎肯甘心?厲叫一聲,揮舞著雙刃斧狂奔而上。 玉琦對賊人狂風暴雨似的揮斧攻上,毫無所懼,直待賊人奔到切近,方身形倏動。 這次他已搶到主動,賊人形似瘋狂,理智全失,揮舞著大斧兇狠地撲來,已不顧自身的空門大開,給予玉琦最佳的進招機會。 他閃身出劍,突然攻出一招「亂灑星羅」,從容、凝實、飄逸、狠準。這一招本應振出無數銀星,可是這次他看破好機,僅點出三劍,即飛退急撤。 賊人左脅和頸上連中三劍,雙刃斧的飛旋衝勢並未歇止,斧將人帶得連轉三圈,方「叭噠」一聲摔倒在丈外。 玉琦在一旁垂劍屹立,冷然注視著賊人跌倒斷氣。 土丘下的菁華,突對茜茵道:「茵妹,瞧琦哥那一招劍術多好!」 茜茵含笑答道:「是啊!像煞了一代名家氣概,妙到巔毫,手眼心法步五要凝一,風度之佳,值得喝采。」 菁華舉劍嬌喝道:「事不宜遲,我們動手,闖!」 姜志中大喝道:「動手!」 菁華探手入革囊,掌心多了十餘支略帶弧形,色澤淡綠的細小暗器,扣在手中。這玩意叫魚腹針,也叫魚腹刺,細小如繡花針,以內力打出,可走弧形,令人防不勝防,循經脈直沖心室,所經處經脈盡裂,十分霸道。 「茵妹跟我來,闖!」她向前急衝。 殺聲乍起,厲吼震耳,在白雪覆蓋的潔淨山谷內,血肉立將白雪染污。 恨天翁與知命子這兩個宇內高人,在作生死相拼,在他們爭鬥三丈圓徑之內,誰也無法立足,插不上手。看情形,兩人功力相當,三五十招內難分勝負,也許要在三五百招內,方有一人躺下。 孤老兒一支長劍和使軟鞭的矮個兒,也到了拼內力的險境,雙方功力亦相伯仲,一時軒輊難分。 神劍書生則劍發如萬道銀虹飛射,絕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,威風八面氣吞河嶽,將紫衣人逼得只能緊守門戶,極少還擊,逐漸向丘下退去,往一座怪石堆中移。 附近沒有人,最近的一對乃是分水獸周嵐,相距仍在五六丈外,正與一個使齊眉棍的白衣人狠鬥。 神劍書生一面出招緊逼,一面用傳音入密之術說道:「速返報曇宏大師,計畫不可更改。」 賊人也用傳音入密之術問道:「那些人呢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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