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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


  村柵口,出現了另八名老道,有四名挾持著廖姑娘主婢,主婢倆似乎昏昏沉沉,連舉步都不會。該說是被老道架住拖著走的。

  銀衣劍客臉色一沉,哼了一聲。

  于興山也知道情勢不妙,不再理會余豪,往銀衣劍客身側一站,表現了並肩待敵的氣概。

  「金庭道長,你居然神氣起來了。」銀衣劍客狂態又回來啦:「聽說道長的五鬼陰風,名列武林九絕技之首,在下早就有意專程前來向道長請教,只是無緣途經貴地,今日該算是有緣,道長離開了金庭十八福地,在下用不著與貴府翠微居的機關削器玩命了。」

  金庭道人的翠微居,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,有如金城湯池,其中佈滿了機關削器與奇門生剋設備,如不是受到邀請的人,踏入一步亦有性命之憂。

  銀衣劍客的語氣已明顯地表示出,這次前來江左的目的所在。

  姚文仲抓住機會,向臉色已變的余豪打眼色。他知道余豪對廖姑娘頗有好感,所流露的關切神色瞞不了他。

  余豪果然可以稱得上是他的知交,一看眼色便瞭解他的心意。

  兩人抓住金庭道長剛接近銀衣劍客的好時機,不等九老道發動,便同時轉身向村柵口飛掠而走,速度有如流光逸電,奇快絕倫,數十步距離,似乎一閃即至。

  剛通過柵口僅十餘步的八名老道,事先毫無準備,做夢也沒料到有人膽大包天撲來,還以為銀衣劍客與姚文仲等六個人,必定與金庭道人打交道,絕不可能脫身的。

  攻其無備,冒險的人成功了。

  人影狂野地疾衝而至,走在前面的兩老道剛看到人影,剛發現警兆,剛想伸手拔劍,但人已近身,一切反應都嫌晚了。

  「啊……」狂叫聲乍起,兩老道飛跌出兩丈外,跌了個人仰馬翻。

  第三、第四個老道拋出,挾持兩位姑娘的四老道但見人影疾衝而過,打擊已經及體,身驅便被摔飛,挾持著的人易了主。

  說快真快,有如狂風掃落葉,眨眼間,姚文仲與余豪已經各帶了一位姑娘,消失在村內。

  姚文仲抱著侍女小菊,鑽入一條小巷。

  「是迷香,快找冷水。」他向跟來的余豪叫:「前面那一家有水塘,快!」冷水一上臉,兩位姑娘神智一清。

  「那些該死的妖道!」廖巧巧暴怒地叫,這時的她,已經不像一位淑女了,一蹦而起:「他們竟然躲在屋四周施放迷香,我絕不饒他們。」

  「你們是第二次被算計。」姚文仲搖頭苦笑:「咱們在鬥地頭蛇,一切都得十分小心防備意外,他們佔了天時地利人和,不小心太危險了。」

  廖巧巧瞥了他一眼,目光突然變得十分溫柔。

  「謝謝你們。」廖巧巧臉上的神色改變得好快,這時又變成可人的淑女了,但行動卻不像淑女,一躍三丈如飛而去。

  「廖姑娘……」余豪急叫。

  「小姐要回去取劍。」小菊說,也飛躍而去。

  「咱們潛回去看看,知己知彼。」姚文仲說:「測出于興山的底細嗎?」

  「他的攻擊技巧很詭異,武功很雜。」余豪眉心緊鎖:「內力修為超出他的年紀。假設他隱藏了三分實力,這七成的成就已經夠驚人了。」

  「我看得出,你也隱藏了三分實力。」姚文仲說:「他想勝你,還得下不少苦功。走!我希望看看這位銀衣劍客,到底有多厲害。」

  兩人悄然出村,消失在村外的樹林內。

  風掃殘雲似的快速一擊,把金庭道人的怒火澆熄了一大半,九名道人皆目定口呆。

  八名挾持兩位姑娘的老道,一個個頭青臉腫狼狽地爬起鬼叫連天。

  銀衣劍客與于興山也臉色一變,心中暗驚。

  「這兩個人是何來路?」金庭道人大聲問,似乎問自己的道侶,也像是問銀衣劍客。

  「一個叫姚文仲,一個叫余豪。」于興山信口答:「兩個來歷不明,剛出現江湖的高手。哼!我會刨出他們的根來,不然將是江湖的心腹大患。」

  金庭道長現身時,曾經看到于興山與余豪交手的最後情景,還以為雙方閒得無聊交手鬆筋骨呢!這時深感後悔,後悔現身得太早了些。

  「他們是你們的對頭?」金庭道人追問。

  「如果閣下不知道和州的事故,可知閣下還算不得是江左的地頭龍。」銀衣劍客語氣中飽含諷刺:「咱們與他們還不算是對頭,只是對追求女人方面,意見有些衝突而已。」

  「那就一定會成為死仇大敵。」金庭道人陰陰一笑:「天下可爭的事,惟名與色。小輩,你抬出滌塵莊的招牌,有意來江左示威的?」

  「滌塵莊並不是用來唬人的,金庭道長,你心裏明白,不然的話,你豈敢在薛某面前說大話?在下與于兄前來貴地,一方面是順便替南門姑娘辦些小事,一方面確是有意前往姥山,參觀江左群豪會盟的盛況,希望結識一些知名的高手名宿。」

  「你們前來天龍禪寺……」

  「南門姑娘要找不戒禪師,南門姑娘的事,也就是在下的事。昨日在客店,向在下提警告,下逐客令的孫永李強,一定是道長的人了,也是道長所授意的?」

  「不錯。」

  「很好。」銀衣劍客點頭說。

  「什麼很好?」

  「道長名列武林九絕,也是江湖前輩,算得上是江左的領袖人物,向薛某這個晚輩下逐客令,現在,你只有一條路可走。」

  「小輩,你給我聽清了。」金庭道人厲聲說。

  「你不要那麼大聲鬼叫。」銀衣劍客嘲弄他說:「在下耳朵又沒聾,而且在出城之前,曾經在東門外的洗耳池洗過耳朵。幾千年前巢父能把耳朵洗乾淨,在下當然也洗得耳聰目明。」

  「這小輩可惡!」一名中年老道怒極大叫,突然冒失地疾衝而上,手中拂塵猛地迎面抖出,馬尾絲發出破風的銳嘯,勁道十足。

  薛忠身形一晃,大手疾伸,有如電光一閃,扣住了老道的右肩。

  一聲狂叫,老道飛騰而起,手舞足蹈翻騰,砰一聲大震,重重地拋跌出兩丈外,驀爾昏厥。

  「這種貨色,也敢出來丟人現眼。」薛忠退回原地冷冷地說:「金庭道人威名顯赫,卻調教出這種不堪一擊的貨色,委實令人失望。」

  金庭道人勃然大怒,哼了一聲,一袖抖出。

  罡風乍起,腥味刺鼻,徹骨奇寒的陰風怒捲而出,陰柔中暗隱極為渾雄的勁道,向薛忠迎面颳去。

  銀衣劍客四個人屹立如山,四隻左掌幾乎同時拍出。

  渾雄無匹的掌勁,有如怒濤反捲,陰風突然四散而洩,腥味也隨之四下飄散。

  金庭道人身形一晃,退了兩步臉色一變。

  「在下是有備而來,你這點點五鬼陰風毒袖,怎麼配武林九絕?浪得虛名,在下估高你了。」銀衣劍客豪氣飛揚朗聲說,手一動銀光耀目,銀劍出鞘:「拔劍吧!你的五鬼陰風毫無用處,在下今天要將你從江湖除名,你們這些老不死早該進入墳墓安息了。」

  這才是他銀衣劍客的本來面目,劍在手威風八面,豪氣干雲,目無餘子。

  金庭道人激怒得幾乎發瘋,憤怒地拔劍出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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