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鋒刃綺情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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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冤……枉……」杭教主快要崩潰了:「我……我根本不……不認識要命閻羅,我……」 「月華門的人派到雷塘史家,是不是疑兵計?或者是去準備分贓的?招!」趙辛並不聰明,用的是誘導式問口供的方法,那不會有結果的。 可能是自以為聰明,聰明反被聰明誤,先預計立場,不可能獲得真實口供。 林中緩步出來了兩個人,濁世威龍與藺小霞父女。 「不要逼教主了,趙兄。」藺小霞愁容滿面,美麗的風韻未滅:「就算你把我們一教一門的人殺光,也得不到貢船的下落,因為我們根本查不出真實的消息,在揚州捕風捉影白奔忙。我以生命保證,教主及閘主絕不可能勾結外人轉手奪船,陷害自己的親朋子侄。你這麼一位聰明機警,神機妙算有如活神仙的人,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懂?如果你為了滅口的事索命報仇,我要求和你決鬥。」 「你父女殺絕劍滅口,絕劍會和你們了斷。」 「殺你和絕劍滅口,是我的主意。」濁世威龍聲如洪鐘,威風凜凜:「閣下,沖我來。」 「杭教主,你指證你的內弟是主謀,與你無關嗎?」趙辛在杭教主身上煎逼。 想得到必定套牢了濁世威龍。杭教主再卑賤,也不會把責任往自己的內弟身上推。 一教之主可不是下三濫,唯我天君杭若天,可是名動江湖的風雲人物,連天下第一大秘會白蓮社,也不敢興師問他背叛師門的欺師滅祖大罪,當然敢天下是非一肩挑。 「去你娘的!」杭教主厲聲大罵:「本教主的決策,不會與人商量,成敗責任一肩挑,我做的事我完全負責。殺你和絕劍滅口,在湖廣我就決定了。你兩個混蛋寡人,而且是本教主的俘虜,我會各分你們一成財寶?只怪你們其蠢如豬,不懂江湖行規手段。」 「好,你就償命嗎……」」 「住手!」濁世威龍大吼:「你殺他,你也得死,一命換一命,你肯嗎?」 「你威脅我?」 「沒錯。」 「你行嗎?」 「在下的連珠飛刀,我父女的追魂梅花針,一定可以殺死你。」濁世威龍傲然地說,雙手各拿起三把單刃飛刀。 「真的呀?」 「絕對正確。」 「在下不信邪,打!」 目力難及的芒影,隨手破空而飛。 濁世成龍的頭髮,突然因髮結散脫而向下撥落。 藺小霞頭上的三丫髻,兩髻齊散,發環發出怪響,秀髮也向下被散。 一個暗器名家,一定精於閃避暗器,但根本看不見暗器,如何躲? 正德喜錢大僅一寸二,薄薄的邊由於速度太快,從對面看,目力即使銳利如鷹,也看不到那一線錢影。 錢是彈出的,一次可以彈出三枚錢,因此難以察覺發射暗器的手勢,更看不到飛來的錢影。 三枚正德喜錢,神乎其神地打散三個髮髻。 濁世威龍是髮結,藺小霞是三個髮髻中的兩個。 三丫髻,是待字閨中的黃花少女的髮式。 濁世威龍還不知道髮結已散,本能地伸手掠開垂下臉的頭髮,發長及肩,狀極可笑。 「哎呀!」藺小霞驚呼,綰髻的髻環斷裂聲,讓她知道是怎麼一回事,驚得幾乎跳起來。 濁世威龍是後知後覺,臉色突然蒼白失血,而且打一冷戰,撩髮的手僵住了,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恐懼神情。 「我鬼見愁趙如果沒得虛名,江湖牛鬼蛇神用不著見了我就發愁。閣下,你們反對我處死貴教主嗎?」 「趙兄,請你高抬貴手。」藺小霞草草將髮挽成懶人髻,軟弱地哀求:「畢竟你並沒受到致命的傷害,而我們付出的代價卻太慘重了。在湖廣你曾經救了我的命,我就認為是上天的安排,你是我的人了,所以故意遣走陰神那些人,和你在高郵並肩……」 「鬼話連天,在高郵你喜歡的人是絕劍。結果,你父女在岸上幾乎要了絕劍的命。」 「趙兄,千不念萬不念……」 「真是見了鬼啦!」趙辛憤怒地一腳將杭教主踢得滾了兩匝,退了兩步向趙英華伸手:「小妹,我們走。」 「大哥,貢船還沒有著落呢!」趙英華喜悅地奔到,手拉手向後退:「打蛇不死,報怨三生……」 「胡說。」趙辛笑罵:「你小小年紀,就成了女殺星女屠夫,不像話。我沒死是事實,報過於施,畢竟於心有愧。貢船的下落,必須去逼揚州欽差府的走狗找線索。在一教一門的人身上浪費工夫,保證兩頭落空,走吧!」 不再理會杭教主的人,兩人大踏步攜手東奔。 「喂!你真是鬼見愁趙?」身後藺小霞高叫。 「如假包換。」趙辛扭頭說。 「我會去找你。」藺小霞的聲音提高一倍。 「我會宰了你。」趙英華扭頭大叫,語氣兇狠。 「呵呵!犯得著為那小丫頭生那麼大的氣?」趙辛拉了她緊走幾步:「她不死心,妄想要我尋找貢船的下落,知道我才能找得到線索。」 「笨蛋想法,哼!」 「她並不笨……」 「我說你笨。」趙英華瞪了他一眼。 「咦,你……」 「走啦走啦!」 *** 「大哥,要到何處?」遠出里餘,趙英華忍不住詢問去向:「東面沒有其他的人了。」 「你怎麼知道?」趙辛惑然。 「當然知道。」 「哦!你爹的人查過了?」 「沒錯。」 「正好帶你去和他們會合。」 「他們走了,可能已到了府城。」 趙辛知道她有不少人,神出鬼沒令人莫測高深,似乎對打聽貢船並不積極,也沒出面使用暴力獲取消息,像一群散聚無常的幽靈,連他也難以發覺他們在身旁出沒,但卻可肯定有人在附近監視,很可能是暗中保護趙英華的人。 「今早我知道東面有揚州欽差府的走狗活動,人並不多,既然杭教主沒有內神通外鬼嫌疑,這條線索已不值得再追查,那便得向欽差府走狗施壓了。他們是唯一有能力轉手奪船的人。貢船駛入儀真河道,他們便知道了,派人暗中隨貢船北上,抓住機會搶了就駛入府城北面的小河藏匿,有此可能。」 「你憑這點便認為……」 「我只說有此可能而已,當然有可能是另一批神秘人物所為。」 「貢船從湖廣荊州出發,並不瞞人。我就請杭教主在九江等候,隨船北航的。另有人暗中尾隨,也是情理中的事呀!先找欽差府走狗,沒有結果再查其他線索。既然東面沒有人了,我們回府城,順便與你爹會合。」 「也好,回府城。」 「轉向北,走榜林村。不能回到三汊河鎮乘船,在河上施展不開,碰上走狗的巡河船,麻煩得很。哦!你識水性吧?」 「在漕河這種比水溝大不了多少的水道,不識水性也淹不死人。我的水性不是吹,五湖四海大可去得。」趙英華拍拍酥胸:「在水中挽住你游三五十里,保證平安大吉無驚無險。」 「呵呵!在你家後院的池塘裏練的?」 「開玩笑,池塘裏能練水性?我練的地方天連水水連天,怪風一起像是山崩海立……」 「咦!還有人呢!」趙辛向前一指:「警哨,神氣得很,氣勢懾人,一定是留下監視的走狗。妙極了,口供有著落啦!」 路旁是一座小小三家村,近路邊的第一座農舍前,一個高大健壯的青衣人,挾了體積龐大的九環刀匣,一手叉腰屹立像門神,大環眼兇光四射,目迎兩人接近。 兩人笑吟吟接近至十步內,青衣人卻沒有採取行動的意思。 「喂!交換消息,有興趣嗎?」青衣人終於發話了,像在向老朋友打招呼:「消息真真假假眾說紛紜,提出交換等於多一條線索。」 「呵呵!交換什麼消息?」趙辛惑然問,這位仁兄不像是揚州欽差府走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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