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鋒刃綺情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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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的身影,真像電火流光,一眨眼間,便已到達林緣,槍出囊劍出鞘,無畏地穿林猛撲。 林中只有六個人,沒有強大的埋伏。 出其不意突襲貫林而入,埋伏的人大感意外章法大亂。 埋伏,暗器最具威力。 兩個青衣人剛從樹下挺身而起,六把飛刀全向衝來的趙辛集中。 人影下沉、消失。 淡淡的金錢鏢就在人影下沉的同一瞬間破空,一閃即逝。 六把飛刀穿枝而飛,全部落空。 「哎……我的手……」有人狂叫,枝葉搖搖。 正德喜錢體積不小,貫入肩井非同小可,右鎖骨折斷,右臂失去舉起的能力,會把人痛得冒冷汗,右半身一動就痛入骨髓。 以牙還牙,看誰的暗器厲害,看誰的技巧高明,神意一動勝負便決定了。 姑娘立即超越,連繞三株楊樹,躲過三鏢兩刀劍,刺穿一名青衣人的右大腿,一腳踢斷一名青衣人的右臂。 她不用暗器,僅用如虛似幻般快速身法,抓住空隙便切入行雷霆一擊。 剎那間,六個青衣人都起不來了,自始至終,沒發生貼身的激烈打鬥。 兩人配合之佳,有如天衣無縫。 右臂被踢碎手肘的青衣人,是傷勢最輕的一個,被趙辛按倒在樹下,一掌劈鬆了左肩骨,雙手失去活動能力,完全勾消了反抗的力量。 「我認識你。」趙辛的槍尖,在對方的臉部移來移去,劃破了兩條小血縫:「你是濁世威龍的心腹,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名號。你們的人在此不像佈伏,很像故佈疑陣。杭教主目下在何處?招。」 「他們應該躲在前面兩里左右的農舍。」在旁戒備的姑娘說:「推進到此地來,似乎料定我們一定會走這條路。我記得這個人的面貌,他曾經與赤練蛇走在一起。仇人相見,分外眼紅;大哥,交給我問口供,我要把他弄成一堆零碎,除非他肯據實招供。」 被一個曾經受過侮辱苛待的女人逼口供,情景與後果,會讓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,不怕死的歹徒惡棍做噩夢。 「我招,我……招。」這人怕死,不想被弄成一堆零碎。 「教主料定你會找來,所以在此地等你……」 「人呢?」 「在……在北面。教主知你疑心大,不會硬闖埋伏,你會繞到後面探入,正好陷入後面的埋伏中。我們在這裏佈假埋伏,引你起疑,沒……沒料到你……你真硬闖。放我一馬。」 「杭教主看穿你了。」姑娘收了準備逼口供的匕首,不準備再逼供了:「他一定在林北一帶作白日夢,夢見我們跌落陷阱任他宰割。」 「那就讓他好夢乍醒,趕來尋找夢的結局吧!」趙辛開始解對方的腰帶,撕開成兩條。 「他回來尋夢?」姑娘意似不信。 「會,一定會。」 「他不笨呢!他是白蓮社南天王的門人,南天王號稱妖仙,門人已獲真傳,非常了不起。」 「他不見得聰明,貢船一到手就迫不及待殺我滅口,就笨得無可救藥。等著瞧,我會讓他來尋夢,但尋的不是好夢,而是心膽俱寒的噩夢。」 「你打算……」 「幫我。」趙辛說:「把這六個混蛋吊起來,在創口上塞入一根分岔的彈性佳小樹枝,他們就會痛得呼爺叫娘,杭教主能掩住耳朵,仍躲在陷阱旁做好夢嗎?動手,可讓靴尖剛好觸地,就有掙扎的機會,一掙扎……」 「愈掙扎愈痛苦,很妙。」姑娘興趣來了,扭住那人的雙手開始綑腕。 「放……我一……馬……」這人狂叫:「我的右手不……不能吊……」 「那不關我的事。」 *** 六個人的痛苦叫聲,足以用驚心動魄四個字來形容。 途經此地的鄉民,老遠便驚怖地向後轉,不敢探視出了何種災難,本能地遠離災禍。 早些天便有不三不四,或者窮兇極惡的佩刀掛劍人物,在這一帶出沒。 鄉民早就心中懍懍,深懷戒念,一聽到可怕的叫號聲息,本能地及早趨避,以免惹禍招災。 因此這一段小徑,不再有鄉民行走了。 片刻,又片刻。東面里外,幾名佩刀掛劍的人,聽到叫號聲訝然止步,略一商量,決定向後轉。 叫號聲很可怕,不相關的人,最好不要捲入是非中,以免引起誤會,萬一被人誤指為兇手,跳到河裏也難洗清嫌疑。 許久許久,東北角楊林中終於有了動靜。 趕來的人不採直線到達,繞至東北蜂擁而至。 枝丫低垂,視界不良,樹下雜草叢生,隱身容易。 這附近該是非常理想的埋伏處,但也易受到反擊,除非能在短暫的初期接觸中,一舉解決闖入者,不然將受到利用草木反擊的不利情勢所影響,損失必定頗為慘重,地形對伏擊者有利,但有利的條件並非一成不變的,時機控制不住,有利反轉變為不利了。 領先的五個人,神色焦灼穿枝入伏飛奔,看到依稀可以分辨的懸吊人影,腳下加快像五輪大車衝來。 樹後與草隙中,悄然飛出要命的芒影,這些人即使不急於搶到,也不可能閃避悄然射出的暗器。 趙英華姑娘的百寶囊中,沒攜有暗器,她沒收了青衣人的飛刀、鏢、袖箭。 這一類的暗器,不需特殊的技巧,飛刀用擲,飛鏢用甩或彈,袖箭只需壓下機簧便可發射,運用自如而且熟練。 當然,她避免向要害發射。 她不同意趙辛不向一教一門弟子下毒手的要求,但感覺中下手卻留了幾分情義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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