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鋒刃綺情 | 上頁 下頁
九五


  三個受了輕傷的俘虜都是女的,雙手被反綁,壓制了氣海便不能運內功反抗。

  挾持她們的六個人,在同一瞬間被暗器擊倒了三個。另三個不得不放棄俘虜,揮刀舞劍擋住兩個衝來的黑衣人。

  三個女俘沒有人挾持,腳下一軟向下仆倒。非仆倒不可,混戰中非常危險,暗器橫飛,倒下被擊中的機會減少。

  一聲慘號,三個爪牙一衝出便倒了兩個。

  「誰是陰神傅靈姑?」衝到的一名黑衣人大聲問。

  「我……是……」躺在地上的一名女俘虛弱的語音,在兵刃交擊與呼喝聲中仍可聽得到。

  「我帶你走。」黑衣人一把將她揪起,粗魯地擱上左肩,大喝一聲,一刀把衝近一名爪牙的肚腹剖開了。

  鬼魅似的黑影同時幻現在黑衣人身後,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背領扭身便摔,一手奪過陰神,抱住雙腿彎扛上肩,鑽出刀光劍影叢,向不遠處的街口急掠,有若星跳丸擲,三五起落便消失在屋角後。

  東面與北面的市街,人聲嘈雜,膽大的人紛紛啟門外出察看,地方的廂長坊長責無旁貸,出外查看究竟,燈籠火把逐漸增多。

  警鑼聲傳出了,惡鬥也結束了。

  鹽務署的爪牙,留下四十餘具屍體,其他的人見機逃走了,然後帶同欽差府的走狗前來善後。

  人心大快,震撼了揚州城。

  稅丁被殺,大快人心。

  善後的人帶走了屍體,禁止甘泉縣的治安人員過問。欽差府的爪牙有絕對的權威,不許官方過問,治安人員樂得清閒,大血案不被牽連,老天爺真可愛。

  ▼第十九章 合作分贜

  趙辛救到人心滿意足,必須乘亂退出現場,扛著陰神撤至郊野,遠離現場到達安全區。

  進入一座楊林,在林緣將人放下,呼出一口如釋重負的長氣,大感寬慰。救人出乎意外的順利,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居然大功告成不費工夫。

  首先他替陰神解綁,一觸那雙綑得要麻木的纖手,他像被蠍子螫了,一跳起來。

  「你……你為何冒……冒充陰神?」他俯身揪住女人的衣領將人拉起,仔細察看面貌。

  不是陰神傅靈姑,黑暗中面貌仍可依稀可辨。

  被俘的三個女人,都穿了村婦的荊釵布裙,一個個披頭散髮,渾身髒兮兮,黑夜中倉卒間,怎麼可能分辨誰是陰神?情勢急迫,也無暇逐個檢查。

  「是……你。」女人認出他了:「我……我說我是……還來不及說出姓名,你……你們……」

  「老天爺真會開玩笑,我怎麼接二連三盡做些倒霉事?」他怎能怪這個女人?乖乖認命替女人解綁:「告訴我,你們是怎麼一回事。你們的副門主陰神,真落在鹽務署的爪牙手中了?」

  「是的,押解時她被押在我前面。」女人一面活動手腳一面說:「是杭教主安排我們十幾個人,藏匿在雷塘史家的。史百萬與杭教主有交情,交情如何我就不知道了。前天入黑時分,大群鹽務署的爪牙,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在史家,結果……他們不斷用刑逼問貢船的藏匿處,一口咬定我們與水賊勾結,搶來的貢船很可能藏在府城附近。天啊!貢船在駛離邵伯鎮碼頭時,便被一群扮水怪的人轉手搶走了,那些稅丁根本不信,整得我們好慘。趙爺,絕劍沒和你走在一起?」

  「沒有。」他不想解釋:「你自己走吧!我得趕快打聽消息、」

  「趙爺……」

  他一掠三丈,不再理會女人了。

  他對月華門的人幾乎可算陌生,只認識為首的幾個人。一教一門的次級人員,也與他保持距離,甚少交談接觸、這個女人姓甚名誰,他毫無所知。

  救錯了人,笑話鬧大了。一錯再錯,霉運當頭。

  他必須救出陰神,陰神曾經是他的女人。

  ***

  平地一聲雷,絕劍的聲威陡漲十倍。

  大屠殺打破了密雲不雨局面,震驚的群豪大感恐慌,貢船的著落毫無頭緒,便開始向地主開刀,必定激怒四個欽差府的走狗,今後豈不成為走狗驅逐搏殺的目標?

  似乎一夕之間,牛鬼蛇神們已在城廂絕跡,避至隱秘處化明為暗。

  如果需要在城廂活動,也有志一同化裝易容,沒有人敢公然活動,如非絕對必要,避免晝間現身,更沒有人敢公然佩帶刀劍走動。

  鈔關浮橋河南市,街南尾伸出三條大路。

  西南,是至三汊河鎮的大道。中間向南稍偏西,可前往桑里。中途有一座小村叫榜林,距府城不足十里。

  午後不久,三三兩兩結隊南行的人中,有些雄糾糾氣昂昂的特殊人物,用布捲了兵刃,腳下甚快。

  榜林村北面村口一側,有一座頗為壯觀的天風亭,八角兩層,基高丈二,因此顯得雄偉,高處才有大風,風一吹,八角飛簷下的鐵馬叮咚響,聲傳四五里。

  上層有六名雄偉的大漢品茗,經常保持一個人瞭望,不但可以看到大道前後兩里左右的動靜,也可監視全村的活動。

  亭下,中間石雕亭桌圍坐六男兩女,也在悠閒地品茗,談笑風生氣氛融洽。

  這裏距城將近十里,算是城郊的活動安全區,因此亭上亭下的人,皆佩有兵刃,穿著打扮一個比一個光鮮。

  尤其是三位年約二三十的豐盈美婦,所穿的綾羅衫裙,如果把佩劍拿掉,誰也不敢說她們不是名門淑女貴婦,村夫俗漢必須對她們表示尊敬。

  主人絕劍徐飛揚,更顯得英俊挺拔,寶藍色長衫像貴戚名豪,意氣飛揚不可一世。

  「徐老弟,你猜會有人來赴會嗎?」坐在下首的快活一刀賈福,盯著至府城的大道信口問。

  「所投送的名帖上寫得一清二楚,不來的人後果自負。」

  絕劍顧盼自雄,語氣有殺伐味:「他們會來的,誰也不敢忽視咱們的實力和威脅。何況他們也需要向咱們探口風,需要摸清咱們的動向,更想瞭解咱們的實力,所以非來不可。」

  「蜂擁而至的可能性有多高?」坐在對面流露出高貴風華的美婦,笑容極為動人:「希望他們不要像暴民一樣湧來,我還不想在情勢明朗化之前大開殺戒。昨晚你們過早暴露實力,情勢變得難以控制。」

  「不能怪我們過早暴露實力呀!」絕劍冷冷一笑:「鹽務署那些混蛋,太過迷信武功,平時作威作福神氣萬分,受不了任何人比他們神氣,一言不合就冒火動手,咱們有理講不清,不得不反擊自保哪!」

  「是真的嗎?」美婦笑問。

  「柯姑娘,你知道是真的,是嗎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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