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鋒鏑情潮 | 上頁 下頁
二二一


  君珂一怔,一鞭迫近了賊人,他腦中幻出了當年彭家村午夜相逢,豪放高歌,與劍尖敬酒的情景。

  那時,她雙眸隱著難以言宣的情愫,取杯相照的巾幗豪情一一如在目前。他記得,他曾為她嘆息,也曾被她豐盈的身材泛起過綺思。

  「叭叭叭!」無堅不摧的白龍筋鞭,解了她的束縛。

  她軟倒在地,尖叫道:「君珂,快走,別管我,我……」

  君珂不走了,長鞭三蕩三決,五名悍賊屍體踣倒,鞭再向李家麒捲去,大喝道:「誰也走不了,你們都得橫屍銀河廳。」

  李家麒招出「怒海翻濤」,劍化陣陣光波向前湧,奮不顧身狂捲攻入。同時,他身上手腳肘膝各種暗器已同時發出,聲勢洶洶,狂湧而至。

  「叭」一聲脆響,鞭梢突然反振,切入劍影之中,長鞭劃空的尖厲勁嘯,令人聞之氣血亦為之凝結,毛骨悚然。

  「錚錚」兩聲清鳴,李家麒的長劍斷了三寸劍尖,巨大的潛勁,將他震飛八尺外。

  君珂人向下伏,挾著碧瑤向旁急滾,避開了各種暗器,長鞭貼地飛出,攻向從右迫近的三名悍賊。

  「哎唷……」狂叫聲慘不忍聞,三名悍賊的腳斷了。

  警鐘大鳴,廳外面的賊人正用重物猛攻已被閂死的大廳門,響聲如雷,快攻破廳門了。

  君珂知道不能再拖,有兩個人需要照料,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,不走不行了。

  「殺!」他怒吼,鞭八方狂舞,招出「橫掃千軍」,飛旋三匝,突然用持鞭的手挽起地下的華山紫鳳。

  人如怒鷹,從三丈高空縱上了長案,雙腳疾飛,將長案踢向追來的賊人,閃電似的鑽入了案椅後的壁間小門,一閃不見。

  這是一條秘道,向右一繞,黑得伸手不見五指。他將白龍筋鞭作為背帶,要將碧瑤背上,問道:「小妹,何穴被制?」

  「老賊用三陰手制住任脈,並非制穴。」姑娘焦急地答。

  他只好背上,說:「真糟,太麻煩,更不能拖延,等會兒再說。」

  他背好姑娘,挾起華山紫鳳問:「吳姑娘,你何穴……」

  「也是被三陰手制住了任脈。」華山紫鳳軟弱地答,又道:「君珂,你用不著救我,你……」

  「閉上你的嘴,在這時你還說這種廢話。」他搶著叫,挾著人向前急射。

  背上的崔小妹卻嘀咕著說:「大哥,你救她,也許是自找麻煩……」

  「小妹,愚兄在盡本分,麻煩我倒不在乎。噤聲,要出秘道了。」

  黑暗中,他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,伸手在壁旁一陣探索,壁間傳出了響動,「卡拉」兩聲,前面黃光入目。

  也在這剎那間,銀河廳的大廳門,已被外面的賊人攻垮,賊人吼叫著向裏湧。

  秘道後面人聲亦起,有人追到了。

  他撤劍在手,向壁旁一劍揮出,人快逾電閃,出了秘道口,秘道門轟隆一聲,閉死了。

  這是銀河廳前面設有雕金大床的小廳,賊人們剛湧入銀河廳,只有三名後到的賊人還未進入,被轟隆之聲所引,剛扭頭瞧個究竟,君珂到了。

  事急矣,慈悲不得,君珂像狂風般颳到,劍下不留情,銀芒疾閃,三名小賊連人亦未看清,同瞬間中劍踣倒。

  他疾趨右側雕金大床,拉開床銅鏡乍現,扳住銅鏡拉下,壁洞在目。他扳住雕龍把手向外一扳,壁間就轆轤轉動聲格支支地暴響。

  這時,銀河廳中的悍賊,已經重新湧出。有人發現了君珂,大叫道:「用暗青子斃了他,快快!」

  可是晚了,「巫山宮」的銅壁已經移開,大鐵門已現,楣上的斗大金字「巫山宮」發出了閃閃金芒。

  君珂發出一聲長笑,抓起屏風向宮門砸出,人隨後跟入,在鐵門剛開時竄入了宮中,火速丟下華山紫鳳,雙手齊運掩上了大鐵門,落了閂。

  他聽到外面有人開始撞擊大門,冷笑道:「你們在枉費心力,也在自找苦吃。」

  他在壁間一陣摸索,大門外的銅壁開始移動閉合,走不及的賊人,被夾成了肉餅。

  這座巫山宮又是一番光景,極盡奢華,共分為三間,用蟬紗一般的輕羅為簾,珠花繡墩,紅氈為墊,庭柱間無數精巧的宮燈照耀,映著各處嵌以珍珠寶石的家具,幻出五彩奪目光華,在外向裏面兩間看去,蟬紗掩映中,朦朧的粉紅色光芒,增加了如煙似霧的情調。

  最裏間,家具最為精美,隱約可看到一張奇大的鎖金大床,床上堆滿了綺羅,床頭的梳妝臺上,一具寶石龍鳳鼎中,升起一縷裊裊青煙。

  顯然,這巫山宮的主人走得匆忙,連床上的羅衾繡枕也來不及整理。

  君珂挾起華山紫鳳,掀開一重重如煙似霧的粉紅色蟬簾,直趨內進房,一面說:「這是老賊行樂之宮,只有大門和床後一條直通樓下的秘徑,大門閉死,秘門惟有從內方能開啟。除了樓中的主人,知道出入的人太少太少了,十分安全。且在這兒替你們解開被制經脈,再一同外闖。」

  救人要緊,三陰手制了的經脈,如果遷延過久,後患無窮。天下間能從容解開被三陰手法所制經脈的人,並不多見。

  他心中焦急,所以無暇注意宮中的可疑事物。妝臺上龍鳳鼎升起的青煙又小又薄,誰也不會注意燒的是啥玩意。

  他將華山紫鳳放下床內,解下了崔小妹。宮中燈光明亮,兩位姑娘羞得不敢睜眼,她們的上身只有胸圍子,那年頭真足以讓她們羞死。

  任脈,起自會陰,終於口腔,所經處全是絕不能讓男人觸動的禁地。

  事急從權,顧不了這許多,君珂不再考慮男女的禮教忌諱,將兩女平擱兩側,自己盤膝坐在中間,閉上眼吸入一口氣,生死門神功立起作用。

  他目下的功力,自非等閒,他有自信,同時疏解兩人的經脈,該是毫無困難的事,大膽下手爭取時刻,沒錯兒。

  龍鳳鼎中的青煙仍維持原狀,淡淡的奇香沁鼻。

  三陰手制脈,先後經脈起點下手,解穴則該從末稍下手,不能稍有差錯。

  食指穴壓下承漿穴,大拇指向下一滑,先天真氣已衝開了穴道,順經脈下行,掌心一按,便到了廉泉穴。這兩穴中的一段經脈制得極輕,不然怎能說話?制得輕,解穴也就不費勁。

  掌指齊施,按滑揉推下至膻中。君珂突感兩女的呼吸有點不正常,但並未在意。膻中在兩玉乳的正中,她們呼吸不正常並不奇怪。

  他的手掌大,揉動之間,要說碰不到她們豐滿的乳房,那是鬼話,欺人之談。

  他是過來人,對情慾事不算陌生,手上的感覺,令他心潮一陣波動。驀地,腦中幻出了徽州府小樓的景象,真氣一陣翻騰,熱流上湧。

  「天!怎麼了?」他駭然在心中自問。

  他深深吸入一口氣,排除雜念專心一志行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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