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鋒鏑情潮 | 上頁 下頁 |
一七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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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嘻嘻,該稱二當家。二當家姓夢,綽號叫霸王鞭夢二爺。他在好說話,請啦!」老蒼頭回身走了。 四妹等他去遠,回頭低聲說:「咱們來得好,正點子大概全在,銀劍白龍小畜生也可能在這兒。十三妹,你不能一見面便光火,咱們要等他們全部現身,一網打盡。」 華山紫鳳含笑點頭道:「四姐放心,目下的十三妹已沒有當年愚蠢了。」 「但願如此。」 遠處大門外臺階上,出現了一個黑髯飄飄的高大人影,舉目向這兒凝望,大聲喝道:「迎客呀!」 大門內魚貫走出十二名黑衣大漢,隨後又走出三名身穿灰袍,髮眉皆白的雄偉老人,在臺階上泰然而立,背著手相候。 十二名黑衣大漢分成兩列,步伐整齊地從花徑直趨園門,兩下裏一分,抱拳躬身齊說:「敝主人有請諸位姑娘移玉,主人在大廳恭候芳駕,請。」 「有勞諸位大哥。」四妹點頭含笑答。 九人泰然舉步踏上花徑,裙袂飄飄中,濃香四逸,中人欲醉。 先前發話迎客的黑髯人,突然向左側大門,穿過左廂,舉步如飛竄出左園,閃入左側山坡密林之中。 他正要向山下走,想抄捷徑走大林寺。驀地,他踉蹌剎住腳步,搖搖欲倒,他鼻中嗅入一縷奇怪的幽香,只覺一陣昏眩之感向他襲擊,頭重腳輕,不由他不止步。 他勉強站穩了,搖搖沉重的腦袋,張目前望。朦朧中,他看到一個白衣妙尼從三丈外大樹幹下閃出,正飄然舉步向他接近,手中拂塵輕晃,粉面上媚笑如花,像幽靈般飄到他面前了。 「你……你是……是……」他呆呆地問,上身不住搖晃。 俏尼姑噗嗤一笑,妙曼地說:「貧尼出家人,要向寶宅化緣。」 黑髯人舉起沉重的手,吃力地晃動,說:「敝宅有……有要事,無人接……接待師……師姑師姑……」 「天下本無事,庸人自擾之,檀樾所說的要事,想亦不會阻礙貧尼化緣之舉。觀檀樾氣色不佳,晦紋白眉心直透天庭,定然在最近大禍臨頭,且迫在眉睫。檀樾去意匆匆,不走大門而越野而行,似乎身懷要事,如不是通風報信,定然是想避禍他方,是麼?」 黑髯人似乎一呆,突向下一仆,喃喃地說:「胡……胡說八……八道……」 話未完,人已向前仆倒,百忙中仍伸手去撐地面,想減少跌倒的衝力。 「噗」一聲,他的下顎挨了一足尖,俏尼姑腳下的多耳麻鞋,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記重擊,不僅下顎粉碎,下半截臉部整個完蛋,一聲未吭,人向上飛翻了一個倒觔斗,「叭匍」一聲跌翻在地。 俏尼姑嘻嘻一笑,似乎對殺人極感快意,跨前一步,再飛一腳,將屍體踢入草叢中,冷冷地說:「浙西三妖做案,一向不留活口。別在九泉下怨貧尼心狠手辣,只能怨你自己該死。」 說完,一晃不見,仍閃入樹後向下一蹲,幽香仍在空間裏蕩漾。 大廳中,三名白髮老人看九女已到,立即含笑降階相迎,中間老人一臉橫肉,鷹目勾鼻紅光滿臉,看去不是善類。大剌剌地點頭為禮,說:「諸位姑娘芳駕光臨,老漢深感榮幸,寒舍蓬蓽生輝。請移玉大廳,老朽候教。」 紅衣四妹斂衽行禮,媚笑道:「小女子一行來得魯莽,老前輩海涵。老前輩年登古稀,依然龍馬精神,可喜可賀。」 「咦!姑娘似乎認得老朽?」老傢伙訝然問。 「老前輩一代豪傑,金刀威鎮宇內,十八年前老前輩未封刀之前,晚輩曾有幸一睹桑爺的風采。」 「咦!你多大歲數了?」金刀桑爺惑然問。看這女人年不過雙十,十八年前如何能認識他潯陽之虎金刀桑爺? 「晚輩虛度三十二春,好教前輩見笑。」 一旁的另一老人接口道:「大哥,這兒不便,何不請姑娘們入廳說話。」 「二弟說得是,大哥糊塗了。呵呵!」金刀桑爺的笑聲像梟啼,笑完向階上舉手虛引,又說道:「諸位姑娘請。」 紅衣四妹閃過一旁,抬起潔白的纖手,辭讓道:「晚輩不敢有僭,老前輩請。」 「老朽領路,請升階。」 ▼第十九章 臨危深情 一行人在大廳落坐,除了四妹和主人客套外,其餘八女皆含笑側坐,極有教養地低首無言。 僕人獻上香茗,金刀桑爺掀著白鬚發話了:「佟姑娘既是北方人氏,萬里迢迢芳駕光臨九江寒舍,真是為銀劍白龍冷老弟臺助拳而來麼?」 紅衣四妹含笑點頭道:「敝姐妹在南京遨遊,接獲冷大俠傳來柬帖,著晚輩速至九江府助拳,十萬火急。可是……」 話未完,老傢伙搶著說:「佟姑娘,冷老弟在九江府城設了三處聯絡站,而老朽這兒卻非傳信所在,姑娘如何會找來的?」 紅衣四妹顧左右而言他,說:「老前輩,冷大俠目下何在?」 「他已跟隨他的恩師青城煉氣士,午前在桑落洲乘船下航,至雷池催促大蛟翻江神蛟速至桑落洲會合,因傳信已數天,還未見翻江神蛟大寨主前來。佟姑娘,請問姑娘是如何獲知老朽的住所的?」 華山紫鳳一聽銀劍白龍不在,大失所望,舉秀目向紅衣四妹看去,紅衣四妹正向她送來一道神秘的眼波。她得到四妹的暗示,開始伸手到腰帶上抽取繡帕揩拭嘴角,在她抽羅帕的剎那間,小指一挑,腰帶上一個三角形的錦繡香囊,開始散發出一陣奇香的無色氣體。原來她小指所挑處,正是香囊上端的一個小軟塞,囊中藏了一個小鋼管,塞除便散出了無形的毒煙。 紅衣四妹明媚地一笑,往下說:「這並非奇事,乃是從九江府三處聯絡站得來的消息。」 「怪事,聯絡處不會告訴你們廬山的聚會所在。」 「桑爺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在嚴刑迫供之下,鐵打金剛也得吐實。」 金刀桑爺大驚失色,已聽出口氣不對,倏然站起,其餘眾人也變色起身,手按在刀把上準備動手。 「說!你們是何來路?」金刀桑爺沉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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